三十九 闹翻

白玉汤顿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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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进入餐厅,“叮——”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又是陌生号码发来的骚扰信息。闭了手机,走回宴席上。所有人停下说话,都以一种奇妙的眼神盯着我,嘈杂的饭局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我极不自在地入了座:“怎么了吗?”

    “某些人呐,当年仗着人家看走眼的喜欢,把人家的情书撕作几瓣,现如今又舔着脸贴上去。啧啧,真是城墙脸皮。”章茜环着手,靠在座椅上,满脸刻薄。

    桌上鸦雀无声,目光齐齐看向我,像当年收到情书那天那些围观我的看客一般。期待这我接下来的表演。

    “叮——”,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是罗嘉发的:你去厕所这段时间,章茜牵动大家讨论当年你撕掉陈林情书的事。

    “我和陈林的事你这么清楚,怎么?”我故意把话凑到她耳边笑着说,“你专业学插足感情的?”

    章茜听了突然暴走,站起指着我:“你说什么呢!就你这土味审美,”她切了一声,“你也配得上陈林?”

    这一暴走,把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气氛逐渐尴尬。我不紧不慢,转动转盘,用牙签戳了一块西瓜放到嘴里:“你今天这身倒是挺喜庆的,上白下黄,活像只唢呐。谁家头七还得请你去吹一曲儿呢。”

    “噗。”罗嘉在旁边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章茜没想到当年那个忍气吞声的我居然频频怼她,急的脸都绿了,“现在有几分姿色了,就忘记自己当年那副丑模样了?你怕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各位,就这,”她伸出手指指着我,“就这副尊荣,还觊觎人家谭松呢!还写什么小说,整天整夜的YY人家。”

    好难堪,我藏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被她就这样直接当着谭松的面说穿,好难堪。

    我捏紧了拳头,忍无可忍,看了一眼谭松,还是忍住了,对她说:“我只说一遍,把手指拿开。”

    “哟,”章茜满脸鄙夷,反而变本加厉地把手指伸到我眉心上一寸,“怎么样?你还想……啊啊啊!”

    我左手抓住她的食指,用力往后一掰,她吃痛四指张开,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右手抓住她的手腕,摁到桌上,抄起刚吃西瓜的牙签,猛地向她的手背插去。

    满座哗然。章茜面容扭曲。

    “啊啊!你——”她想把手缩回去,被我死死按住。

    “我提醒过你,章茜。你总是嘲笑别人穷,嘲笑别人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自豪自己是个海王,读中学的时候就可以同时吊着不少男生?可是章茜,长得好看的,那才叫海王。你这幅尖酸刻薄样,只能算个水鬼。”我按着她的手,她恶狠狠地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把牙签一拔,手一松,她摔了个趔趄。

    “你嘲笑别人低级,畏惧别人的努力。你哪里厉害了,章茜?你中考落马,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发挥失常但你问问你自己!”我把牙签扔到她脚下,“你是吗?”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章茜的表情扭曲起来。

    被人当猴看的滋味,好吗?

    “我算什么东西,嘁,我不过卧薪尝胆了几年,你怕倒真是迷失了自己。章茜,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你算什么货色?觉得人人都该要仰你鼻息?”

    “小心!”

    章茜突然疯了般的扑向桌面,端起那锅热汤,直直向我泼来!

    我躲闪不及,只用手遮挡了脸,生生接了这碗热汤。胸前、袖口挂满了油汤。辣油溅到我眼睛里,顿时感觉眼球被针刺穿一般疼,睁不开眼,泪腺本能地不断出眼泪,

    “咚!”一个重物砸在我左手上,然后掉落,碎在地上。

    “嘶——”这一下咋破了我左手手臂刀伤结好的血痂,辣油顺着伤口浸入,如火烧油煎般疼。

    我睁不开眼,陷入黑暗,失去方向感,蹲坐在地上。

    “章茜!你疯了吗——”

    听不出是谁在说话,场面一度混乱。

    “快!快送去医院!”

    只感觉一件带着柠檬草洗衣粉味道的衣服扑在我身上,接着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接着便感觉雨水打在身上,清冷冰凉,然后被带上车,到了一个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病人左手有刀伤,眼球进了辣油,先带病人去换病服!”

    接着我被带着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一位护士小姐帮我换了身衣服。

    然后叫我躺下,一只手掰开了我的眼皮,在我眼睛滴了一种药。我直视了一秒白灯,刺激得眼泪直流。

    “别睁眼,刚给你滴了麻药。”是刚刚那个帮我换衣服的护士小姐的声音。

    过了一会,我果然觉得眼球的疼痛感渐渐弱去,能微微睁开眼了,一只温热的手掌盖住了我的眼睛。

    “乖,闭眼。”

    我感觉手背一刺痛,一股冰冷的液体输进血管内,接着不知过了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醒来时,眼球和左手的疼痛感都减轻了大半,都被纱布厚厚地缠着。

    是谁送我来医院的?现在周围还有人在吗?

    “有人吗?”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没有回应。

    我在床沿边摸索着,想摸到呼叫按钮,叫护士过来,帮忙倒杯水喝。

    在枕头下摸了一通,又沿着铁栏杆往上摸,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谭…谭松?”

    “嗯,我在这里。”温柔而让人安心的声音,原来是他把我送来医院的。

    “现在几点了?”

    “晚上九点。”

    “可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吗?”

    “好。”

    一杯温水递到我手里。也许是输了液的缘故,我特别渴,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一只手收过我手里的水杯:“还要吗?”

    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啊,搞砸了你的庆祝会。”我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多忍章茜一分,是不是不会将局面推向如此不堪的境地?

    “嗯,没想到。”

    眼睛蒙了纱布,看不见他在哪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语气很是平淡,我没再说话。只听得谭松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这么刚烈的姑娘。”

    我嘟囔了一句:“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什么?”

    “没、没什么。”我把话题一转,“我什么时候能拆纱布?”

    “医生给你上了药,”突然感觉双肩被人扶住,“躺下睡一觉,明天就能拆了。”

    我顺势躺下,心中小鹿乱撞:“辛苦你了,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谭松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帮我把被子掖好:

    “张珊。”

    “嗯?”

    “过两周,科大和A师大有一场联谊赛。”

    “嗯。”

    “你能……来看我打篮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