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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唐肃吃了早餐便去了章台殿,林子宜则带着小溪回了大宅,陪老爷子。
因为上次佐玲对林子宜做的那些事情,唐鼎年已经让佐玲搬出了大宅,不过唐鼎年并没有搬走,留了下来陪老爷子一起住,唐峻则绝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住在大宅里,偶尔会去陪一下佐玲,在她那里住一晚。
来到大宅,看到佣人们都在忙着给大宅的里里外外做打扫布置,林子宜好奇,一问才知道,一个星期后,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听到管家华叔笑咪咪地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子宜简直想拿头撞墙。
她这个长房孙媳是怎么当的,居然连老爷子的八十大寿都不知道。
作为弥补,林子宜亲自下厨,做了一好几个适合老爷子喜欢吃的菜,不过她自己并没有留下来陪老爷子和唐鼎年他们一起吃午饭,而是拎了给唐肃准备的那份午餐,去了章台殿,想跟唐肃好好商量一下老爷子大寿的事情。
因为林子宜事先通知了唐肃,所以,她到的时候,唐肃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她。
“特意做了午餐给我送过来?!嗯——”
看着在休息区的茶几前摆弄着保温盒和碗筷的林子宜,唐肃结束手头的工作,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长发间,用力的吸吮着她身上独有的女人香气。
柔和、明丽、干净,带着淡淡的馨香。
林子宜从保温杯里倒了半碗汤,然后端起,在唐肃的怀里转过身来,将汤递到他的嘴边,“熬了两个小时的,趁热喝。”
“什么汤?”
林子宜眨巴了一下如星辰般澄亮的眸子,卖着关子道,“十全大补汤。”
唐肃一只手搂着林子宜,一只手接过她递到自己嘴边的汤碗,意味深长地挑了挑好看的眉峰,一双深邃的墨眸,看着她,讳莫如深,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道,“怎么?老婆对我还不够满意?!还要补?”
有些话,虽然说的清清爽爽,但是心有灵犀的男女,一听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林子宜嗔了他一眼,原本一张被冷风吹得染了淡淡红晕的小脸,此刻,更加诱人,“你想多了,这汤,主要是补心的。”
唐肃笑,端起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味道不错,你也来一碗。”
说着,唐肃已经松开了林子宜,倒了半碗汤,然后长臂一伸,圈住她纤柔的腰肢,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好,端起汤碗递到了她的嘴边。
林子宜就着唐肃送到嘴边的汤,喝了一口,然后又从他的大腿上滑了下来,一边去给他盛饭,一边开口道,“爷爷八十大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唐肃心满意足地喝着剩下的汤,看着林子宜半蹲在茶几旁的身子,勾唇笑了笑,“早点告诉你的话,你想干嘛?”
林子宜盛好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回头瞪唐肃一眼,“我能干的事情多着呢。”
唐肃笑,拿过一旁的筷子,一双递给林子宜,一手自己拿在手里,端起了饭碗,“事情你都干了,那大宅里那么多的佣人都拿来干嘛?”
林子宜撇嘴,瞪他一眼,夹了根青菜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唐肃夹了一块剃了刺的鱼肉到她的碗里,“想什么?”
“我在想,要怎么样给爷爷过八十大寿。”
“那还不简单,一家人吃个饭,再者就是一些老部下去给爷爷拜个寿,也就差不多了。”唐肃继续给林子宜剃着鱼刺,瞟了她一眼道。
老爷子为人向来低调,这一点,林子宜是知道的。
想了想,林子宜也不在老爷子要怎么办寿宴上这件事情苦恼了,毕竟唐家的身份摆在那里,确实不适合大办。
“那你想要送爷爷什么礼物了吗?”
唐肃笑,相当诚实地道,“我好像从来没送过,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子宜把剃了刺的鱼肉放进嘴里,连对着唐肃翻白眼的心思都有了,“那你现在想想,这是大事,不要敷衍。”
说着,林子宜夹了碗里的另外一块鱼肉递到了唐肃的嘴边。
唐肃张嘴,一口吃下,点头道,“确实是大事,你来做主就好!老婆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林子宜,“……”
没见过这么敷衍的男人!
……
吃完饭,林子宜出了唐肃的办公室正要离开的时候,李正大步跟上了她。
林子宜像是不明白李正的意图似的,直接无视他,径直离开。
李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子宜的身后,并不急着开口。
直到跟着林子宜进了电梯之后,他才把头压得低低地道,“夫人,芯怡不懂事,差点跟着时宜一起犯下大错,您能看在她事先并不知情的份上,原谅她吗?”
