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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物资吃紧,川崎对平安城里的商铺、店面强取豪夺。
消息很快传到了黑风岭。
牛金彪说:“大当家的,有弟兄来报,咱们在平安城的几家档口铺面都被鬼子洗劫一空,往后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他娘的小鬼子欺人太甚!”
“鬼子搜刮的这些物资要支援给前线部队,估计很快就运走了。怎么办,大当家的,要不咱们抢回来?”
“鬼子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抢,得想个办法。”
“还想啥呀,咱们七八十杆枪怕啥?每次鬼子的补给车从咱们的地盘经过,弟兄们都眼馋得要死。”
“以前咱们黑风岭没敢招惹鬼子,就怕把鬼子惹毛了,咱们干不过鬼子。”
“这一次咱们放出风去,就说是八路干的。”
“也好,就这么干。以前咱们和鬼子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是现在鬼子欺人太甚,他们不仁我们也就不义。”大当家的刘大田终于同意袭击鬼子的补给车。
“就在饮马沟吧,弟兄们早就看好了那里一直没敢对鬼子下手。”
“好,今天就是鬼子运送补给的日子。带上那几枚炮弹,干死这帮狗日的鬼子!”
二当家的牛金彪带了一帮土匪埋伏在了饮马沟。他信心满满,觉得干掉几个小鬼子是没有问题的,鬼子的这几车物资他志在必得。
上午十点左右鬼子的三辆补给车开过来了。进入伏击区后牛金彪下令炮击鬼子的补给车。
“嘭!嘭!”几声巨响后,炮弹在补给车的周围炸了,没有击中目标。“他娘的!”牛金彪气得乱骂。
这几枚炮弹连同掷弹筒是国军和鬼子的一次战斗中留下的,黑风岭渔翁得利,打扫战场时弄到了这些东西。但是土匪没受过正规训练,不会使用这些东西,能打出去就不错了。
补给车停下了,小鬼子马上下车进入战斗状态。
“八路爷爷在此,想活命的留下东西滚蛋。”牛金彪向小鬼子喊话,他想传递一个错误信息,嫁祸八路军。
小鬼子哪里肯听,马上摆开阵势,两个人一个单元,密切配合,组合攻击。
让牛金彪没有想到的是,第三辆卡车上装的不是补给物资,全是小鬼子。
鬼子训练有素战斗力绝非土匪所能比及,土匪们根本不是小鬼子的对手,一番交战鬼子占据上风,土匪溃不成军,牛金彪见无法抢到物资,就且战且退,小鬼子则紧追不放。
眼看着牛金彪带着一帮土匪就要逃脱,鬼子的小队长端起枪瞄准了最后的一个土匪。
土匪胡元被打中了大腿,他疼得嗷嗷直叫,拖着腿跑了两步就再也跑不动了。鬼子追得紧,其他土匪也不敢回头来救他,牛金彪眼睁睁的看着胡元被小鬼子活捉,他摇了摇头带着土匪逃跑了。
鬼子的小队长把军刀架在胡元的脖子上,“你们是什么人?”
“八、八路。”胡元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鬼子都不会饶了他。
“什么?”小队长不相信,他把刀往下压了压,胡元的脖子上被切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胡元吓得浑身哆嗦,尿了一裤子。土匪就是土匪,平日里欺负老百姓倒不是这副德性,见了鬼子就六神无主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们是黑风岭的,土匪。”
“黑风岭?”鬼子小队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队长一摆手,两个小鬼子端起刺刀把胡元活活刺死。
牛金彪带着土匪一路狂奔回到了黑风岭。
大当家的刘大田见众土匪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就知道这次伏击小鬼子没捞到便宜。
“二当家的,咋回事这是?”刘大田问。
“没料到鬼子有那么多,后面车上全他妈的鬼子。咱们那几枚炮弹又没打准,小鬼子火力太猛,咱弟兄扛不住就回来了。”
“弟兄们都回来了吗?”
“胡元受伤了,被鬼子捉住了。”牛金彪使劲地挠着头。
“啥?胡元被鬼子捉住了?完了,完了。咱黑风岭要遭灭顶之灾了。”
“大当家的也不必惊慌,就算鬼子来了咱也不怕,咱们黑风岭易守难攻,小鬼子要攻下咱黑风岭也不那么容易。”
“咱扛不住鬼子的炮啊。得想好退路。”
川崎得知补给车队遇袭大为恼火。“这伙八路太猖獗了!”
“不是八路,是黑风岭的土匪。”小队长说。
“土匪?八嘎!”
