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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站了许久许久,可是,他的那部车居然还停在那里。
也许他是在打电话,也许他是在等人,也许……
不想了,莫晓竹转过了身冲进浴室,她想洗个热水澡,来梳理一下紊乱的心绪,来好好的想想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薇薇和强强。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水君御之前抱她进来时的画面,脸上立刻烧烫了起来,她曾经,真的是他的女人吗?
只是单凭他说而没有恢复记忆,她的心还是狐疑了。
身上,他留下的小红点点还在,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失,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他手机屏幕上的那两个小孩子,她的心又沉痛了起来。
强强,薇薇,他们到底在哪儿呢?
到底是谁那么残忍的要偷走孩子们呢?
终于洗好了,莫晓竹一身疲惫的走进房间,脑子里怎么也消不去的孩子们的小脸,就坐在床上,望着某一点发着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安阳的,她这才想起安阳已经走了两天了。
竹子,忙什么呢?有没有想我?
想了,很想,若是昨天有安阳在,水君御也不会冲进她的住处,然后对她做那些了。
可手指落在屏幕上,她却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回应,就是呆呆的看着那几个字,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在关心她的。
竹子,睡了吧?那你好睡,别想我,我挺好的,过几天就回去。
随后,就是一个灿烂的笑脸。
她却笑不出来。
拿了笔,拿了纸,趴在桌子上画画,笔尖勾勒出一张又一张的小脸,一忽儿是强强,一忽儿是薇薇,就是想他们,很想很想。
静夜,就在画画中走过。
醒来时,才知道她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有些冷,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
有孩子们的消息吗?
激棂一下就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短信。
她开始不停的摆弄着手机,掉过来,再掉过去,可是,紧绷的心一点也没有松下来。
想了又想,她拨通了水君御的手机号码。
天才亮吧,她是被冻醒的,这个时候他在睡着吗?
可她,很想知道强强和薇薇是不是有下落了。
“晓晓,找我?”可,手机才响了一声,水君御就接了起来。
“孩子们,有消息了吗?”打了一个哈欠,她真的没睡饱,眼睛还有些青肿,那是昨天哭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可没那么快消失。
“对不起,还没有,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好吧,那我挂了,拜。”她说着就要挂电话。
“晓晓,别去上班了。”
“你别管我,你先找回孩子们吧,不然,我跟你没完。”那个小酒店她都买下来了,他要是找不回孩子们,她真的会跟他杠到底的,水君御,她恨死他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她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她该去盖着被子好好的睡一觉的,可是,她又怎么能踏实的睡呢。
桌子上,都是孩子们的小脸,一张张都带着笑容的,就象是她看过的那张照片,孩子们是爱笑的,可现在,他们还会笑吗?
那个带走他们的人会不会扼杀了孩子们的笑呢?他们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呢?
越想,心越是忐忑,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来,滴落在铅笔画上的一张张的小脸上,润染了一片的湿。
就那么的哭着,想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她觉得自己要振作起来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倒下,她该上班了,公司才开业没多久,若是她倒下了,公司也就倒下了。
洗漱了一翻,换了干净的衣服下了楼,车还在馨园,她只能打的士去上班了。
下了电梯就往大堂外走去,迎面,一个保安迎了过来,“莫小姐,是不是?”
她抬首看向保安,“嗯,我是。”
“你的车钥匙,是一位姓水的先生让拿给你的。”
她的车钥匙不是应该在她身上吗?
什么时候跑到水君御那里了?
莫名的接过,她礼貌的道:“谢谢。”
“不客气。”保安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就退向了值班的位置。
莫晓竹拿着钥匙就走,真得去上班了,她怎么想也没用,找不到孩子她再急也没用,或者,忙碌可以缓解一下她紧张的心绪,不然,她觉得自己仿佛要疯了一样。
推开大堂的玻璃大门,才一迈步,她就呆住了。
她的那部红色的保时捷,此刻就静静的停在门外。
走过去,再望进去,里面空空如也,掂了掂手中的车钥匙,她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水君御是把她的车送回来了。
真的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他是什么时候从她的包里不声不响的拿走她的车钥匙的。
算了,她不想了,那男人,她越想越想不透。
还有,妈妈的死,真的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也许,她从前跟他的时候是不知道妈妈的死因吧,若是知道,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替那个男人生下一双儿女的,那也就不必现在这么纠结了。
开车去公司,心底里都是沉重,那份沉重怎么也消解不去。
车子停在了停车场,才一下车,就有两个人迎了上来,“莫总,请。”
那客气的手势让她确定这两个人应该是对她没有什么企图的,可是,她明明不认识他们,“你们是……”
“莫总不知道?我们是你的新保镖呀。”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诧异的道。
“谁让你们过来的?”她迷糊了,她没请这两个人吧。
“这……是我们上司。”
“你们上司是谁?”
