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激烈战斗

神神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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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酒一去很多天,庄笙将整个小院里里外外摸索了无数遍,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好奇心,想出门转转,却发现院门跟焊死了似的任凭什么办法也打不开。想翻过篱笆,可看了看外面一片虚无,她很担心,翻过去会不会掉进另一个奇怪的世界。

    那汪清泉能不能延年益寿她不知道,但这么多天在没有食物的小院她完全靠泉水维持体能。经过几大壶泉水的洗礼,庄笙只觉神清气爽,走起路来都脚下生风。

    她无聊地揪着一株不知名的花儿的花瓣,也不摘下,只将那花儿揉的乱七八糟,活似蓬头垢面的怨妇。这个死桃酒也不知在做什么,将她关在这小小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闷都闷死了。正心烦气躁之际,忽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狂风裹着寒意冲了进来。庄笙浑身一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惊的。

    她抚了抚发凉的手臂,走到院门处,向外张望,这一探头,着实把她惊呆了。外面早已物换星移,哪里还是重重高山,已然是一片被冰霜覆盖的农田,春季刚抽芽的庄稼跟垂死的老者般枯瘦萎靡。这大片的枯田每隔一段便能看见或躺或卧或坐,衣服破败骨瘦如柴的村民,也不知是生是死。

    待庄笙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桃酒身上,大惊失色。只见他俯趴在地,发丝凌乱,嘴唇苍白,雪白的衣衫变得脏污拧巴,而他的前方插着一柄造型古朴,蕴着青光的古剑。

    古剑后方是一堆七零八落的尸体,一黑袍人伫立在尸堆中,风很大,吹的袍子猎猎作响,衣袂翻飞,可任凭风怎么吹,黑袍人的帽檐自岿然不动,稳稳将那人的脸遮个严严实实。

    半晌黑袍人终于动了,他手中托起一只木鱼,桃酒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变了颜色。庄笙不懂木鱼有什么古怪,但心头掠过不好的预感。

    身体比脑子先动,她下意识地冲向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桃酒,桃酒闻声见她奔来,喜色刚浮在脸上,又被惊恐气恼取代。“你来凑什么热闹!赶紧走!”他吼道,只是这吼声比病人呻吟大不了多少,他担忧地向黑袍人望去,那黑袍人好似定住,怔在那半天没动静。

    庄笙去扶桃酒,可使出吃奶的劲他还是纹丝不动,好像千斤巨石压在头顶。桃酒又急又恼道:“快去拔剑!不……不!你快走!”黑袍人终于行动,木鱼渐渐升至头顶。庄笙再不走,非死即伤!

    庄笙怎么可能扔下桃酒,独自逃走,她听了桃酒的话,慌忙拔剑,本以为看起来沉重的古剑怎么也要费一番力气,她做好准备使出浑身力气用力一拔,居然意外的轻松,如同拔一根稻草不费吹灰之力,反倒自己用力太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木鱼发出沉闷的敲击声,桃酒面色一沉,满脸肃杀。庄笙提着剑欲扶他,刚刚还满脸肃杀转眼又变成惊惧无奈,他大叫着:“你怎么还提着这把剑,快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啊?哦!哦!”庄笙慌不择路地跑远,随手一扔,古剑轻飘飘跃在空中,向黑袍人方向飞去,正巧撞在木鱼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桃酒惊呆了,这也行?两件通天的神器就这么不讲究地撞在一处,不体面地摔在地上?黑袍人显然怒了,他终于迈出了他的腿,向庄笙伸出魔掌……

    桃酒见状轻喝一声“小心!”身体跃起,瞬间移到庄笙身边,将她拦腰揽过躲开黑袍人的一击。只是他之前受到重创,没有余力再次做高速移动,只能一手拉着庄笙,一手吃力地抵御黑袍人连绵不断的进攻。

