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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贵妃能想到的事情,辽国国主自然也能想到,可他明知道熹贵妃打的算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无论正副,只要我的公主不吃亏便好。”
熹贵妃笑着应允:“这是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辽国公主哪里能在大齐吃亏?”
武青颜在一边看着暗自心惊,又不得不佩服,熹贵妃这老妖精还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辽国国主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长孙子儒走了去,他本来是想要客套几句的,没想到一直不曾说话的长孙子儒,忽然拂掉了辽国公主的手,蹭过辽国国主的身边,直奔着武青颜而来。
在场的所有人看的都有点傻,二皇子这架子未免太大了一些,连辽国国主都能忽视了?
武青颜正琢磨着以后要如何和熹贵妃斗,却不想身子一轻,一股她曾经不熟悉,但现在很熟悉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里。
长孙子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着熹贵妃示意了一下:“儿臣的婚事仅凭母后安排。”说着,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飘然离去。
武青颜瞧着身后一干傻眼的男女老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就这么把你未来的老丈人给忽视了,未免有些过分吧?”
长孙子儒垂眼扫了一眼她微微泛红的面颊:“你在发热,一会我找太医去给你瞧瞧。”
武青颜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可不是呢,本来昨儿晚上她已经挺过来了,可今儿早上再这么一折腾,到底还是发烧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正愁如何装可怜呢。
院子前,韩硕似乎也是刚刚才回来,见着武青颜昏昏欲睡的模样,皱了皱眉,却懒得搭理她。
武青颜瞧见了他那爱答不理自己的德行,拉住了他的袖子:“见了你债主怎么不问安?”
韩硕一巴掌扫开她的手:“我被武三小姐折腾到了现在,还哪里有心思给你问安?”
武青颜愣了愣:“金玉被你送走了?”
“不然呢?”韩硕气得磨牙,“你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武青颜吐了吐舌头,看他这快要爆炸的德行,想必是昨儿个武金玉指不定怎么折磨他了呢,她还是沉默是金吧。
不过金玉走了,她其实倒是松了口气,毕竟武金玉对于长孙子儒这个坎迟迟过不去,她虽然是和长孙子儒在演戏,但是面对武金玉的时候,还是难以做到收放自如。
屋子里的麟棋等人正在打瞌睡,荣姑娘身上的伤已经不要紧了,武青颜被长孙子儒抱着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地上溜达着。
见了武青颜,赶紧走了过去:“主子您回来了?”
武青颜点了点,不放心的朝着床榻扫了一眼,只见白七七正趴在床榻的边上睡得香甜。
荣姑娘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边帮着长孙子儒将她平放在软榻上,一边轻声道:“主子放心,三皇子并没有什么不妥,三皇子妃是昨儿个晚上来的,在这里守了一夜。”
武青颜点了点头,在软榻上抻着懒腰,见长孙子儒转身就要吩咐人去找太医,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你先别声张,派人先去把濮阳元老找来。”
长孙子儒此刻的脾气已经不是那么的和善了:“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武青颜咳嗽了几声,真的有些虚弱:“你不懂,有的时候可怜才是必胜的筹码,你派人把他找来,我保证他前脚走我后脚就看大夫。”
长孙子儒知道,她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担心她的身体,最终却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武青颜还是没松手,死死拉着他的袖子,面对他再次扭头诧异的目光,嘿嘿一笑,没皮没脸了起来:“劳驾你的个事情呗?让我去你的屋子呆上半天?”