“保镖公司的李副总。”
莫晓竹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小蒋或者是李凌然替她请的吧,懒着多问,她已经够烦的了,抬腿就走,“我要去公司。”
“好。”一个好字,两个男人便一左一右的紧跟着她。
她进电梯,那两个人也进电梯,有种感觉他们不是要保护她的,而是要监视她的。
下了电梯,她进了办公室,只一天没来,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莫总,你可来了。”小蒋一看到她,立刻笑着迎了过来,手上抱着的是一大堆的文件。
“都要我签?”
“是的,都很重要。”
她不停的往前走,“放我桌子上吧。”
人坐下,文件也放下了,那两个保镖这次没有进来,不过,透过窗子,就可以看到门外两个壮汉笔挺的站在那里,就象是门神一样。
她只当不见,反正也是为她好,有人要杀她,这是确定了的。
认真的批阅着文件,忙碌真的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忙了一个上午,一听到电话或者手机响她都会下意识的一下子接起,可每一次都是在希望中接起电话又在失望中放下电话,还是没有孩子们的消息。
一直都没有。
侦探社那边也没消息。
那么活蹦乱跳的两个孩子,就仿佛突然间从这个世界里凭空消失了一样,手拿着笔,呆呆的坐着,他们会不会已经被……
一想到这个,浑身都是冷汗。
桌子上的文件只批了一半就批不下去了,打了小蒋的内线电话,“你进来一下。”
“好的,莫总。”
小蒋很快就进来了,“莫总,什么事?”
“拣急的拿给我签了,十分钟后我要出去。”
“莫总,都挺急的。”
“我只有十分钟。”她冷声道,心思已经不在公司了。
“好吧,莫总,这份,这份急……这份也急……”小蒋一一的翻看着那些资料,一忽的功夫就有七八份叠在她面前了,皱眉,她接过,大略的扫了一眼,迅速的签下名字,可晓是这样,这些文件也签了有二十分钟,总是自己的公司,真的不能大意了,而且,还真的让她看出了问题,于是,就有两份文件被搁置了,“行了,其它的明天再签吧,我出去一下。”
“莫总,你要去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一边拿包一边不客气的道,她去哪儿,不必要跟小蒋汇报吧。
“莫总,我是担心你。”
“哦,没事。”她冲着窗子外的两个保镖努努嘴,“有他们呢。”
“那好吧,那我去忙了。”
只上了半天班,莫晓竹就离开了公司,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或者,这样就能找到薇薇和强强吧,说不定她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孩子们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精神失常了,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的就是孩子们。
明明还没有相见,可一想到那两个孩子,她的心就痛了起来。
连着三天,莫晓竹都无心工作,只是签着公司的文件,签好了就离开,就是开车在大街上不停的转着。
水君御一直都没有给她电话,短信也没有了。
她知道,这样的安静就代表着他还没有消息。
可是安静最是能蚀人的心神的,会让人寝食不安。
很晚才回来,拎着在门口买的便当,莫晓竹慢慢的吃了起来,明明很饿,可只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收了就丢在了垃圾桶,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浪费,可是没办法,吃不下就是吃不下,她真的管不了自己的感觉。
心随着感觉走。
人又坐到了桌子前,桌子上都是她这几天画过的画,还是想画,是不是这样画了,孩子们就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就不会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里害怕了呢?
或者,就只有这样画着孩子们,她才能与他们更为的贴近。
夜,静谧的可以把心跳晒在耳边。
门,被敲响了,那声音突兀的让她皱了皱眉,人也才惊醒了,站起走到门前,透过门镜望出去,居然是小区的保安,她打开门,“有事?”
