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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欧夜说:“如果你爸知道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玩忽职守,他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我倒真希望他能够从坟墓里面爬出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当面问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从欧夜回答的声音里,我感受得到,一种不甘和难解在挣扎。
或许她父亲的传言,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这一年多来,她父亲的死亡之谜还没解开,时间越久,对她的影响就越大,所以心里才会有这些极.端的反应吧?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明白,她心里一定是受到很大冲击了的。
我深吸一口气,在电话里对她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查出所有真相,还你爸一个清白,只有真相出现,才能让那些造谣的家伙闭嘴。”
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白小天,你相信欧和伟是清白的对吗?”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他,因为欧和伟是我心里的那盏明灯,永不熄灭!”
这是我的真心话,摸着心窝子说那种,一年多以来,这话也是我奋斗的最终目标,我要冲破一切阻挠,替我的恩师,讨回公道。
欧夜在电话对面颤声说:“谢谢你,我替老欧谢谢你,谢谢……”
她快要哭出声来,旁边的杜振把电话接过去:“欧夜同志你听好了,组织永远都不会怀疑逝去的英雄,希望你相信你的父亲。”
这老狐狸说完这话后,又在电话里说:“侄女儿,如果白小天把陷害你父亲的真凶抓到,你敢不敢以身相许啊!”
我去,杜振这老厅长老不真经啊,竟然在这个时候拿这个事情起哄,越老越不像话啊他这是。
我正要开口,杜振把电话塞进我的手里,欧夜带着呐喊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我敢!”
“小子,赶紧表态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杜振还在一边坏兮兮的起哄。
我无奈的在电话里对欧夜说:“妹纸,你们这是闹哪样,咱们在聊工作啊?”
“老欧说过,白小天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欧夜在电话里气势汹汹的说:“我不管你有没有聊工作,反正你给我听好了,别想甩掉我……咱们视频吧,我把我这边的情况跟师父大人您汇报汇报。”
原来欧夜回到西川,其实是跟踪那个嫌疑人去到西川的,因为昨晚欧夜刚到嫌疑人的家乡,就发现嫌疑人开了一辆依维柯离开了。
欧夜连夜跟踪嫌疑人,来到了我省省会西川市,手机没电,没有及时跟我联系上,今天我给她打电话,她正好一边监视嫌疑人,一边充电。
开了视频后,我发现欧夜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地下车库,欧夜转了一下镜头,只见距离欧夜三十米左右距离的一个车位上,停着一辆挂着西川牌照的依维柯。
我问欧夜:“依维柯的司机在车里吗,你知道车里装着什么东西吗?”
“司机一直在车里,应该是在睡觉吧,毕竟开了一晚上的车,他车里装什么我不清楚……”
欧夜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呵欠,可见,欧夜其实也很困了,跟踪嫌疑犯一晚上,不困才怪。
我有些心疼:“你们现在的位置在哪里,我赶回西川后马上去支援你。”
“市府大楼下面的公共停车场。”
听到欧夜这么说,我心里一惊:“这个人怎么会去市府大楼,他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看看他车里到底装了什么?”
“我尽量……”
欧夜揉了揉疲倦的双眼,打起精神走出了自己的车子,向依维柯走去。
依维柯全被车帘遮住了车窗,欧夜来到后车门前,正在纠结要不要走到前面去看一眼。
忽然,依维柯车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欧夜还没反应过来,那司机一把把她摁进了车厢。
在一阵挣扎之后,欧夜被那司机制服了,手机同时被抢走,司机对着视频镜头对我说:“白小天警官,遥控指挥你玩得很溜啊,玩死你自己的宝贝徒弟了吧?”
他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
我对着视频喝道:“请你不要加害那个女孩。”
“我当然不会加害她,因为她是我的引.爆.器,十分钟后,她将亲手引.爆这一车炸.药,把你们西川最高行政机关大楼送上西天。”
那个司机这时非常嚣张,他一只手按住欧夜,一只手拿着手机,从手机视频里可以看到,在整个依维柯里,塞满了一车的梯恩梯炸.药。
这辆车在我们的注视之下,开进了地下车库的货梯,那是一个巨大的货梯,直通十楼。
那是本市的心脏部位,市府所有行政机构办公区全在里面,一场危机就这样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降落到头顶。
“狙.击.手待命,寻找合适机会,击毙绑匪。”
电台里传来特别情况处理分队队长张剑的声音,张剑奉命第一时间赶到绑匪绑架人质的地方,市府大楼顶部的直升机停机坪。
停机坪边缘,绑匪一手劫持着欧夜,一手拿着引.爆.器,正在跟空中警力对峙着,两架直升机围绕着市府大楼盘旋,谈判专家坐在直升机里随时准备空降到楼顶,远处的狙.击.手已经就位,但是他们接到的命令却是待命。
那绑匪给欧夜穿上了炸.弹.背.心,当成了一个人盾,挡在了自己与狙.击.手之间。
他对在楼侧盘旋的直升机叫嚣着:“有本事你们开枪打死我,你们只要打死我,我的引.爆.器就会引.爆放在十楼的三吨炸.药,这栋大楼和这个美女就是我的陪葬品。”
三吨炸.药,一旦引.爆,必将是惊天巨爆,这栋总高73米的办公楼必然会被夷为平地,这会成为另外一个“9.1.1”事件,所以这声巨响,千万不能让它响起来。
张剑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头儿,我该怎么办?”
