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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的动静和血腥味惊动了正准备休息的郝亮。
“又tm有什么事?”郝亮光膀子冲了出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男人和身下的一滩血迹,啧啧一声,一脚踢在了一个守门士兵屁股上。
“怎么回事?”
被踢的守门士兵将事情始末道出。郝亮低头查看,许长虹、徐树?郝亮摸了摸长满胡子的下巴。
从许长虹怀里掏出了那二钱银子,装进了自己兜里。
“你们给他们找最好的郎中过来,如果他俩死了,你俩也活不成!给他们安排间像样的牢房。我要好好想想怎么用他们。”
郝亮给了两个士兵一人一脚。抛玩着银子美滋滋地回房。
两个士兵不敢怠慢,揉着屁股,骂着郝亮去城中城中找郎中,这次可要大出血了。
军营外,几个乞丐循着血迹一路追到了军营,踟蹰不前。
这几个乞丐是一路看着徐树受伤流血跑过来的,估计血早都流干了。
一商量,如实禀报会被治个办事不利之罪。现在群情激奋,众人不看到二人死亡都不放心,愤怒之下对追上来的几个乞丐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干脆直接回报了二人死在了军营,被拖进去埋了。丐帮之事暂且不表。
徐树醒来时已经身处牢房之中了。这牢房还算干净,好像是普通的民居改的,窗口望出去,还在军营里。
屋里还有床铺椅子,一个没油的油灯,牢房门口放着水桶,角落放着便桶。许长虹就躺在自己身边。
旁边站着一个抱着兔子喂草的老先生,身着灰袍,腰右边挂着个小筐,仙风道骨有世外高人的出尘之气。
“这么快就醒了?刚过四个时辰。”老先生全心喂着兔子,看都没看徐树。
徐树问道:“先生是?”
“我是救你的郎中,那帮兔崽子为了救你们把我也丢了进来,真是晦气。”虽然嘴上生气。
但老先生语气里一点抱怨都没有。“一会你爱人也醒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徐树挣扎起来,强忍着腹部的剧痛,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先生救命之恩,晚辈绝不敢忘,日后必有厚报!”
老先生将兔子放回腰间的筐里,将徐树扶到床上。“不用这么多礼,救人是我的爱好,你爱人也醒了,我该走了!”
“咳咳,前辈说笑了,这是我帮主,晚辈与他是金兰之交,并无断袖之好。”徐树感觉到这老头不是开玩笑,忙解释道。
“啧啧,可惜了!”老头拉开了牢房的门,出去后将门锁了起来,“后会有期。”
可惜个鬼啊,徐树看了眼许长虹,觉得一阵恶寒,离许长虹远了两步。
昨夜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徐树都没来得及细想。
以前一直觉得许长虹有大事急需人才辅佐,才对徐树青眼有加。细细想来,似乎是看上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许长虹刚刚醒来,还没回过神,看着徐树躲开自己,不由奇怪。
“贤弟为何离我这么远,正好要一起在此养伤。你我二人促膝长谈,抵足而眠,岂不美哉?”
徐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小心说道:“啊,帮主,这个这个,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女人。”
许长虹一听也差点吐血:“放心,我也喜欢女人。而且你长的这么寒碜,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
徐树放下心来,许长虹却开始沉默,皱着眉头看了看徐树,又轻轻摇摇头。
徐树十分好奇,问许长虹怎么了,许长虹也不说,只是摇头叹气。
无聊的徐树只能看起牢房的其他人。
面对着牢房过道,左边是个衣衫褴褛的瘦小男人,右臂空荡荡的。瘦骨嶙峋不成人形,约莫三十岁上下,衣裳比最邋遢的乞丐还要破烂。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过时不时像抽筋一样咬牙闷哼,好像忍受着极大痛苦。
右边是个体面的读书人,拨弄开地上铺的稻草,拿根木棍在土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叨着之乎者也。
对面是一个身着奇怪图案,带着子午冠的道士。但是一直胡乱跳着,摇头晃脑嘴里请着乱七八糟的神。
右前是个眼睛很小,但是很亮的小个子,比徐树还要矮小,但却是一张成人脸,应该是患有侏儒症。
看着徐树看他,冲徐树呲牙一笑,徐树也报以微笑回赠。
左前住着两个人,一个脸上被烧伤毁容,看到徐树看过来狠狠瞪了徐树一眼。另一个特别特别帅,也冲徐树笑了一下,笑起来很阳光。
阳光帅哥一直在和毁容脸说话,毁容脸一直冷着脸看向别处。
监牢的大门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好像打开了无数道锁。
一个狱卒拎着两个桶走了进来,“开饭了!”狱卒从一个桶盛了一碗饭出来,另一个桶盛了一勺菜盖在饭上,挨个牢房发放。
隔壁那个独臂男人一骨碌爬起来,手伸到牢房外去够狱卒手上的食物。
狱卒也没发脾气,直接递给了他。男人拿到了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没等狱卒盛好下一碗饭就将手里的空碗递了过去。
右边老头见状轻轻抱怨:“有辱斯文!”
狱卒对独臂男人绕开男人的胳膊,“今天来了两个新人,饭菜不够了,每人只有一份。”
那男人听了仍然一言不发,直接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徐树领了两人的饭菜,发现伙食还不错,有菜有肉,很不可思议,比自己当乞丐时吃的好多了。
分给了许长虹,两人慢慢地吃着。反正在这儿养伤没事干,慢慢吃还能让嘴不闲着。
狱卒对徐树说道:“徐先生,您随时可以走,想走时知会我一声即可,不过有个道士托我转告你先不要出来,现在外面很乱。等和你帮主一起养好伤再出来,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他。”
“有劳了!”徐树想掏个铜板做辛苦费,不过想起自己刚将两百多铜钱都上缴了,只能苦笑一下。
对道士的话却不以为然,充州城乱,无非就是刘二一伙乞丐闹事,没有徐长虹顶着,郝亮一个人就能打趴下整个丐帮,能乱到哪去。
狱卒很快分完了饭菜,独臂男人又爬起来向狱卒伸手,狱卒刮了刮两个桶,给独臂男人又凑了一碗饭菜。
收走上顿吃剩的空碗走了,叮叮当当声音一消失。左边牢房的独臂男人透过木栏冲着徐树招了招手:“小兄弟,过来!”
徐树好奇地走了过去,“干嘛?”
“有没有兴趣赌一把,就赌你手里和我手里的饭。”独臂男人道。
右边的老先生直接哼了一声。“不要跟他赌!这个牢里没有好人!”
徐树现在对读书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本来不想赌,这么一激,徐树还偏要赌,“怎么个赌法?”
独臂男人不知从哪摸出六张木牌,上面画着从一到六的点数。独臂男人道:“太复杂你这要饭的也不懂,就各抽一张比谁更大。”
“这?”徐树从独臂男人手里接过木牌。木牌都是手工制作,很容易做记号。
徐树仔细观察了一下六点的牌,在牌背面找出了三点不同于其他牌的特点。“我先抽?”
“当然!”独臂男人拿回牌,随便洗了洗,徐树一眼就找到了六点的牌。抽到了手里看看,确实是六点,就这点水平?
独臂男人随便抽了一张,“开!”两人同时亮牌。独臂男人手里牌变成了六点,自己手里的变成了三点。
“承让啊!”独臂男人没客气,吃光了徐树剩下的饭和自己充当赌注的饭,回床上睡觉去了。
只剩下徐树呆呆看着自己手,一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