“莫小姐,请你去劝劝那位开兰博基尼的先生,他是你朋友吗?”
水君御不算她朋友吧,顶多可以算作是认识,“他怎么了?”真不明白保安让她去劝水君御做什么。
“他的车已经在楼下停了三个夜晚了,占着大门前的位置,让很多人和车都很不方便进出停靠。”
“啊?什么?”
“要不,你现在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我一下。”莫晓竹回身穿上了外套,也顾不得还穿着拖鞋了,拿着钥匙就跟着保安下了楼,果然,大堂的门外停着水君御的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她随着保安到了车前,狐疑的看进车里,里面的驾驶座上,赫然就坐着水君御,他就那么的靠着车座靠背睡着了。
“他在这里停了三个晚上了?”怎么也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在这里停了那么久。
“是的,天天晚上都这样,让他离开他也不理,这一栋楼的业主都在告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去忙吧,我马上让他离开。”
保安走了,莫晓竹绕到了驾驶座的那一侧车窗前,车窗里,水君御还在安静的睡着,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出现。
静静的透过他的车窗看着她,他睡着的时候也戴着墨镜,也遮住了他脸上丑陋的疤迹。
到底有多伤才说什么也不去治疗那疤痕呢?
她真的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了。
三天未见,两个人之间除了那第一天的早上她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以外,除此,再也没有联系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每晚都会守在这里。
水君御瘦了。
很明显的消瘦了。
是因为孩子们吗?
明明气着怨着,可此刻看到他一直守在她的楼下看到他瘦了,她却会不由自主的心疼。
女人,都是这么的傻吧。
手指落在窗玻璃上,她敲了下去,“水水。”不知为什么,她很自然的就叫起那次他让她叫的他的名字。
水水,她以前就是这样叫他的吗?
可车里的男人也许是很久没有睡了,她叫了一声,他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应,他是困极了吧。
突的有点不忍心叫醒他了,可是,不远处的保安正看着她的方向,这车停在这里的确挺占位置的,本来小区里的停车位就挺紧张的,她只好又继续的敲了敲车窗,“水水,你醒醒,快醒一醒。”
车里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激棂就坐了起来,手指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超墨,然后眼睛惺忪的望向车窗外的她,“晓晓……”他已经醒了过来,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摇下了车窗,“你叫我?”
“谁让你天天把车停在这里的?”她沉声问,语气中有些不悦。
“你不喜欢?”他仰首问她,明明他坐着她站着她比他高,可是,当他的黑黝黝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让她有些不自在。
抿了抿唇,她冷声道:“是的,我不喜欢,没找到薇薇和强强,就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看到你。”
妈妈,还有孩子们,他欠她的太多了,她真的不想理他了。
“好的,那我走了,晚安。”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随即,摇下了车窗,一瞬间,两个人之间隔的是那么的远,远的,即使能看清楚对方,可,却再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了。
他的车子徐徐启动,倒车,离开。
很快就消失在莫晓竹的视野之中。
静静的望着那部车消失的方向,心底里是一份说不出的失落,他走了,她却不明白他何以要把车停在这里这么三天。
上了楼,回了房间,心思飘忽着,却怎么也散不去刚刚看到的水君御的面容。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就连胡子都有了,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家了。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敢回家。
那个曾经住过薇薇和强强的别墅,他回去了,就只会有伤感罢了,因为,就是在那里,孩子们失踪了。
想到这个,她也会心痛。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是水君御的一张脸,她才发现这几天她的世界里真的是安静的吓人。
正这样想着,手机里就窜起了那个仿佛也失踪了的男人的电话号码。
木少离,他终于打过来了。
看着那串号码,她却不知道要不要接起了,他说她曾是他妻子,可现在,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可,不管她接不接,木少离都是不死心的一直打一直打,断了再打,打了再断,只让她的房间里飘着那刺耳的手机音乐声。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按下接听键,“少离,找我?”
“晓晓,我出国办了点事,才回来,你还好吗?”