李正说的是“原谅”,而不是“放过”,那语气跟态度,就好像郑芯怡是林子宜家不懂事的孩子熊孩子一样。
因为李正其实比唐肃矮不了多少,高出林子宜十几公分,所以,林子宜侧仰起头,淡淡看了李正一眼。
李正对郑芯怡的维护,似乎在她的意外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现在郑芯怡可是李正的未婚妻。
李正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父亲是少将,而他自己则是总统身边的第一副官,家世地位,在这偌大的帝都城里,能比得过的,也没多少。
林子宜了解过了,郑芯怡的父亲虽然也是军人出生,跟李正的父亲是战友,但是十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过世的时候,军衔只是一个中校而已,还没李正父亲当时的军衔高,而郑芯怡的母亲则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主妇。
所以说,在郑芯怡回国后,李正这么急着和谢晓琳撇清关系,和郑芯怡重修旧好,甚至是这么快会娶她,应该不会被逼迫,而是真的喜欢郑芯怡,心甘情愿地想要娶她。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林子宜知道,就算她是谢晓琳的好朋友,她也没有指责李正的立场。
何况,她的指责,也肯定换不回李正的回心转意。
“郑芯怡几岁了?”淡淡看了李正一眼后,林子宜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25岁。”
“是呀!她都25岁了,早就是成年人,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独立个体了,既然犯了错,那就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林子宜的声音,不高不低,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情而已。
李正抬眸看了林子宜一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再开口。
就在这时,林子宜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谢晓琳的。
“喂,晓琳。”没有避讳李正,林子宜直接接通了电话。
听到林子宜念出“晓琳”这个名字,李正的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子宜贴在耳边的手机,再也挪不开。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
“……”
“叔叔阿姨没有怀疑什么吧?”
“……”
“好,下午我和小溪一起去机场送你。”
“……”
“嗯,挂了。”
李正静下心来,屏气凝神地听,可是,林子宜手机的质量太好,电话那头的谢晓琳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电梯早已停在了一楼,林子宜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大步出了电梯,朝外走去。
“夫人,晓琳要去哪里?”李正回过神来,又大步跟上林子宜问道。
林子宜没理他,继续大步往外走。
“夫人,您能告诉我吗?晓琳要去哪里?”李正追问,出口的话,完全的不加思索。
林子宜一直没理他,直到出了大门,有警卫为林子宜拉开车门的时候,林子宜才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身后的李正,很平静地告诉他道,“你已经和晓琳分手了,以后晓琳的事情,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你不想让晓琳更痛苦,以后,就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更加不要去打扰她。”
这是忠告,更是警告!
话落,林子宜没有再多停留一秒,抬步上了车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耳边回响起林子宜的话,李正的眼眶,变得猩红。
……
下午三点,林子宜带着小溪去机场,送谢晓琳去Y国首都。
他们到的时候,谢晓琳和她的父母已经到了。
因为林子宜带着帽子和墨镜,再加上机场的人都个个行色匆匆,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林子宜。
“干妈,干外公,干外婆!”远远的见到谢晓琳他们,小溪就开心地大叫了起来。
听到清脆的声音,谢父谢母立刻就朝小溪看了过去,看到林子宜他们母子俩,脸上立刻便露出了笑容。
“这才多久没见,小溪宝贝又长高了。”谢母搂着小溪,一脸开心地道。
“叔叔,阿姨。”林子宜跟谢父谢母打招呼。
“嗳,嗳!”谢父谢母连连点头,谢母担忧又带着淡淡责备地道,“子宜,你打个电话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到机场来。”
林子宜当然明白谢母的顾虑,扬唇笑着道,“没事,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说着,林子宜看了一眼一旁的谢晓琳,见她画了淡妆,将脸上的疲惫和憔悴还有苍白都给遮掩住了,除了眼神不太对劲以外,脸上的表情,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子宜,这都快过年了,可是晓琳硬不是听劝,非得这个时候跑去国外工作。”谢母拉着林子宜的手,脸上尽是不舍和担忧地道,“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又无亲无故,生活多么的不方便,要是再哪里不舒服,生个病什么的……”
说着说着,谢母的眼里便有了泪,一度哽咽。
“妈……”谢晓琳拉住自己母亲的胳膊,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想说安慰的话,可是,声音却已经变得嘶哑。
“阿姨,晓琳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林子宜安慰谢母道。
“是呀!你怎么老是这么杞人忧天呢?”谢父虽然也不放心,但是比起谢母,还是能想得通多了,“晓琳不是说了嘛,子宜在那边有房子有佣人,晓琳一过去就有地方住,有佣人给她做饭吃,再说她是去那边工作的,还有同事可以相互照应,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谢母擦了把眼角流出来的泪,“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从小到大,谢晓琳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更没有在国外生活过,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妈,我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每天给你们打电话,这样总行了吧。”谢晓琳哄谢母道。
