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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齐衡看宋潇急得脸都红了，微微扬了扬嘴角，道：“随口一问罢了。”
宋潇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过头去时，发现宋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滴溜着黑黑的眼睛瞅着她和齐衡。
“笑什么？”宋潇问。
“姐，你脸又红了。”宋钰如实答道。
“……”
宋钰吃了点药，又睡了一觉，胃口倒是变好了，把齐衡带来的一碗杂粮粥吃了大半碗，然后津津有味地跟着看起病房的电视来。
正好在放乡村爱情故事，宋钰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个临时输液的病房，里头有十几张躺椅，宋潇来时里面满满当当的，齐衡都只能坐在墙边的小凳子上，此刻大部分人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病房里空下不少座位，倒有些空荡荡的。
齐衡也坐在了宋潇旁边的躺椅上，三人坐一排，一个看电视，一个低头玩手机，还有一个闭目养神。
宋潇有时候也会偷偷瞄齐衡，同样是坐在椅子上伸出腿，人家的腿就是硬生生比自己长了一截，宋潇有一种拿卷尺量一量的冲动。
见齐衡久久没有动静，宋潇悄悄转过头，去看他的脸。
病房里不太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齐衡依旧是好看得不接地气，优秀至极的骨相，棱角分明的冷峻，那浓密的睫毛倒显出几分孩童的天真来。
到底是怎样的父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齐衡不管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即使抱着宋钰在医院，也引来不少人注目，宋潇觉得齐衡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可齐衡浑身上下却找不出一丝张扬的气质。
甚至还有点闷。
宋潇在高中大学都见过不少长得不错的男生，就算是孟旭，已是十分谦逊，可神色里还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傲气”，那是一种清楚自我价值而显露出的绝对自信，说不上不好，反而在异性眼里，往往也是一种魅力。
但是齐衡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他脸上那种冷冽表情在宋潇感觉来，更像是一种“节能”——减少社交，减少无意义的接触。
所以齐衡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宋潇从小的经历让她的心思极其细腻敏感，对人对事观察得都非常仔细，她和齐衡接触并不多，可心里也渐渐产生出一种感觉——齐衡的心是炙热的。
最起码，没有热情的人是不会选择音乐的。
宋潇心里正暗自揣测着，旁边一直看着电视傻笑的宋钰忽然没声了，偏着头愣愣地望着撑着脸颊偷看齐衡的姐姐。
宋潇朝他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
宋钰咧咧嘴，一副“我知道我懂”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继续看他的乡村爱情去了。
齐衡只眯了那一小会，就醒了，宋潇假装睡觉，眼睛眯着一条缝看他懒懒起身，给宋钰倒了杯水，又查看了输液管，最后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
隔得太远，他又刻意压着嗓子，宋潇什么也没听清，可看他侧脸的神情很不平静，似乎在与什么人争辩。
宋潇闭上了眼睛，心里有愧疚，也莫名有一丝欣喜。
不管怎么样，他留下了，宋潇还是很高兴的。
十二点多时，宋钰终于挂完了三大袋盐水，护士来拔了针，宋潇已经是困得直打哈欠了。
宋潇牵着宋钰，跟在齐衡身后走出了医院。
坐在车上，宋潇看着窗外，午夜城市的路上车不多，两边树影重重，有一种难得的静谧。
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齐衡的身影。
莫名的安心。
宋潇回到家之后，躺在床上反而有些睡不着了，过去的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在她脑里循环翻滚着。
……
第二天上午，宋潇在超市买完菜，就遇到了刚走进来的章越昂。
“咦，你在这啊，陈柏生刚刚去找你了，想去你家看看小弟弟怎么样了来着。”
章越昂揉着一头乱发，看上去刚起床不久。
“衡哥告诉你们的吗？”宋潇问。
“对呀。”
章越昂想了想，又道：“昨天晚上本来是约了乐队第一次见面的。”
前几天宋潇就听说他们的乐队好不容易凑齐了，约了时间要一起见个面，没想到居然被她给搅黄了。
齐衡那么重视他的乐队……
想到这，宋潇不禁有些难过，问：“那怎么办？衡哥有没有生气？”
章越昂见宋潇的样子，赶忙说：“哎你不要多想噢，我们可都没生气，陈柏生在那还一直发信息叫他好好在医院呆着来着。”
原来，是陈柏生让他陪着她们的吗？
宋潇低头想了想，问：“你们今天晚上在家吗？”
“干嘛？”章越昂笑眯眯的，瞅见宋潇手上大包小包的菜，不禁喜笑颜开：“难道我不用买速冻饺子回去了？”
“这么大个人情，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章越昂一副“果然如此”的快乐神情，但是想了想却道：“我和陈柏生都在家，不过衡哥晚上好像有事。”
“……”
宋潇凑到章越昂身边：“问你个事儿呗。”
“你说，嘻嘻嘻，是不是关于衡哥的啊？我说了有没有报酬什么的啊？”
宋潇白了他一眼：“你不许告诉别人。”
“哎呦我章某是那种人吗？你快说你快说，我不告诉别人。”
“他爱吃什么菜啊？”
章越昂想了想，为难道：“这个嘛，不好说，我和衡哥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他挑食，不过有一回我们点了一次乌鸡汤米饭，看他吃的挺多的……”
“行了，知道了！”
宋潇欣喜地拍拍章越昂的肩膀，又回过头去超市里挑了只鸡，章越昂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这是衡哥专享的啊？还是也有我们的份啊？”
宋潇没理他，高高兴兴地拎着菜回家去了。
对着电脑查了半天炖鸡汤的食谱，还看了几个教学视频，心里有了点底，不过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她没炖过这种东西。
“姐姐，姑姑炖汤挺好喝的。”宋钰在一旁道。
“真的假的？”宋潇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真的，之前姑姑经常炖汤给菲菲姐喝，闻着就香。”宋钰道。
宋潇却皱起了眉头：“姑姑没有给你盛一碗吗？”
宋钰咧着嘴，没有回答，看宋潇神情有些不高兴，赶忙凑过去拉住姐姐的手，安慰道：“菲菲姐要考大学才喝那个，我考大学的时候，姑姑也会给我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