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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花朝的眼里全是曜朱,这个男人剑眉星眸,真是好看的紧。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花朝凑上前来,贪恋般地摸着他的脸,深吸一口气,似是要永远记住他的味道,“只要我是我,便是对的。”
“你罔顾天道,是要遭天谴的!”曜朱觉得这女人怕是真的疯了。
他平日里跟着老祖潜心修道,所接触的女子大多自持矜贵,遇上花朝这样的热烈性子,他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天道?天谴?你怎么如此天真?”花朝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是天道?什么是天谴?我平白叫旁人占了我的身子的把我硬生生逼成了人人喊打的,这就是天道?还是说这是我无端受的天谴?你说的明白吗?谁又能说的明白?曜朱,连我都觉得,你幼稚的可笑。”
曜朱闭眼不去看她,嘴里冷哼一声,但花朝的话像是被施了咒一样源源不断涌入他的脑海。
“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神仙……你放心,待我从陆压手里夺回我那一道精魄,我便带你去冥界之外。我真的是……喜欢你,甚是喜欢。”
“你瞧你如今这般模样,还能妄想着什么呢。”花朝回头,就看见陆压立在自己身后,冲着她笑眯眯的,“别说,你今日这装扮,倒也有几分好看。早就同你说了,小姑娘家家的,还是穿的鲜艳点。”
花朝没搭理他的揶揄,冷哼一声,右手一翻,便化出了自己的法宝造化玉扇,扇身划过,流转之气便化作飞刃打向陆压。
“你道我是曜朱那般小仙?”陆压伸手一挥,就见那飞刃被打了回去,“往日你躲得倒是快,如今你彻底占了这副身子,我看你如何逃!”
“你以为我是你那不学无术的蠢徒?”花朝抬扇便化解了飞刃,广袖一翻,就见那万千彼岸花中凝出了一条赤蛇,随着花朝的动作,那赤蛇吐着信子便朝陆压咬去。陆压轻笑一声,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并不出手攻击那赤蛇,只是躲避那攻击,身法诡异多端,却每次刚好快一步。
“陆压道君就只会躲吗?”花朝不屑一笑,“也不过如此。”
“是吗?”陆压又躲了五步,淡淡笑道,“我早年觉得你和九歌脾气互补,你这活泼的性子,比她有趣可爱多了。”
“有趣可爱有什么用处?那你还不是如今一样的要治我性命?”花朝冷笑着反问,觉得这人不过就是在扯些有的没的。
她口中念念有辞,一时间鬼门关前红光大盛,这忘川河畔的彼岸花开的更艳丽动人了。
见了这幅场景,陆压眼里流出一丝赞赏:“你果然是个好苗子,这么小的年岁,便把这驭花之术使得这般好看,果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花朝没搭理他,只伸手凝了这万千彼岸花的真灵,幻成一道锁链冲着陆压打了过去,陆压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儿,整个人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下一瞬,花朝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一疼。紧接着她就看见陆压手里拿着一物,似是她的心脏。
“你!”
“你也太自以为是。你即便就是这块石头,也莫要忘了这石头,也是有主子的!”陆压话里话外,有些惋惜。
花朝用尽力气转头看向曜朱,却发现他不曾看自己一眼。她昏睡过去之前,顺着曜朱的视线看到的,就是陆压手里自己的心脏,跳动着,滴着血,最后变成了一块五彩石。
是那般的祥和与美好。
……
花朝收回思绪,摇了摇头:“你错了。那会儿的我是真的穷途末路,可眼下,夙安的身后还有你我。”
显然花朝这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非欢挑了挑眉毛:“我还以为你会冷眼看着呢。”
“你逼着我想起那些前尘往事来,不就是要我时时刻刻铭记你的恩情吗?”花朝也没打算给非欢留面子,一针就戳破了非欢的话皮子。
非欢冷眼瞧着眼前的花朝,想起来曾经她明明只剩了一缕精魄却还敢同自己谈条件的样子。七万年的时间,沧海桑田,时移势易,这花朝倒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气,半分都没变。
也好,既然没变,那便有所求。有所求,就有短处可以捏住。
不远处的夙安正被火神正化了火网出来给缚住,花朝见状拢了拢袖子就打了上去。
不过一个呼吸,花朝伸手虚虚一握,造化扇便显在了她手上,只见她伸手略略扇了几下,那火网便被扇退了。
“我竟不知夙安君连打个架都得要花朝君来擦屁股。”火神见状不由得冷笑一声,接着便是南明离火阵将三人裹了起来。
“你……你管我!”夙安咬紧了牙自己撑着,不肯靠近花朝一步。
花朝先打眼看了一下夙安,见她全身上下被火燎的十分不美,便不咸不淡瞥了火神一眼。
花朝无视夙安的挣扎,她真觉得这个夙安死要面子活受罪。本着道义,花朝护住夙安,一指向前点去,空中便出现点星光,星光连结成线,没入南明离火阵中。
星线切割,南明离火阵开始有火花往下坠落。那火神见势不好,便又是一道火光打了进来,不过眼瞧着那火神如今再维持这南明离火的法阵已是很勉强了。
花朝也没打算同他再耗下去,造化玉扇一翻便化出了十二块北海的玄冰,花朝随手把玄冰打了出去。
火神不傻,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玄冰是产自鲮岛的宝物,他熬到这份上好不容易把火玩的明白了,可不能叫这冰疙瘩给自己找不舒坦。这般想着,火神身形微动,很是完美的躲过了花朝的十二块玄冰,还冲着花朝和夙安这“姐妹俩”挑了挑眉毛。
见他挑衅的样子,花朝冷笑一声,那十二块玄冰便化作了冰凌打进了先前的星线中。
火神暗道“不妙”,却也于事无补,他心知这法阵是万万不能要了,若是寒气入了自己的身子,那他便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偷鸡不成蚀把米,火神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花朝提着已经支撑不住的夙安,回头就看见非欢坐在云上,满眼都是笑意。
“学艺不精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这话是对夙安说的,夙安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你这本事倒是尚可。”这是对花朝说的。
花朝瞅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此次动静闹这么大,怎么这流波岛上还是没什么动静啊。”非欢盯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仙岛,喃喃自语,“花朝,你大概很是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