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出门不顺

药到命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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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手头的工作,也确认过白云她们暂时是安全的,下一步就是完成书灵的遗愿。

    我想谁都不会想到落叶归根的旅途会那么危险,而书灵只说这一路会有许多艰险,却没说它的遗体对某些生物来说等于是唐僧肉。

    我是在火车上意识到这一点的,彼时我和包子已经坐上了去往白山市的火车。

    书灵以少年人的形象出现,但它的本体是像篮球一样大小的金属球体,尽管是金属材质但重量很轻,比真正的篮球还轻,抱着她它就像抱着气球。

    搭乘火车是因为安检没有飞机那么严,再说时间也不算长,只是到白山市后,我们还需要搭乘长途汽车才能到着陆点。

    包子已经从书灵那儿继承了天赋,她为了证实天赋有效,特意带了一张复印件,上面是一段她从未学习过的文字,据说是从一块墓碑上拓印下来的。

    因为碑上的文字没人认识,墓主的身份一直无法确定,而那墓葬的规制又不属于任何朝代,包子继承书灵的天赋后立刻解读了复印件上的文字。

    可惜复印的这一段只讲了墓主生平的一个片段,没头没尾的。

    其中也没有提及地名或人名,所以就算她可以解读文字的意思,却仍然无法确定墓主的身份,只知道墓主生前发了一笔横财,从此发家致富成了大财主。

    然而,考古队发现这座墓的时候它已经是座空坟,墓碑也只剩下一半,甚至连墓主人的遗骸都被拖出棺外焚烧,殓服被烧毁,只剩下一把没有烧尽的骨头。

    通过碳14测年法,可以初步判断这座墓的修建年代在春秋战国时期,那个时候各国有各国自己的文字,只不过在始皇统一六国后其他国家的文字被秦篆取代,没能流传下来,所以也不确定墓碑上的文字就属于那个时期。

    因为墓室的格局布置并不符合那一时期的墓葬习俗,甚至还犯了很多忌讳,除非是墓主天性叛逆,偏不走寻常路,否则,墓主身份的可能性太多了。

    那墓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位置都算不上是风水宝地,它修建在一座秃山的山尖上,周围没有其它山体,附近也没有河流,那座山本身形状就像极了平原上的孤坟。

    而那古墓勉强算是孤坟上的坟头草,也不知道墓主人是看中了这地形的什么玄机,即便选了这样晦气的地方,古墓还是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和盗掘,碑文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墓主曾是个有钱人。

    不过包子很高兴,她点亮了新的技能,从出门到坐上车,一路上她都面带笑容,愉快地心情飞到天边去了。

    在我将工具箱还给8组长时,包子特意托我问问那串项链能不能给她。

    8组长很痛快地点了头,他们是单位的老员工了,都知道包子是在我们单位长大的,小丫头第一次正式出远门,作为长辈自然要送点什么。

    包子看中项链也是因为这东西的确有用,虽说猫脸老太太是书灵创造出来的‘仿造鬼怪’,但它性质跟真的一样,那项链确实可以让包子在这些特殊能量面前隐身。

    至于书灵,它都可以和我进行思想交流了,可见不是凭气味判断活人的生物,所以屎蛋项链对它没有效果。

    我看包子这么喜欢这串项链,并没有揭穿真相,因为人的心理作用很重要。

    为了在走之前尽量处理好工作,我们订的是傍晚的车票,白天我在单位和档案库将当天的工作做完,下班后才带着包子和书灵的遗体去火车站。

    因此火车驶出首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到白山市我们要找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坐长途汽车。

    包子问我什么生物死了之后会变成金属球,我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未知的、我们目前尚且无法理解的事物千千万,何况它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离开首都后的第一个站点,只有几分钟停车时间,上车和下车的人都不多,送葬路上的第一个拦路虎就是在这一站上的车。

    他是跟着其他乘客一起混上来的,我打赌,他绝对没有车票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站台,他是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孩,上车之后就走到我们的座位旁边,我和包子买的是靠窗的双人座,旁边没有其他人乘客,那孩子就站在过道上抬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行李架上的背包,背包里装的正是书灵的遗体。

    一个小孩出现在过道上只是很平常的画面,他或许是在独自玩耍,或许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等到所有的乘客都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列车开始启动的时候,小孩还是一个人站着,并没有大人来寻他,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乘务员发现后立刻看向四周,询问这是谁家的小孩?

    周围的乘客全都看向这里,但没有人接话,因为孩子就站在我们的座位旁边,乘务员首先看向我和包子,包子的视线和乘务员对上,轻轻摇头,我直接开口说,不知道是谁家小孩。

    乘务员试图和孩子沟通,但无论她问什么,孩子都没有反应,只是一直盯着我们的背包。

    于是乘务员就问这是谁的包,我说那是我的包,里面装的是给朋友的小孩买的玩具。

    车上出现无人认领的孩子,这个事情可不小,我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就站起来想把背包拿下来。

    也就在这时,那孩子突然跳起来去抓架子上的背包,火车上的行李架很高,就算是成年女性,想要够到它,可能还得垫踮脚。

    但这孩子原地起跳,指尖几乎碰到了背包带,就差一点,只可惜他的滞空时间短,很快就落回地面,我赶紧拿下背包,背到身后,然后面朝着过道,把背包藏在身后,以防孩子再次跳起来,真把背包给拽走。