“干外婆,其实在国外生活挺好的,之前我妈妈也一个人在Y国的首都,我听叔叔说,我妈妈在那里过的可潇洒啦。”一旁的小溪适时的插话道。
林子宜,“……”
谢母听了小溪的话,不由笑了。
似乎又想起什么,谢母又拉着林子宜问道,“对了,子宜,你要是见到李正,帮你问问,他对晓琳,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两个人谈恋爱的时间也不短了,年纪也都不小了,他要是真心对晓琳的话,这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虽然谢晓琳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更加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谢父谢母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更何况,今天这样的日子,李正都没有来机场。
“妈,时间差不多了,你跟爸回去吧,我进去了。”谢母的话音才落下,谢晓琳就赶紧错开了话题。
“你这孩子……”谢母嗔一眼女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
这边热热闹闹的一堆人,而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却形单影只地站着一个人,平常身姿那么挺拔的男人,此刻,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压弯了脊梁。
李正看着二十几米开外的那个消瘦了的身影,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身子一点点开始往下滑,有泪滴,从墨镜后面,砸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即使没有我,你也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
回到总统府的时候,律师已经在等着林子宜了。
那包白色的粉沫,已经拿去化验过了,确实是会导致人上吐下泻的药物,虽然吃得多了,也会有危险,但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
虽然时宜死也不肯承认她是想在甜点里对林子宜他们三个下药,但是,人证物证确凿,就算她打死不承认,也无济于事。
而郑芯怡则一直称自己不知情,一切都是被时宜利用的。
警方调看了现场所有的监控录像,一切的事情,也确实是时宜一个人所为,郑芯怡只是被时宜误导了而已。
将情况都跟林子宜汇报清楚了之后,律师恭敬地问林子宜,时宜和郑芯怡要怎么处置。
“根据法律法规,伤人未遂,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让警方不需要特别考虑我的意见。”林子宜吩咐道。
律师点头,“好的,这样的话,时宜会被判处监禁三个月,而郑芯怡则会在看守所里接受为期半个月的批评教育。”
这是法规内,对时宜和郑芯怡的所做所为,最严厉的处罚。
林子宜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
星期一,整个F国的政商两界,都被一条收购新闻给震惊了。
欧洲最大的财团厉亚克斯家族收购了F国最大的汽车销售和制造公司,而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点点关于厉亚克斯家族要收购这家世界属一属二汽车公司的风声,一切,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一样,让人完全的措手不及,而更让人震惊的,不是这么大的汽车公司被厉亚克斯家族收购,而新闻媒体上刊登出来的一张厉亚克斯家族掌权人的半真切半模糊的侧面照。
大家都知道,厉亚克斯家族有着上百年的悠久历史,上百年来,其家族更是低调神秘,从来不在任何公众媒体面前曝光其家族的任何成员,外界更是从来不会知道,厉亚克斯家族真正的掌权人是谁。
但是,这次,新闻媒体不仅仅是刊登了一张厉亚克斯家族掌权人的侧面照,还清清楚楚地写出来了,厉亚克斯家族掌权人的名字,叫厉亚克斯.默珅。
大家看着那张半真切半模糊的侧面照,照片上的人,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跟传说中的厉亚克斯家族掌权人是一个六十几岁老头子的说法,大相径庭。
虽然照片上的男子只是一个模糊的侧面,但是,只看他那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的侧脸,不用想,也知道是一枚超级无敌大帅哥。
所以,几乎是立刻,这个世界上最低调神秘的厉亚克斯家族以及其掌权人成功地登上了热搜榜的榜首位置。
吃早餐的时候,唐肃看到报纸上关于收购的大肆报导和那张模糊的侧面照片,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剥着鸡蛋壳的某个小女人,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注意到两道打量的灼热视线,林子宜抬起头来。
四目相交,林子宜抿起唇角,俏皮地耸了耸眉,无数的话,不需要用言语去说明,已经尽在四目交织的那一刹那,便都已了然于胸。
“今天下午国际交易中心有一场古董瓷器拍卖会,我看了这次要拍卖的古董瓷器,其中有一件元青花瓷不错,你要不要看看?”林子宜把剥了壳的鸡蛋放到小溪面前的碟子里,笑着问唐肃道。
当别人都在讨论厉亚克斯家族和其掌权人厉亚克斯.默珅的时候,总统家里,却对这么重大的事情,只字不提。
“妈妈,你买古董干嘛,你不怕我一不小心把给砸了吗?”小溪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
小溪虽然小,可是那双眼睛,却像极了唐肃,又黑又亮,只是没有唐肃的那份深沉深邃而已。
“……”林子宜瞪了某个熊孩子一眼,“你要砸,也等我把它买回来,送给你太爷爷后,你再砸。”
“哦!原来是送给太爷爷做生日礼物。”小溪顾自嘀咕一声,埋下头,继续和碗里的早餐奋斗。
“起拍底价多少?”向来财大气粗的总统大人,忽然关心起钱的问题来。
林子宜有些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一边往嘴里送了勺粥一边低声道,“八千万。”
“……什么?!”显然,唐肃对于这个底价,有点小小的惊讶,“多少?”
“也不是太贵,不就是八千万嘛!”林子宜低下头,嘴里含着小声粥嘀咕。
八千万的起拍底价,随便一喊价,就得两三个亿。
唐肃深深地看了林子宜一眼,吞下嘴巴里的早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意,只道,“爷爷好像不怎么喜欢收藏瓷器之类的古董,我待会打个电话问问爷爷,八千万起拍的瓷器,他喜不喜欢。”
林子宜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某个‘小气’的男人,笑咪咪一脸无害地道,“你要是敢事先打电话跟爷爷说,那我们就走着!”
唐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