“拖延住这孙子,稳住他情绪,我正赶往西川。”
这场绑架案已经通过媒体,变成了全球直播,因为绑匪叫嚣着只要现场枪响引.爆.器就会自动启动,所以负责处理的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等待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张剑用谈判专家稳住绑匪,等待我前去支援。
我们的车正高速奔往案发地廉政山,廉政山是市府大楼所在地,市府大楼建在廉政山山巅,这栋总层高十六层的大楼正看像一柄冲天利剑,侧看像一座扬帆大船,此刻的绑匪正挟持着我们的同事,面对全世界咆哮。
坐在直升机里的谈判专家通过问绑匪:“这位朋友,请你稳住你的情绪,说出你的诉求,让我去跟领导沟通,只要不闹僵,一切都好办。”
专家的口气很平静,就像朋友之间在聊家常,但是谁都知道他只能这样说,因为全世界都不能激怒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那个绑匪很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好吧,你们把你们的市长叫到我面前来,我跟他聊聊人生。”
面对绑匪的这个要求,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猜的不错,此刻市长应该和领导们正在处理火车站恐.袭案,还在案发现场没有回来,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拉着三吨炸.药来面见市长?
我看着视频里的情况,在电台里问张剑:“黑子,这孙子身份调查出来没有,迅速给我传过来。”
“马上,老大。”
张剑说完后,五秒不到,我手机上收到一条邮件,正是绑匪的档案。
王小光,邻省北川人,没有犯罪前科,现在在我省冷山州承包乡村公路基建,也算是一个小有成就的包工头,年入百万不是问题,但这么一个包工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省省会大楼绑架人质,叫嚣炸大楼。
张剑在电台里问我:“头儿怎么办,真的要满足这孙子的要求吗?”
“你让谈判专家告诉他,我们必须看到他的诚意,第一,释放人质,第二,告诉他自己真正的诉求,别跟我们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在电台里说。
张剑声音一颤:“头儿,这样做会不会激怒那孙子,他可是一个亡命之徒啊?”
“这种家伙,我不信他们真的舍得自己那条命,你按照我的说法去做,咱们是谈判,不是听从他命令,不能一味谦让……对了,下次换个谈判专家,这个没劲。”
张剑被我喷得一鼻子灰,回去就把这个意思通过谈判专家转达到了绑匪耳朵里,把绑匪的脸都气青了:“卧槽,让我放人质,你们怎么不叫我束手就擒呢,五分钟内领导不到我面前,我就引.爆这栋大楼。”
就在绑匪说完这句话时,我的电话响了:“白小天,你们问绑匪,领导赶不到,其他领导怎么样,外加一个我!”
这是领导龙战打来的电话。
原来龙局在市委办事,刚好在市府大楼里面,他以为指挥处置绑架案的人是我,所以才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我对龙局说:“领导,处置组长是张剑,不是我。”
“只有你白小天才会玩这种剑走偏锋的风格,张剑那小子虽然是组长,但是拿主意还不是你?”
领导的这个反问,让我无言以对。
我问领导:“龙局,你现在在市府吗,听你口气,你跟书记在一起?”
“是的,我们在喝早茶,没想到茶刚泡好,就有人要来给我们放大炮仗,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我心里不但不紧张,怎么感觉还有点小得意呢?”
我的这位老顽童领导,面对即将引爆大楼的绑匪,竟然还开的出玩笑。
好吧,算我佩服他,我对他说:“既然两位在,那就请请领导和您老人家,上帆船大楼楼顶拖住那孙子吧,等我回去收拾他。”
听了我的话,龙局击掌而笑:“敢让领导一起去拖住嫌犯的警察,全天下你白小天是第一个,牛气。”
三分钟后,办公楼楼顶的停机坪上,出现了两个伟岸的身影,他们分别是我市一把手高先奇,还有我局领导龙战。
高领导手里拿着两瓶水,缓缓走向绑匪,声音随和:“小伙子,口渴了吗,先喝两口水吧。”
见高领导向他走去,绑匪扬起手里引.爆.器命令:“不许靠近我,我也不喝水,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耍花招的话就会同归于尽。”
听了绑匪的话,两位领导真的停住了步子,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在动。
我已经进入了西川市,我在电台里对龙局说:“领导,咱们来个冒险一点的吧,你跟绑匪谈一下,提出用自己交换人质。”
我说出这话后,看到视频上的龙局嘴角浮起了一抹笑。
他戴着隐形耳麦,自然能听到我的话,我这个想法的确很冒险,但也是一种试探,看这个嫌犯有没有谈判的意愿。
龙局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举起。
他高声对绑匪说:“小伙子,我是市局的领导龙战,你绑架的女孩子是我的属下,要不我们来交换一下,我是领导,绑架我的价值会更大,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你是龙局,西川市著名的扫黑领导,小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怎敢绑架你老人家?”
看来那绑匪比较崇拜龙战,竟然对他说起了尊称,此时有转圜余地。
“头儿,按照你吩咐,拆弹专家已经就位,展开工作吗?”
张剑在电台里面问我,我说:“让拆弹专家展开工作,然后帮我去寻找一个人,这个人资料我会发给你,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我找到他。”
我把一份资料发给了张剑。
我们已经上了二环,但是堵车了,看着前面堵成长龙的大道,司机急得直捶方向盘,坐在我身边的副厅杜振直接联系了厅里:“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把白小天同志送往市府,现场指挥处置绑架案。”
直升机在高速路上接走了我,我向机组成员要了一个伞包穿在背上。
机长问我:“白警官,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想伞降帆船大楼吗?”
“以防万一。”
我微微一笑,拿起了电台,问张剑:“我要找的人多久能够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