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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战北寒眉头骤然拧起,目光如电看向桌上的口脂盒。
随即目光冰冷地望向周管家。
周伯脸色一变,忙跪下道:“王爷明鉴,老奴拿到妆奁就赶着回来了,绝对没有打开碰过里面的东西!”
周伯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向来忠心耿耿,战北寒信得过他。
他没理由给“沈晚”下毒。
“周伯,你先起来。”战北寒平静道,随即转眸看向萧令月,眼底闪过淡淡的怀疑。
“你说的是真的?”
萧令月用湿手帕捂着嘴,闻言抬起眸,捕捉到男人眼底浅淡的怀疑,语气清冷道:“你自己闻一闻就知道了!”
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口脂盒。
周伯站起身,心惊胆战的看着两人。
战北寒低眸看着手里的口脂。
椭圆形的盒子造型精巧,外层有金丝掐花,里层是细腻的白瓷,盛放着一团红色半凝固状膏体,表面泛着细腻的蜜光,香气扑鼻。
他将口脂盒送到鼻尖,仔细闻了闻。
香气冲鼻而来,甜腻得熏人,战北寒剑眉微蹙,有些不喜。
但仔细闻上片刻,香气底下又隐隐约约透出一股腥气,很淡,就像被稀释过的血腥味。
这股异味被掩盖在香气下,很难被人察觉。
“你只碰了一下,便闻出不妥了?”战北寒抬眸,看着萧令月。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萧令月不躲不闪地看着他,冷笑道:“在我面前玩毒,班门弄斧!”
战北寒没说话。
萧令月看他一眼,又转头问周管家:“这是侧妃的妆奁,你亲手拿过来的,途中没有打开过是吧?”
周伯急忙点头:“是的!”
“她交给你妆奁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萧令月眯起眼眸,冷淡道:“实话实说,别扯那些虚的!”
战北寒放下手里的口脂盒,面无表情的看着周管家。
周伯偷偷窥了他一眼,低声道:“侧妃把妆奁交给老奴的时候,确实……说了几句难听话,态度也不情愿,但因为是王爷的命令,她不敢不听,所以最后还是拿出来了。”
“她把妆奁交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萧令月又问道。
“就是老奴拿过来时的样子!”周伯急忙说道,“老奴知道这东西名贵,又是侧妃的心爱之物,所以不敢多碰。”
萧令月讥诮地勾起唇:“妆奁送过来时,外层的盖子是盖的好好的,里面的东西也摆放整齐,而且,我拿的还是最上层的粉盒。”
她看向战北寒,道:“你是看着我拿的!”
换句话来说,在战北寒的眼皮底下,她和周管家都没有下毒的机会。
战北寒眉头一蹙:“你想说什么?”
萧令月直视看着他,问道:“你的侧妃给我下毒,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战北寒:“事情还没查清楚。”
“还要怎么清楚?”萧令月反问道,“妆奁是周管家亲自拿来的,过程中没有其他人接手,周管家也说他没有打开过。
至于我,你一直就坐在旁边看着我,我更没有下毒栽赃的机会!
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周管家。
那你说,口脂盒里面的毒是哪来的?难道从天而降?”
在萧令月看来,这就是一件明摆着的事,只有侧妃有机会下手。
而且她也有下手的动机。
虽然方法蠢了点,但侧妃并不知道萧令月精通医毒,换成是一般人,根本闻不出口脂里面的毒素异味,很容易就中招了。
所以,这个方法看似愚蠢简单,实则成功率非常高!
越是简单的计策,越不容易让人防备。
若是萧令月真的中毒,以侧妃对她的怨恨和敌意,谁知道她下在口脂里面的是什么毒?
万一是致死的剧毒呢?!
她要是被毒死了,就算战北寒事后查出来,侧妃是他后院唯一独宠了五年的女人。
他难道还会杀了侧妃,给她偿命吗?
萧令月这样一想,眼神就更冷了,胸口里仿佛烧了一把无名火。
战北寒冷声说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用不着这么武断!”
“武断?”萧令月呵呵一笑,“行,你说怎么办?怎么查才叫不武断?”
战北寒眯起眼:“口脂盒气味有异,不代表就是有人下毒!”
萧令月道:“所以,你是质疑我的判断?”
真是可笑!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质疑她在医毒上的判断,而且这个人还是战北寒。
“本王只是指出事实。”战北寒拧眉看着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激动?
难道不是他有心偏袒侧妃,才“觉得”她激动吗?
萧令月讥诮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判断,觉得我冤枉你的侧妃,那你找人来验好了!”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口脂盒,冷笑道:“现在物证就摆在这里,没人动过!你随便找人来检查,好好验一验里面有什么东西!”
战北寒听她语气带刺,心生不悦正要开口。
偏巧在这时,院内值守的侍卫来禀告,几位御医到了。
萧令月越发冷笑了:“来得正好!”
她看着战北寒:“御医是你找来的,你总该相信了吧?正好有几个人,一起检验更妥当!”
免得他心里怀疑,总觉得她冤枉了他心爱的侧妃。
战北寒:“……”
明明她说的是正事,可不知为何,听起来就是莫名刺耳。
男人心里也被挑起了无名火,觉得这女人简直无理取闹,明明是说正事,却句句带着刺。
谁知道她又在生什么气!
“叫御医进来!”战北寒的语气冷鸷无比,隐着几分怒气。
萧令月听出他口吻不善,心里愈发冷笑了,觉得他就是偏心侧妃,不想让御医检查,又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心里憋着火气。
气就气吧,谁管他!
萧令月冷冰冰的扭头看向屋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隐忍的怒火。
屋子里的气氛莫名压抑到极点,仿佛暗潮汹涌。
周伯站在屋内,只觉得坐立不安,额角的冷汗缓缓滑下来。
很快,三名提着诊箱的御医走进屋内,正要行礼。
“免了!”战北寒语气冷鸷的打断道,伸手一指桌上的口脂盒,“你们一起检查下这个东西,看看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