她挤出一抹笑意来,仿佛他能看到似的,“嗯,挺好的。”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她好与不好,都是她自己的事,也是这一瞬间,她突然间决定要远离木少离。
她不喜欢她的世界里一下子多了三个男人。
李凌然。
木少离。
还有,就是那个最让她头痛的水君御。
“晓晓,我想你,想见你,你出来,好吗?”
“啊?你在哪儿?”
“在你楼下。”
她无语了,不久前才赶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我睡了,你瞧,你这电话把我吵醒了。”
“晓晓,你若是不下来,那我就自己上去了。”木少离无赖的道。
他那个人,以前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她已然想起了妈妈死前的那个他,皱皱眉头,她知道若是不答应,那男人随时都有可能爬墙爬到她房间的,“见一下,你就走?”
“嗯。”
“说话算话?”
“嗯。”
“等我五分钟。”
“不行,我只给你三分钟,不然,我就上楼去了。”
她无语了,“刷”的切断电话,急忙的穿衣服穿鞋子,然后撒腿就往外跑,她才不要他进她的房间,现在,不管是哪个男人她都不许进她的房间,那会,让她紧张的,真的怕了,怕再发生水君御对她做过的那些,此刻想起,她依然会脸红,那一切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是每每想起都象是一场恶梦似的。
如果那不是真的该有多好。
跑下楼的时候,居然就在水君御之前停车的那个位置看到了木少离的宝马车,只是,他的车门已经开了起来,他的头也探了出来,此刻正朝着她挥着手,“晓晓,我在这儿。”
她跑了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着,“大半夜的,你来干吗?”
“想你了。”一伸手就扯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随即,他的薄唇就在她的脸上偷了一个香,莫晓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臂,“呵呵,还是那么香。”
“你……”她真想一拳挥过去,可是,拳头只握了握却没机会挥出去了,眼前,被一个大箱子给挡住了他的脸,“这是什么?”
“送你的。”
“先告诉我是什么?”她好奇的看着这大箱子,这么大,里面不知道装多少东西呢。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瞧瞧,我一下飞机就直奔你这里来,天知道我有多累,快接着,我累死了。”
“我拿不动,我不要。”那么大一个箱子,她才不要接呢。
“很轻的,真的,快接着,我得回去补个眠,飞机上飞了十几个小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无聊了。”
她只好伸手接过,原以为多少会有些重的,可是接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么大个的箱子居然真的是很轻的。
“嘿嘿,我没骗你吧,行了,我走了,晓晓晚安。”他说着,就真的把车开走了,车子倒过她身前的箱子,她看着他还打着哈欠,他是真的困了。
“晚安。”两手在捧着箱子,她也没空冲他挥手了,眼见着他离开了,莫晓竹这才抱着怀里的大箱子走向电梯,保安尾随着她开了电梯门,“莫小姐,天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她想想也好,最近,身边总是不安全,“谢谢你了。”
“没什么的,这也是上面交待下来的,说莫小姐要是晚上有上下电梯,要我们一定要有人跟着点。”
又是上面的要求,是李凌然吧,也只有他才会对自己这么细心了。
抱着箱子进了房间,一路走一路都在猜着箱子里的东西,可想了一道,她也没想出来。
把箱子放在地上,揭开撕开口撒掉了上面的胶带,慢慢打开时,一抹白色跃然眼前,竟然是婚纱,雪白的婚纱,她拿出一件,里面还有好几件。
那是轻的再不能轻的纱衣,不过是怕把衣服压坏了,所以,箱子才隔外的大了些。
拿在身上比了比,居然好象挺合身似的,木少离送她这个做什么?
再有,婚纱没必要送这么多吧。
正满心底里的疑惑着,木少离的手机拨了过来,她接起,“为什么送我这个?”
“不是我要送你的,而是这些根本就是属于你的,晓晓,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这些婚纱也是你自己选的呢,既是你定的,我把它们送给别人也不好,想来想去,既然退不回去了,就拿回来给你,晓晓,你欠我一场婚礼,还有一个穿婚纱的新娘。”
他的声音磁性而悦耳,就在这午夜浪漫的从电话的彼端传来,有一瞬间,她真的很心动,只为,他说她答应过他的。
可是心,很快就沉了,“少离,对不起,我会让人把婚纱都送还给你的,我想我不能嫁给你了,我有孩子了,还不是你的,你确定我们在一起会合适?”
