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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个人的声音像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上去咬人的狗，一个像是山谷中潺潺流淌的小溪。
前者暴怒，后者淡然。
高下立现。
而且最有趣的是原本被威胁打算发火的于玮雯听到“顾小别”三个字之后，火气就像是忽然被封印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也没敢顺着季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季暖一眼，冷声道：“你给我收敛点儿，要不是老娘一会还有事儿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说完，她就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这里。
顾小别走到桌位的时候已经没了于玮雯的身影，当然他也从没把那道身影放眼里过。他过去把饮料往桌子上一放就把人搂到了怀里。
“想我了么？”
他的声音本身是放肆而带着侵略性的，可当季暖到他怀里之后他的声音也都跟着柔和了下来。
季暖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笑了，“你就去买个饮料我就想你了？”
顾小别闲适地眯了眯眸子，轻吻了下她的侧脸，“……可是我想你了，暖暖。买饮料甜点的人多，我排队排了五分四十秒，走回来又用了几秒，想你想得不行，让我多亲几下。”
“想我想的不行是怎么个想法？”季暖也没拦着，由着他亲，还跟她开了个玩笑。
却没成想人家根本不要脸。
顾小别亲没亲够，把人搂得更紧了点儿，“想你想的我心里难受，老二也难受。”
季暖：“……”
她看了眼面前这个人，把话题往正面儿上转，“刚才有个人送了杯饮料过来……唔，你排队的时候一直在关注这边，应该瞧见了。”
一提这个，顾小别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要不是知道他女人没有那么好骗，顾小别简直想在那男人出现时候冲回餐桌这边了。
他手里一直握着铁钥匙，实在不行还有枪，如果季暖真的要喝那杯饮料的话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将装饮料的杯子打破。
所幸他的暖暖只是在坑别人。
也是因为这个他知道他的暖暖没有在于玮雯那边吃亏，也就没多跟于玮雯计较。
拿起那杯饮料，顾小别闻了闻，笑了下，“啧，片儿毒。”
每个世界中对这种东西的称呼都不一样，季暖了解了一下，大约也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片儿毒是个什么东西。
顾小别笑了下，随手把这杯子又放回了桌子上，“便宜她了。”
季暖也拿起饮料看了一下，“你说于玮雯？”
顾小别又把她搂得紧了紧，“嗯。片儿毒不过是容易让人走路虚浮情绪暴躁而已，用多了最多也就是出个洋相，她以前设计着给别人下的药可比这个狠多了。”
季暖在系统里看了看，果然，现在的于玮雯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在里头撒泼，眼神散乱，也是没什么神志的样子。
啧。
顾小别半晌之后又道：“她磕的药太多了劲儿大的更多，野得很，这点性质的毒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季暖又不是什么好人，她对于于玮雯的死活还真没有什么想了解的。
再说了，于玮雯这人从高中那会为了点意气之争就往人家小姑娘酒水里放药，长大的类似这种事更是数不胜数，害的人多了，季暖玩起来可真的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舀了一勺顾小别买回来的冰淇淋，她十分满足，眯着眼睛有所谓没所谓地问道：“我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却有人巴巴过来送药想让我染上瘾，倒是有意思。”
顾小别刚刚好了些的脸色一瞬间就又黑了下来。
他哼笑一声，道：“不是奔你来的，是奔我来的。”
没等季暖再问，他又接着道：“不是说过，我有一个我想他死他也想我死的哥哥？今天的事不过是做哥哥的给弟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但是已经牵扯到了你。”这么说着，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黑，神色间隐隐有些杀气。
季暖眨了下眼睛，“你想在这两天杀了他？”
顾小别没回答季暖的问题，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将眼睛缓缓睁开。
这时候他眼中的杀气和戾气已经消失，笑着把季暖搂紧了些，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道：“不是，去跟他谈条件。他不伤害你，我不伤害他，我们互相安生着过，正合他意。”
季暖愣了一下。
她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就这么放下了？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是那种痞里痞气的样子，但等话音完全落地之后，蓦然就有一股暖流在季暖心中出现，又悄然晕开。
对于顾小别这样的人来说，世界上根本没什么能束缚住他的东西。而他本身也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也不可能让自己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而且这件事涉及到他的父母，说到底也不是那么好放下的。
现在忽然说放下就放下，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季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并不是一个弱小的女孩。而且我还可以帮助你，有我跟你联手的话，我想，你自己一个人做不成的事我也能帮你做成。”
顾小别神色间是难得的正经，“我知道。不过这件事你帮不了我，暖暖……你也该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他对亲人能下的了手我未必能下的了，这也才是我这么长时间没把他杀了的原因。”
季暖也明白，亲人杀了亲人，该不该去杀那个杀了亲人的亲人，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不过现在有你在，我可以不去考虑这个问题。”顾小别轻笑着，笑容中带了一丝暖意，“没了的已经没了，我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你。有和他勾心斗角打闹试探的时间我不如带你去游山玩水……你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点时光我都不愿挥霍浪费。”
这么说着，他用自己的头去蹭季暖的头，上面硬硬的头发茬儿扎得季暖脸痒痒。
季暖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对她的安抚，不过他既然这么选择了，她也不会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