    时间久了,二人必遭毒手。桃酒眼微微眯起,头一低,自发髻上取下束发簪,向黑袍人一扔,发簪自两边延伸出无数细密的土鼓藤,像一张巨大的网迎面罩住冲来的黑袍人。黑袍人想躲,速度却没土鼓藤快,被裹了个结结实实,他在网中掐了个指决,躺在地上的古剑升起,直挺挺冲二人刺去。剑离二人五尺的距离,桃酒再次被一股巨力压的动弹不得,二人眼睁睁看着剑尖刺到眼前,忽然一道黄色人影斜侧闯过,将剑锋撞偏,古剑斜斜插在远处的地上,人影却转瞬即逝。桃酒浑身一松,拔下几根头发,发丝瞬间化为钢针,带着利芒呼啸着插进围困在土鼓藤中黑袍人的身体。只听得闷哼一声,那人应该是受了重伤。古剑又在蠢蠢欲动,桃酒见势不妙,忙带着庄笙飞进小院,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庄笙对着闭目打坐的桃酒真是一肚子话欲喷薄而出,可又怕打扰他恢复元气,急的衣角都快拧烂了。终于等他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悠悠吐出一口浊气,庄笙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去连珠似的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你这十多天都去做什么了?难道就是和黑袍人斗法?我见外面天气异变、横尸遍野,发生什么事了?还有那把剑,你是不是怕那把剑……”

    桃酒大掌一伸,捂住庄笙喋喋不休的小嘴。“别问了,我从头至尾于你仔细解释。”

    原来,有株蒲公英机缘巧合修炼成精,每日吸收天地精华倒也自得其乐。可最近它感到天气反常,渐渐回温的春季突然刮起飓风,寒意渐盛。它只是低阶的灵草,刚开始修习,不知如何处理也不知与何人说,直到那日桃酒请庄笙入门,蒲公英感受到浓郁的修仙灵气便伴着裙袂飞入小院。

    再三思量后,蒲公英飞至桃酒肩头,与他道出天气异变。万物皆有其发展轨迹,天气也是一样,春暖夏热秋凉冬冷,四季皆按既定好的规律不断循环,植物也按照其规律生长繁茂成熟凋零,其中某一环节发生偏差对植物乃至动物人类都是灭顶之灾。事出反常必有妖,蒲公英怕此异象生出更多是非,导致事态严峻,才迫不及待寻法力高强的解决此事。

    桃酒心知解决此事非一朝一夕,怕庄笙耐不住寂寞跑出去横生枝节,便将小院封死,希望庄笙静等其归来。

    经过调查才发现,事实比想象中更为严峻,多处州县降温降霜,农作物冻死,人们没有生存的口粮,想挖野菜果腹,别说野菜了,连不可入口的杂草也被冻死。朝廷颁下救济令,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没等到救灾物资,人已大片死去。

    桃酒就这样一路用自己的灵力帮助灾民维持生命,一路查询霜降原因。直到他遇到一群鸱,寻着那难听的叫声,发现一帮黑衣人以黑袍人为中心围绕一圈举行着诡异的仪式,那木鱼升在半空,无人敲却有节奏地发出沉闷的叩击声,明明是庄重肃穆的梵音,可寒意从木鱼中丝丝缕缕溢出,离得越近越发透骨噬心的冷。

    问题就出在这了。

    桃酒第一次遇到如此诡异之事心中没底,可一想到灾民红肿的双手,冻烂的脚趾,孩子饿的嗷嗷直叫的场面,实在容忍不了他们继续嚣张。忍不住怎么办?自然是挺身而出。可惜这位冲动的桃子精万万没想到,那帮黑衣人不足为惧,杀他们如切菜砍瓜,可黑袍人很是棘手,两件神器打的桃酒没有招架之力,且不说他这类还未成仙的精怪的克星——却邪剑一出便令自己动弹不得,那个木鱼森然的冷气怕是更难对付。

    难怪刚才桃酒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弹,见她提着破邪如此惊惧,原来只要距离足够近便能让他如待宰的羔羊,庄笙恍然大悟。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要不是我受制于却邪,小院也不会有感应移位至是非之地,更不会打开院门将你放出!”桃酒虽然虚弱,但精气神比刚才强多了。他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榻上,有些得意道:“黑袍这厮也没讨到好,我的头发进入他体内便会快速生长,生生不息,他不丢小命也该扒层皮,估计近期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

    庄笙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桃酒奇怪道:“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你有帮手?”

    “没有!”

    “那撞偏却邪的人影是谁?”

    “我不知道什么人影,你看花眼了!”

    “就是那个看不清样貌,身法很快的黄色人影?”

    “……”

    桃酒闭上眼,翻了个身睡觉去了。

    “说话说一半就睡了,这人真是!”庄笙咕哝着,替桃酒盖上毯子,打着呵欠也上楼补眠了。

    桃酒双目睁开,盯着面前的黄色身影叹道:“有什么可瞒的,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