“你……都知道了?”
原来,除了她以外谁都知道,“是的,我知道薇薇和强强是我的孩子,所以,如果你要与我来往,那么,就答应只做我的朋友,否则,就不必再打电话给我了。”她说得是那么决绝,她累了,不想再去想自己的感情的事了,能找回薇薇和强强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电话里的男声顿了顿,随后,低声道:“好,我们做朋友。”他终还是又输给了水君御,只为,她替水君御生下了两个孩子。
什么也比不过亲情吧,他再爱那两个孩子也没用,那不是他的孩子。
“晚安。”她轻声语,只想挂断电话。
却听他道:“晓晓,他让你见孩子们了?”
她的心一下子抽搐了起来,“没,薇薇和强强,丢了。”说着这几个字时,她的声音根本就是颤着的。
“什么?丢了?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前。”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晓晓,你别哭,也别着急,我帮你找,一定可以找回来的,我还是强强的爹地呢,他叫过我爹地的,我帮你找回来。”他急切的说着,“我先挂了,我去问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才一说完,他就挂断了,莫晓竹无力的坐在地板上,以前只把薇薇和强强的失踪埋在心底,可这一说出来,她发现那种思念和担心的痛更深更重了。
可,木少离的回应真的带给了她一点点希望,从水君御那里,她已经没有希望了。
都过去几天了。
安静的睡去,每一个夜都变得绵长了。
安阳就在那天早上突然间的回来了,莫晓竹打着哈欠替她开了门,看看她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怎么,不带过来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吹了。”
“什么,才一起出去出游,才回来,就吹了?”
“路上就吹了,我觉得我跟他不适合,呵呵,那就不勉强了,你说是不是?”安阳一边放下行李,一看捧起了她的脸,仔细的看了又看,“竹子,你怎么瘦了呢?还瘦了一大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鼻子又抽噎了起来,她觉得她现在又回到了失去妈妈那时的痛苦中了,“我的孩子……强强和薇薇失踪了。”
“你……你知道你有孩子了?”捧着她脸的手仿佛紧张的用力再用力,捧着的甚至让她疼了起来。
“是。”
“你怎么知道的?竹子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安……阳……”她高声的吼着,“你早知道而没有告诉我?”
安阳的手从她的脸上垂落了下去,眼睛也不敢看着她的了,声音低低的喃喃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难过,竹子,对不起。”
安阳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消失。
莫晓竹真不知道她何以要瞒着自己,而此刻又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算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该忘记他们的。”
“竹子,你不怪我?”才看起来很伤心的一张脸上突的又现出了喜悦,安阳一下子拥住了她,“我就知道你不会的,竹子,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怪我,是不是?”
拥着她的安阳的身体一直在发抖,莫晓竹有些皱眉,真的不明白安阳何以吓成这样,轻拍她的背,“不关你的事,是水君御没有照顾好孩子们,我只管他要人。”
安阳松了一口气,“竹子,瞧,我给你带风筝回来了,出去了那么久,就遇见这些风筝最可爱了,我就买回来送给你,还是折叠的,你可以拿去送给孩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安阳就捂住了唇,“竹子,对不起呀,我又提孩子们了。”
莫晓竹伸手接过安阳递给她的风筝,漂亮的小动物风筝,足有一打,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都,真的很精致很漂亮,“谢谢。”就留给孩子们,她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会找到孩子们的。
日子随着安阳的回归而回复到了正常,她真的颓废的太久了。
那两个可爱的手机屏幕上的宝贝,她始终也没有见过面,那些就象是一场梦似的,仿佛,她从来也没有拥有过那两个孩子,也没有与水君御有过任何的接触。
他真的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她,只是她的世界里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他的新闻,他与某某女参加什么庆典和剪彩仪式的新闻。
他过着他的生活,她也过着她自己的生活。
可他,欠她一个解释,两个孩子的,还有妈妈的。
丝语酒店就要重新开业了,这一次,她没有再请水君御来剪彩了,因为,他绝对的不会来,因为,丝语酒店就在华翔的对面,只一条马路之隔,她的酒店不大,也不奢华,但是,只要走进去就会感觉到那种家的温馨感,这也是她要打出的品牌效应,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莫总,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小蒋一身职业套装,干净利落的出现在她面前。
“OK,开始吧。”不请水君御,她就自己来。
拿着系着红绸的剪刀走到那大块的红布前,红色的花朵鲜艳在眸中,所有,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中,酒店如期开业,他不给她一个解释,她就要他后悔。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脱离了两个孩子,真的就只剩下了无语。
“晓晓,我来吧。”身前,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震,居然是木少离。
她并没有请他过来,可他,还是来了。
见她诧异的看着自己,木少离笑了,“怎么,我不够资格替你的新酒店剪彩?”