    旁边的乘务员吓了一跳,连忙叫来乘警,说这孩子可能是和家人走散了,他们商量着在车上广播寻找孩子的家人,这时小孩突然向我扑来,被反应迅速的乘警一把抱住,这孩子状况不对,在场的人肯定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背包面料柔软,里面圆鼓鼓的,一看装的就是球,小孩子喜欢玩具没错,但他的状态很奇怪,他面无表情,眼神发直、不哭不闹,也不吭声,就那么死死地盯着背包,好像要把包盯出个窟窿来。

    车内的广播喇叭里传来列车员的声音,问哪位乘客的小孩儿走失了,重复播了好多遍都没有人站出来。

    我跟乘务员说这孩子是在上一站的时候上的车,应该不是始发站的乘客带上来的,而上一站是小站,一共只有三名乘客上车,乘务员按车票找到了这三个人,但他们都说没带小孩上车。

    那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孩子本来和家人在站台等车,他自己不小心上错了车,大人可能还在车站。

    但不管乘务员怎么联系,最后的结果都是没有孩子走失。

    这件事只能交给警方处理,可那小孩子明显等的不耐烦了,他试图挣脱乘警的手臂,乘警一直抱着着他,被她突如其来的挣扎力道差点晃个跟斗。

    他可能惊讶于,这具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孩子的面目也忽然变得狰狞扭曲,倒不至于夸张到现原形的地步,但看着极不正常,像是精神状态有问题。

    称职的乘警再次搂住小孩,孩子的手臂乱挥,把他的帽子都打掉了,车上的乘客见状纷纷站起来向这边张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孩子才被抱去了车上的警务室,包子等人走了才小声问:“姐,那小孩为什么盯着咱们的包呢?”

    “小笨蛋,他是盯着咱们的包吗?他那是馋书灵的遗体。”

    包子显然是没明白我的话,茫然的看着我,我只好说的再直白点:“那小孩不是人。”

    包子惊讶地张大嘴巴,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不专业,连忙调整表情,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小声接着说:“真有妖怪,想要他的遗体?”

    “妖怪,谈不上,应该是某种可以伪装成人的怪物。”

    “那怎么办啊?乘警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他吗?要不咱们去帮忙?”

    “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忙,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后续处理会很麻烦。”

    包子闻言盯着我看了几秒,随即嘿嘿笑道:“姐,你现在这表情,和清寒哥哥特别像。”

    “胡说,怎么是我像他呢?应该是他像我,我比他早生几千年。”

    “哟哟呦,姐弟恋呐,御姐和小狼狗CP爱了爱了!”包子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顺着我的话开起了玩笑。

    “他还小狼狗?金刚狼吧,走了这几天也没信儿了,不知道现在他那边什么情况。”

    “想他啦!”

    “可不是。”有他在,我就不用写报告了啊,什么事都是他联系、他善后,我只需要动动手,使用点儿武力,其他根本不用想,多省脑子。

    包子一副有被秀到的表情,接着将话题拉回到正题:“咱们怎么避开车上的乘客去帮忙?”

    “跟着他们一起下车。”乘务员确认车上没有乘客走失小孩,那么他们应该会在下一站将孩子交给警方,列车上没办法处理人口失踪案。

    那东西是冲着书灵的遗体来的,按说他被送下车正好解决了我们的麻烦,我们可以不理会他,继续坐车前往目的地。

    但既然我看出那小孩子不是人,且知道他有攻击性,过会儿乘警强行带他离开,交由警方看管,很可能会激怒他,后果难料。

    我给队长打了电话,让他联系下一站的警务人员,那东西下了车不必带到警局,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由我来处理。

    距离下一站是四十分钟的车程,现在还剩三十分钟,包子假装上卫生间,从警务室门口经过,回来跟我说,里面有踢打声。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下一站,乘警抱着那东西先下的车,站台上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他们没穿警服,但我看他们向乘警亮了徽章。

    我还有些奇怪,随后领着包子下车,那几个人看到我们,立刻上前来打招呼。

    等我看清他们亮出的徽章,心里的疑惑顿时解开,他们不是便衣,是我们的同事。

    掌门放心让包子跟我出来,队长不能完全不管,他怕地方上的人应付不了特殊情况,就叫了几位在外出差的同事过来帮忙。

    这几位同事其实不是真正的外勤人员,武力值一般,但他们了解另一个‘世界’。

    同事间喜欢将正常的、没有超出常识范围的世界称为‘明’,将相反的那一面,称为‘暗’。

    还常常戏称我们是行走在暗世界中的卫士,我听着只觉得有点中二。

    列车停下没有先放乘客下车,几位同事带来一个布袋子,他们从乘警手里接过那东西,用布袋子套好,叫上我和包子,便往站外走。

    我这时候才看到乘警有点惨,脸上、手上全是伤,他也没回车上,听说要去医院。

    他小臂上有几个渗血的牙印,我瞧着不像人类的齿印,因为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人。

    说来就很神奇,那东西在乘警手里,又踢又抓,像疯了似的,可被装进布袋子之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刚刚车上有人拿手机在拍,他们这样布袋子套孩子,怕是会上社会新闻。

    听了我的担心,几人全笑了,说随便他们拍,拍出来准傻眼。

    几人看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若不看年龄、只看这份工作的资历,那都是我的前辈。

    我们一路顺畅,出了车站,坐上他们开来的面包车,包子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怎么装进这个袋子,它就安静了?”

    来接我们的有四个人,刚打招呼自我介绍时只说了姓,不过他们的姓特别好记,四人的姓分别是周吴郑王,人长的也特别有辨识度,对上一次号,基本不会认错。

    回答包子问题的是王叔,他的特点是额头大,像极了年画里的老寿星,他也是拿袋子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