总不能让濮阳元老瞧见这么一屋子的病号吧?况且在濮阳元老的眼里,她现在和长孙子儒都已经这样了,住在他的屋子里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长孙子儒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瞧见她那笑容,不免脸色不好看,伸手拉着她打横抱起,动作有些用力。
武青颜疼的呲牙。
长孙子儒却波澜不惊:“总是要吃点苦头你才能学乖。”
武青颜愣了愣,忽然想起好像在不久之前,长孙明月也曾这般的说过她,同样的神色,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无可奈何。
明明那个时候离着现在不是很远,但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长孙子儒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不过难得她能安静,他也可以松口气。
……
皇室大婚是很麻烦的事情,濮阳长老在得到了熹贵妃的手函之后,又前往了礼部。
不过好在先帝驾崩没到半年,只能册封而不能举行婚礼,这倒是省了他不少的罗嗦,好歹能让他这把老骨头喘口气。
眼看着礼部的官员将自己女儿的名字写进了史册,濮阳长老感触的心尖有些酸。
曾经这些东西都是他不可求的,他从来没想过失散多年的女儿能失而复得,更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一招成为了皇子妃。
礼部的官员见此,纷纷上前安慰,说着恭喜的说辞。
濮阳长老含笑走出了礼部,正要上马车出宫回府,却见一个小太监朝着自己奔跑了来,看样子还挺着急。
心里有了挂念,自然是不能像原先一般直接蹬上马车,想了想,停在了原地。
小太监呼哧带喘的站定在了他的身边,张口就道:“濮阳元老,您快去二皇子的寝宫瞧瞧吧,秀秀大小姐她,她……”
濮阳元老吓得差点没心脏停止跳动,身子一晃,二话不说的上了马车,直吩咐车夫朝着二皇子的寝宫飞驰了去。
小太监被马车带起的一溜烟呛了个够呛,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他这话还没说完呢,濮阳元老这是要去哪里啊?
秀秀大小姐她不吃药啊!濮阳元老您总该去看看啊!
濮阳元老因为曾经失去过一次自己的女儿,所以现在简直是如坐针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一路上不停的催促着车夫快点快点再快点,外面赶车的车夫被疾驰的寒风吹得,胡子都已经竖了起来。
双喜本是受武青颜的安排守在寝宫门前等濮阳元老,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个人,冻得直哆嗦。
韩硕在一边瞧着心疼,拢了拢她的兔毛披肩:“冷了你就先进去,我帮你守着就是了。”
双喜摇了摇头:“小姐交代了,说是濮阳元老年岁大了,走疾路什么的可能有些喘,特意让我在这里等着搀扶,你虽是个副将却也不是个奴才,搀扶濮阳元老不合适。”
韩硕知道,在双喜的眼里,武青颜的命令就是天,这也导致了他总是有一种想要等成亲了之后,离着武青颜远远的想法。
不然有朝一日他正努力奋斗儿子,武青颜一道命令下来,他很有理由相信,双喜会直接推开他。
双喜并不知道韩硕心里的小九九,只当他是担心自己,正要说几句宽慰他的话,却见一辆马车豁然停在了寝宫的门口。
双喜见了,知道是濮阳元老的马车,心中一喜,这人终于是来了,可还没等她转身去迎接,只见一道影子从马车里跳了出来,然后风风火火的擦过她的肩膀进了寝宫,在她的面前留下了一溜青烟。
“秀秀?秀秀——”进了寝宫,濮阳元老便直接喊了出来,可见对这个女儿的在乎。
双喜转身进了寝宫:“濮阳元老,小姐在里面,请随着奴婢来。”
濮阳元老点了点头,跟上了双喜的脚步。
一路上他不自觉的把事情往最坏了想,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在辽国公主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亦或是二皇子见异思迁了?
他越想越是心惊胆战,眼看着这心脏跳动的就不能负荷了,不过好在双喜眼疾手快,在他自我昏倒之前推开了里屋的房门。
濮阳元老放眼一看,只见宫人们跪了满屋子,武青颜正一个人趴在床榻上“嘤嘤”地哭着。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濮阳元老见此赶紧上前。
双喜见此,把跪在地上的宫人都唤了出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待屋子里只剩下了武青颜和濮阳元老两个人的时候,武青颜狠狠掐了自己腰身一下,扑进了濮阳元老的怀里。
“爹……”
“别怕,爹给你做主。”濮阳元老心尖一酸,现在哪怕是武青颜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派人给摘下来。
武青颜不说话这是哭,待哭到实在是挤不出多余的眼泪时,才哽咽着又道:“爹!女儿不孝啊!”
濮阳元老一听这话,倒是松了口气:“什么孝不孝的?只要你平安,爹就已经再无所求了。”
武青颜乖顺的点了点头。
濮阳元老叹了口气:“现在,你能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吧?”
武青颜也是有些绷不住了,不过在开口之前,还是偷偷瞄了瞄濮阳元老,她实在是怕说出口的话太过惊悚,一时把濮阳元老弄的背过气去。
濮阳元老见此,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又是一叹:“放心吧,只要你平安,爹什么都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