“不……不是的。”原本,她谁也不想麻烦的,只想安静的举行了仪式讨个好彩头和吉利就好,却不想,现在好象把所有该惊动的人都惊动来了,因为,视线的一角她看到了水君御。
戴着黑色超墨的水君御,她真的好久没有遇见他了,自从那天晚上她把他从小区里的车里赶走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此刻的水君御看起来好极了,衣衫整洁,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下巴上退去了青色让他显得年轻了许多,只是,还是没有人可以透过超墨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的超墨下的那张真实的脸。
他的丑陋只给她看。
他的真实也只有她才看过。
有一瞬间,她真的心软了,可是,想到孩子们的失踪,想到近日来他的逍遥和快活,他何曾把孩子们放在心上呢,还有妈妈的惨死……
“晓晓,你在看什么?”木少离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过去,这才看到身后正朝着他和莫晓竹徐徐走来的水君御,“你请他了?”
“没有。”
“那他怎么……”
“呵呵,是我抢了他的生意吧,上一次的标地招标会上,我就让他损失了上百万,这次,他是……”
“晓晓,剪刀给我。”木少离说着就要从她的手上抢过剪彩要用的剪刀,直觉告诉他若是现在不拿下来,只怕,等水君御到了,这剪彩的任务就难到他手上了。
“我自己来,程序已经定好了的,再改,不好,谢谢你来参加丝语的开业仪式,请去贵宾席。”她礼貌的一指贵宾席的方向,现场那么多人看着她,她绝对的不能落人于口实。
“晓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木少离不死心的道。
“这跟朋友无关,我必须要按照之前预先设定好的程序走,否则,我的下属会混乱的。”她说着,笔直的朝着那朵无比硕大的红花走去。
木少离低咒了一声,却只得走向贵宾席,这个女人变了,失去了记忆,她变得让他无法捉摸了。
莫晓竹看都不看水君御,她只朝着她要去的方向走,却不曾想,那男人居然中途转了方向,她朝哪走,他也朝哪走,很快就走到了她身旁,就在莫晓竹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抢下了一旁司仪手中的麦克风,“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欢迎你们来参加丝语酒店的剪彩仪式,我代表贵宾对于你们的到来表示真心的感谢,下面,就由我,水君御来为丝语酒店剪彩。”
他自说自话,完全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怎么看他了。
场面,一下子就有些混乱了,大家的目光刷的集中在了莫晓竹和水君御的身上,而她就站在水君御的身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象是一对发光体,衬着周遭的其它人都黯然失色了,就连打扮的漂亮而精致的司仪也被比了下去。
可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水君御的出现,还有,大家都奇怪他居然会是丝语开业的剪彩人,要知道丝语就开在华翔的对面,一看就是要跟华翔抢生意的,虽然华翔的老板从表面上看与水君御并无关系,可是T市的业界谁人都知道华翔就是水君御的。
一下子,谁都不明白水君御的出现是来捧场还是来拆台了,可,他的身份也不让人不敢当面质疑了。
“莫总……”小蒋也迷糊了,这突然间的变化让她一下子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于是,走到莫晓竹的身后,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怎么办?”
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谁也没有想到丝语的开业水君御会不请自来。
那一瞬间,莫晓竹真想伸手摘下男人脸上的那副超墨,看看男人的眼神里到底在释放什么信号,他要干什么?
可是,四周都是人,密密麻麻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一刻,谁失了风度就是谁错了。
这一刻,除了赌她已经没有了其它的选择了。
轻轻的一笑,她淡定而从容的冲着水君御道:“水先生,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