川崎带了一个中队的鬼子浩浩荡荡直奔黑风岭。
黑风岭大当家的刘大田此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鬼子来了,鬼子来了!”黑风岭放哨的土匪慌忙前来禀报。
“该来的还是来了。”大当家的慌忙出去察看。
鬼子已经来到山脚下。
“大当家的,怎么办?”二当家的牛金彪问。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和鬼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干!干死几个是几个。”
牛金彪命令土匪准备战斗,枪声一响都狠狠地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就赚一个。干死这些狗日的小鬼子。
突然“嘭”的一声响,一颗炮弹落在土匪们的身后,泥土飞溅,地上被炸出一个大坑。紧接着就是一阵炮击,炮弹把黑风岭炸开了花。
“一句话都没说就开打,这狗日的小鬼子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大当家的刘大田说。
“兄弟们,打!”二当家的一声令下。
一时间枪炮齐鸣,震耳欲聋。
鬼子火力凶猛,但土匪们占据有利地势,居高临下。一时间鬼子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也在观望,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离开,不能把黑风岭留给鬼子。
又是一阵密集的炮击。
大当家的最拍的就是这鬼子的炮,倘若没有炮还没能对付,一阵炮打过来,黑风岭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土匪也被炸死了不少。
炮声过后,鬼子的机枪又一阵疯狂的扫射。
土匪本来战斗力就不强,他们也没见过这阵势。抵抗越来越弱,越来越消极。
“大当家的,撤吧!还有三十多个弟兄,再打就打没了。”二当家的牛金彪说。
大当家的刘大田看看身后的黑风岭有些不舍,但又没有办法。他叹了一口气,“撤吧。”
刘大田带着土匪从山后逃之夭夭。
土匪逃走后,鬼子冲了上来,一把火把黑风岭烧了。
一伙土匪一口气逃了二十里。黑风岭是回不去了,刘大田和牛金彪商量这些人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刘大田召集土匪说:“黑风岭回不去了,土匪咱们也做不成了,弟兄们就散伙吧,各自找营生去吧。”
众土匪不愿意,说大当家的去哪他们就去哪。
刘大田说:“既然弟兄们这么抬举我,那咱就去前面那个村子,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弄口吃的再说。”
张家洼村的张大娘正在烧火做饭,她心里有些忐忑。上午村子里来了十来个八路军,他们来村子里宣传抗日。她儿子根生非要参加八路,她也支持抗日,也想让儿子去打鬼子,但是儿子一要走她又舍不得。这会儿儿子正跟着那些八路战士在西庄搞宣传呢。
一阵敲门声,还没等张大娘去开门,门就被撞开了。张大娘起身去看时,只见院子里站满了人,还都挎着枪。
“你们是干啥的?”
“黑风岭,听说过吗?”大当家的刘大田说。
“土匪?”张大娘惊讶地说,“我们家没啥值钱的,都叫鬼子抢走了。”
“我们这次来不要别的,给我们弄口吃的。”
“粮食也叫鬼子抢走了,我们自己都没米下锅了。”
“有多少就弄多少。”
说话间张大娘的儿子根生回来了,他一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不知道这些人要干啥。张大娘告诉他,这些人是黑风岭的土匪,来找吃的。
根生说:“我们家没别的了,找水喝还有。别为难我娘,我参加八路了,尖刀连听说过吗?”
土匪一看根生穿得破烂,还说自己是八路,都哄笑起来。
根生也算机灵,偷偷地去了西庄。
原来在西庄搞抗日宣传的正是韩冰她们的宣传队,十来个战士。
根生把土匪去他家找吃的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韩冰。韩冰决定带着大伙去看看,她想就算土匪有枪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根生带着她们来到他家。
“你们在老百姓家里干嘛?”韩冰厉声问道。
“这几个娘们够味!”有土匪起哄。
“我们就是来找点吃的,咋的啦?你们是八路吧,我们和八路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刘大田说。
“国难当头,你们不去打鬼子却躲在这里祸害老百姓,你们还算男人吗?”
“谁说老子不打鬼子,要不是打鬼子我们也不会流落到这里。”
二当家的牛金彪过来说,“你们是尖刀连的吧。”
“是。”
“你知道牛金鹏吗?”牛金彪问。
“我们的三排长,怎么会不知道。”
牛金彪说:“他是我们家老三。我们刚刚跟鬼子干了一仗,鬼子把我们黑风岭端了。”
“这么说你们是走投无路了,加入我们八路吧。”韩冰说。
“加入八路?我们和八路不是一路人,再说八路会实心实意地要我们?”
“只要抗日打鬼子我们都欢迎,要不你们先商量一下,我们下午再来。”
韩冰她们走后,刘大田和牛金彪商量了一下,感觉投靠八路也是一条出路。
下午关飞带着宣传队奔根生家来了。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我是尖刀连的连长关飞,我今天来是诚心诚意请大家加入尖刀连的。”
“关飞?你就是那个杀死中村的关飞?”刘大田听说过关飞,但没见过。
“是我。”
“我们以前做过不少坏事,你们会诚心诚意待我们?”
“你们加入尖刀连也算是将功补过,我们不计前嫌,说到做到。”
“弟兄们,咱们就加入尖刀连吧,小鬼子的气咱们也受够了,还有好多弟兄都死在小鬼子的手里。加入尖刀连干死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刘大田说。
“好,好,加入尖刀连。”众土匪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