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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时渺心中不由一惊。
这个眼神，这个笑容……
难道时黛真的知道了什么？？
季暖勾着唇角，声音柔和和的，但其中的侵略性却难以遮掩，“怎么，听着小爷的话，你是不是想起来点事儿了？”
“比如……你的眼角膜是哪儿来的。”
一向淡然平静的时渺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大变，过了很久之后才稳住心绪。
她眯了眯眼睛，道：“你知道了？”
季暖看着笔直的鱼钩轻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时渺……我应该管你叫姐姐吧，嗯？”
时渺神情戒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能知道？”
“……时黛不可能看见鬼，时黛也不可能了解到这么久远的事。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那些事？！”
“我是谁啊……”季暖笑容地弧度加深，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就像是一只猫爪，不安分地挠着某些人慌乱的心，“夫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为鬼也不能忘记出身，名唤季子莲是也……你不会忘我了吧。”
“季、季……”饶是时渺也不由得微瞪了眼睛，双腿发软。
“不可能！”
“你不可能是季子莲！季子莲她就算真的变成了鬼也不会附身在自己女儿身上……就算真的附了，我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你是在骗我，吓唬我，对么。”
季暖攸然一笑：“对啊，吓得就是你。”
“刚才我看你似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呢，啧。可惜没能摔个屁股墩儿给姐姐我瞧瞧，可惜了。”
时渺气得脸色难看，磨牙道：“这么幼稚的事你做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季暖挑眉：“有意思啊，为什么没意思。不过你腿软的话，不是因为你亏心？在场的咱们一共两人两鬼，怎么就你自己吓得慌呢……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亏么。”
时渺这次听到她说话之后眉头深皱，仔细在院中扫了一圈，“两人两鬼……？”
季暖瞅见对方的表情，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女人看到的不是两人两鬼？
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到小冷身上，季暖疑问的表情不加掩饰。
小冷本来在仔仔细细地看鱼，如今听到这么一遭之后眨巴眨巴眼睛，干笑着看了两眼自家娘亲，“小冷去帮娘亲抓鱼……”
说完这句话之后连点犹豫都没有变跳进了池塘。
当然，这只小鬼进去之后池塘并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反观时渺，似乎并不能听到小冷的话，也不能看到小冷的人……
季暖微微一笑，道：“对啊，就是两人两鬼，难道你看不到？毕竟是偷来的东西，果然不如小爷我这原生的好用呢！”
时渺能看到鬼之后这么久，对于季家，大约也能听说一些。
季家人的眼睛，是能看见鬼的，这是遗传。
但这种遗传却并不确定，比如季天远季子莲时黛祖孙三人，就只有季子莲是能见鬼的。
有这种遗传的话……
兴许他们能见鬼这种眼睛，也跟后天的经历有关系？
时渺自从能见鬼之后，几乎能接受天下间一切玄乎的事情……她现在甚至觉得，是不是时黛真的没死……是不是这个人能活过来跟那个玄乎的眼睛有关，是不是……
可性情大变、气场不同又该如何解释？
时渺想遍了所有的可能都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何，可眼前这个人却并不似之前那个时黛那么好套话。
想了很久，她方才能平静心情，道：“你很厉害。我本来是想来试探你的，可却被你牵着鼻子走，思绪被打散了个七零八落。我也知道你是在探我的底，而且现在我的脾性和底线以及什么东西全都被你探了出来。”
“这次是我输了。”
季暖但笑不语。
时渺又道：“刚刚那句话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我基本已经明白，你是时黛本人的几率很大。你的眼睛该是觉醒了什么或者如何才能看见鬼的，现在你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眼睛好使不好使，所以故意多说了一个鬼给我听，对么。”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不妨卖你个好，明摆了告诉你，你的眼睛没问题，这里只有一只鬼。”
说到这里，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白愿童，继续道：“所以你该明白了，你的小心机我都能看见。且你到底是不是时黛也对我并无影响……如果你聪明的话，就不要和我作对。因为我就算死，也会在死之前咬断你的喉咙。”
季暖表情未变。
她就喜欢这种“聪明”人。
因为在这种“聪明”人面前没小心暴露出一点小事，想遮掩的话只需要不虚不实的装个比就好，人家自己会自动为你脑补出来解释的。
而且……
“不和你作对？小妹妹，哦不，小姐姐，你惦记的可是我季家的财产和我身边的男人……不和你作对，等着被你算计至死么。”
“……说吧小姐姐，你还憋着话没说呢吧……你肚子里胀了那么多气，没理由来我这儿一趟就放这么点儿出来。”
看着她似艳红的花朵般妖冶的神情，时渺黯了黯眸子，道：“你外祖家季府现在闹鬼，不知你听说了没。”
季暖挑眉，“嗯？”
时渺：“你不担心？”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担心无用，我这双眼只能看见鬼又不能杀鬼，我不过去添乱就算是最好的帮忙了，你说呢？”
时渺笑了笑，道：“对于以前的你来讲确实是这样，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讲……”
这句话她只说了一半，而后便话锋一转，道：“我知道有个人捉鬼很厉害。那是那人气节颇高，恐不是半份家财能够吸引的了的。”
季暖感受着鱼竿上的重量，笑了笑，道：“怎么，他还想要一整份？”
摇了摇头，时渺道：“不。”
“他那个人，平素去收鬼便是分文不取，但司令府么……即便是散出整份家财，他也是不想去的。”
轻嗤一声，季暖随意道：“谁啊，云月开？”
时渺颇有些意外，“你知道？”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也应该知道昨天他放出来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