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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鸟儿的鸣叫。
“叮叮咚咚”泉水的欢唱。
阳光洒在脸上,越来越热,似乎要烫起来,但是很快微风就会拂面而过,让那温度再次怡人。
陶渊睁开眼睛,看着那刺目的阳光,蓝的天。
周围七色雾团在阳光下愈加绚烂。
美丽的女人就坐在自己身旁,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更没有一丝担忧之色。
就好像一个踏春的女人,安静的坐在睡着的男人身边,惬意懒散。
“你醒了?”
美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陶渊高兴起来道。
陶渊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脑海里都是她平静扣动扳机,杀死吉瑞的画面。
“你杀了吉瑞?”
美对陶渊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回避,而是缓缓点了点头道:
“是你让我杀死他的。”
“我?”
陶渊微微愣神,他知道,这应该属于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美杀死吉瑞,他与他没有私仇,甚至交流都很少,那个吉瑞并不喜欢接近自己。
“他们都死了吗?”
美对这个问题犹豫了很久,似乎在思考。
“嗯,这我不确定,有的可能死了,有的或许要活很久,痛苦的活着。”
陶渊身体已经恢复,他没有贪恋那很舒适的大腿,撑起身形坐定,看着美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美也看着陶渊,眼神并不避让,似乎那之前发生的种种无人性的凄惨与她毫无关系般淡定:
“因为只有两个人能活着离开那里,嗯,这样说似乎也不对,你的原话是必须只有我和你活着离开,而其他人必须留在那里,活着还是死亡并不重要。”
陶渊没办法确认这话的真假,但是其内心九成九是相信的。
他喃喃自语道:
“他们的死和生不如死都是我造成的吗?”
美没有出声,想来是默认了陶渊的话。
陶渊定了定神,把这些自己根本无法解答的疑惑抛在一边,问美道:
“那我有没有说该如何离开这座岛?”
美嘟着嘴,摇了摇头,淡淡道:
“你只说知道如何离开这座岛,但是没有说如何离开,我要做的只是保证我们俩离开那地下城。”
陶渊顿觉不妙,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该如何离开这座岛。
但是,他又觉得这有些不对劲。
如果自己能够如此精确的布局那么多事,又怎么会忘记告诉美离岛的方式,正如美所说,自己当时是知道自己要失忆的。
他确信,自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疏漏。
那么很肯定一点,自己哪怕失忆,也知道离岛的方式。
“但是,离岛的路在哪里呢?”
陶渊陷入沉思,他必须在记忆里找到其中的关窍。
放眼四周,植被葱郁,连方向都难以判断,更是没有一处可踏足之路。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潺潺的溪河上,脸上的肌肉渐渐舒缓,把手伸进溪水之中,就好像抚摸着艾莉婕那美丽的脸。
“是的,我知道出去的路。”
陶渊很肯定的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伸手拉起美:
“我们出发吧。”
美很听话的站起来,跟上陶渊的步伐。
她似乎很相信陶渊,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怀疑。
陶渊低头看到这个女人一双嫩白尖小的脚丫,很难想象世界上有如此美丽的脚丫,赤着足踩在绿色的草地上,就像精雕玉琢的白玉,散发着莹莹的光。
陶渊没有说话,而是用动作表达了自己对这双脚丫的爱惜。
美很顺从,乖巧的趴在了陶渊的背上,任他背起自己,那双大手托在臀下,让她觉得很舒坦,心里很踏实。
俩人顺着溪河逆流而上,不辩时间,累了就休息,困了便睡觉。
睡在一起,甚至抱成一团,但是从未有那种冲动。
开始还好些,七色迷雾的空间内,水鱼河虾多得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充饥的食物。
但是随着他们离开七色迷雾的范围,这溪河内便又开始变得吝啬小气,一点食物也不曾见。
饿了三天,就是陶渊也已经开始对“活下去”这三个字开始怀疑。
他依旧背着美,身体近乎机械的在向前走着。
而他背后的美,已经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不仅仅是饥饿,因为她的体温也很高,显然正生着重病。
当这样走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陶渊也崩溃了。
不是体力和饥饿的原因,这两样在陶渊彻底死去之前,都不会成为他崩溃的原因,真正让他崩溃的是,前方没有了路。
在他的眼前,是一面断崖,垂直光滑的断崖,深不见底,两侧延伸出去不知多远,根本看不到边际。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体力向两侧寻找出路,这断崖断了他和美的生路。
陶渊把美放在溪河畔那柔软的草地上,抽出自己最后的半支烟点燃,使劲的吸了一口。
对于这种死法他很不甘,在他看来,这样死去,还不如当时死在那些怪物手上,死在战斗中更能让他安慰。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残忍,让他在漫长的,可以思考的环境下等死。
对于跳下悬崖立即结束这种痛苦的想法,陶渊想都没想过。
真正厌世的人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自杀是恐惧这个世界,而不是厌世。
陶渊没有恐惧,因为他早已经走出恐惧的漩涡。
他吸着烟,用手撩着溪水,仿佛在对着艾莉婕说话:
“你不会骗我的,我能感受到你的真诚,可为什么这里会是绝路?”
“嗯?”
陶渊轻抚水面的手突然一顿,因为他看到了几乎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完全违背物理规则的现象。
他是逆流而行,可是逆流如何会遇到向下垂直流淌的瀑布呢?
陶渊几步来到断崖边缘,趴着身体,用手触摸那瀑布上的水流。
这断崖上的水竟似乎是忽略了吸引力向上流动的。
“是的,艾莉婕不会骗我,任何诡异都不要回头。”
想到这,陶渊重新背起美,没有丝毫犹豫的大步迈向悬崖。
天地在这一刻似乎都在旋转,上下十方的概念不复存在。
陶渊这一步走下去,没有跌落,而是如同下了一个台阶,稳稳的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依旧是逆流的溪河,依旧是葱翠的植被,唯一不同的是,原来的前方变成了头顶的天,身后则成了真正的断崖瀑布。
看起来就好像是他在立方体的一面走到了另一面。
陶渊难得翘了翘嘴角,因为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生路。
一步步艰难前行,这完全是意志力在支撑着一切。
美在他身后已经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醒来,没说过一句话,梦话都没有。
陶渊就这样走着,一步一步,很稳很慢。
这时候的感觉,就好像是处于生死之间,如梦如幻。
直到一群穿着整齐制服的人出现,他们快速的围在陶渊俩人周围,接过已经重度昏迷的美,陶渊在失去意识之前依稀听到:
“上帝啊!这个人站着昏死了,好可怕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