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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老有点傻眼。
却见对方抬眸看他，唇角微勾，开了口。
“怎么，离家太久，识不得了？”
这句话落地，胡长老如遭雷劈。
也顺便把他劈回了现实。
满脸震惊，又带着久违的激动，胡长老忙不迭地下了台。他快步向飘雪走去，老脸带着些因为感触而泛起的潮红，眼眸中也隐隐透出来一些泪光。
走到人近前，胡长老直接行了一个大礼。
“三叔……您可是回来了！”
……
这下子，全世界都炸大发了。
不说别人，连季暖都有点震惊。
她没怎么捋这男人的身份，所以此时瞅见一个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老人走过去唤一位青年三叔……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朗啸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季暖的脸上挪开，后来这男人出现并且为她出头，朗啸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就像一个自己玩具被别人抢走了的小孩子，不知到底是气恼还是别的什么。
后来这两人目无旁人共同立在一处，他便心情复杂。
现在又见到这样一个场面，连他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在飘雪身上打量……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
众人看到这里，也是惊掉了下巴。
这事儿忒特么神叨了……
若妍一直冷着脸，一股子事不关己遗世独立的风格，现在瞅见自己亲爷爷过去一个青年那行礼就有点站不住了。
她缓步走过去扶着自家爷爷，丹凤眼中满是疑惑。
胡长老脸上的激动未消，此刻看见孙女儿，转头道：“妍儿，这是你的三祖爷爷。”
若妍：“……！！”
她的眼皮抖了抖。
什么时候她又冒出来了一个祖……
想到这里，她猛然抬头看向飘雪。
虽然只看一眼，她便心思震慑不敢再多瞧。可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眼，便能牢牢记在脑海永生不忘。
那样的脸，那样的气势，那样的……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族祠中看到的那幅画像。
那幅画像她印象太过深刻。那时候她还小，瞎跑进了族祠，一进去便被那副画吸引住，再也瞧不到其他的东西。
画上的人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她以为那是某个画师杜撰出来的人。那样的比例，明明每一笔都是画师细细推敲过的么。
她不敢多看，那画中人的眼睛像是一直在盯着她，让她莫名心里发慌……可是那样美的画又让她忍不住想去看。
可那会儿别人同她说，爷爷的父辈现在还有一个活在世间的，便是那画像上的人。
她那会儿虽然不至于不信，但也绝对没有想过自己能见到真人。
现在……更没想到那不是哪个祖爷爷年轻时的画像。
……人家即便现在也长得这个模样。
所以若妍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在那边淡撇撇地伫着，貌似很傻的样子。
她在这怔愣着，不防自家爷爷忽然扯了扯她，道：“愣着做什么，行礼啊！”
说完又向飘雪行一礼道：“三叔，这是咱们自家的小辈，是我的孙女儿，叫做若妍。”
“这孩子愚笨，但天赋不错。”
几句话把若妍拉回了神。
近距离接触这个男人，本来走神的时候还好，现在精神力集中，一下子漫山遍野的威压便涌了过来。
一滴冷汗落了下来，若妍的心一下沉了沉。
那不是因为对方故意给她施加的威压，她这般，无非是因为自己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太弱了的缘故。
这样神祗一般的人，本就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没记错的话，别人说过这人应该有两千岁了，她唤一声祖爷爷也不亏。
于是她乖乖行了礼。
这时，只听那男人轻笑了一下，道：“不错。”
“我听暖暖提起你了。”
在屋顶上，季暖一边看戏，一边没少同他碎碎念。
说到若妍这边的时候，季暖说这孩子的脾气她挺喜欢的之类，飘雪还有些印象。
但胡长老和若妍就懵比了。
两人面面相觑，明显都没有听说过暖暖这么一号人物。
这时季暖臭不要face地凑过去嬉皮笑脸：“我啊，我。”她弯了弯唇角，眼中还有一抹难以忽视的狡黠：“我就是暖暖。”
若妍：“……”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果然。
这时飘雪开了口，语气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理所当然的宠溺。
“暖暖是我的人。妍儿，你可以唤她祖奶奶。”
若妍脸色黑了黑。
特么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么？！
这永远也跑不出去的祖奶奶梗是几个意思？！
兜兜转转转转兜兜……
“祖……奶奶……”
说出这三个字，若妍感觉自己的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她讲完之后脸蛋子都简直抽搐到不行。
看着许凉凉的神情，她简直羞愤欲死……给个地缝她能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
季暖弯唇，满脸慈爱。
“乖。”
若妍的眼角抽了抽。
连胡长老的眼角也抽了抽。
他干笑了两声，赶忙回头看向后方，道：“连中长老，莫长老，你们二人速速下来。”
“这是我狐族的长辈，是我的三叔。”
他得转移个话题啊……他感觉自己再不转移话题，这人能让自己给那小娃娃叫三婶……
到时候他的老脸是真的丢光了就。
……
那两位长老一直在看着事态发展。
从胡长老下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等着什么时候来拜见该不该拜见了。
眼瞅着那人真的不是个仿冒者，两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复杂。
直到现在胡长老发了话，那基本上就已经确定，这人的确是狐族的那位……
他们闻言，忙不迭地下来。
走到一个合适的距离，两人齐齐行礼。
完事儿之后还对那群脸色各异的学生们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
“行礼。”
“拜见我们妄境学院的院长！”
一时间所有的吃瓜嗑戏目瞪口呆的学生们全都懵了。
脑子不好使，可身体却条件反射地起来跟着行礼么，道了声院长好。
……特么。
院长啊！
妄境学院的院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这帮子学生有的时候私下大胆猜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院长这个人什么的。
没成想院长不但有，现在还活生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