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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前前来参加婚事的大臣公子们并不少,容远帝先回了宫中,但端王和安王两个王爷还在。
端王玉越齐端着酒杯,面带笑意朝着傅栖迟道:“今日傅将军大喜,可得好好畅饮一番。来,本王敬你一杯。”
傅栖迟眼眸眯起,唇角一勾,并不说话,只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玉越齐眼中暗色闪过,笑着说道。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上来敬酒,一副要把他灌醉的模样。谁叫这个傅将军天天冷着一张脸,此时不趁着机会灌他酒更待何时?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傅栖迟把又一杯酒饮尽,才把这群宾客送走。
此时已月上柳梢头,四周渐渐黑了下来,院里的灯也已经点上了。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眉心,虽然他杯中的酒是掺了水的,但这么一番喝下来,还是微微浮起了一丝酒意。
远山走近,向他低声汇报道:“主子,沉云阁已经没人了,谢陵他应当是回庆国了。”
早就知道以谢陵的手段,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被他抓住。
“我知道了。”傅栖迟面色微沉,挥手示意让远山下去。半晌自己才迈步朝喜房的方向行去。
将宁和傅阙母子两个聊了好长时间,有阿阙陪着,初初复杂的心绪也慢慢的被将宁抛之脑后。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轻促的敲门声响起,片刻后一身红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傅阙一看是自家爹爹来了,高兴的叫起来:“爹爹!”
傅栖迟抬头看看门外的天色,微一皱眉说道:“天色不早了,阙儿你早点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
“爹爹!”傅阙一嘟嘴,“娘亲第一天过来,我想要和你们一起睡。”
傅栖迟面无表情,只是道:“天九,把小公子带回自己房间。”
天九闻讯从房门外进来,脸上挂着和傅栖迟一样冷淡的表情,朝傅阙道:“小公子,走吧。”
“娘亲。”傅阙见自家爹爹不容更改的样子,若是换了往常他早就听话的走了。可是如今他可是有娘亲的孩子了,小人儿把殷殷切切的目光转向将宁。
将宁安抚道:“阿阙,你还是先回去吧。娘亲保证,明日娘亲一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今日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阿阙留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再加上她想要找傅栖迟问清楚关于记忆和谢陵的事,阿阙就更不能在场了。
“那好吧。”小人儿还是有点不高兴,转过身去低声说了一句“坏爹爹”,自以为谁都没有听到。
哼,那他就先把娘亲让给臭爹爹一晚上。
傅栖迟的脸色有点几不可见的黑,这臭小子。
平日里还是太惯着他了。今后还是得严加管教才是,要不然这臭小子第一天晚上就跟他抢人!
心里这么想着,他的面上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傅阙哼哼唧唧的跟着天九出了喜房,一边走一边还依依不舍的回头,走下一段路后,忽然听到天九冷冷的发声。
“小公子,你知道为何主子不让你留在那儿吗?”
“啊,为什么?”傅阙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主子和夫人要给你添一个小妹妹,所以说,你不能在场。”
天九冷冰冰的脸上吐出这不符合她气质的话来。
“啊,真的吗?”傅阙面色一喜,“我知道了,那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爹爹和娘亲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妹妹了?”
“嗯。”天九应道,心里却并不似她的面色一样平静。
主子,你这次可得多谢属下我啊!
“耶!太棒了!”傅阙开心的蹦蹦跳跳着走了。
喜房内,将宁看着沉默着立在那里的男人,不知为何忽而有些紧张。
“你……”她试图打破沉默。
傅栖迟淡淡地打断她:“我们还未喝合卺酒。”
“啊?哦。”将宁一愣,就见他从容不迫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把两个小小的酒杯倒满了。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将宁接过的时候,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让她心中一颤。
两相无言,二人执杯的手相交,默默饮下这杯交杯酒。
合卺酒尽,她,真的成了他的妻。
将宁垂下眼,将酒杯放在桌上,正欲说些什么,却听他说道:“我先去沐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完,人已进了侧间。
将宁蹙眉,这是第二次他打断她了,这人是故意的吧。
不过,若是一会问完了,他们……
虽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况且已有阿阙,两人之前肯定一同就寝过了,可是将宁心里忽然惴惴起来。
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呢,心里总会有些别扭感。可是傅栖迟若是……她又该怎么办?
是从了,还是反抗?
将宁心里挣扎起来。
纠结了许久,将宁意识到傅栖迟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出来?
这时间,沐浴应该足够了吧。
她试探的起身,朝侧间的方向走了进步,低低喊着他的名字。
“傅栖迟?”
没有人回应。将宁有些奇怪,想着他正在沐浴她也不好直接进去,于是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
她心一横,还是走近了侧间。一个大大的木桶放在中间,上面热气缭绕,掩映着男人微合着眼的脸庞。
这人,难道睡着了?
她慢慢走近,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傅栖迟,醒醒。”
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似乎有片刻的迷茫,黝黑的瞳色像一汪寒潭,此刻却微微的有些放空了。
将宁心里一动,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开,没想到却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宽厚而又紧实,肤色是略微深些的蜜色。
她见他似乎清醒了过来,脸色微红道:“我以为你睡着了,过来叫叫你。你既然醒了,就穿上衣服出来吧。”
说完,她先出了侧间,这里的空气太热了,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将宁松了松衣领,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嫁衣,头戴着沉重的凤冠,于是把外衣脱了下来,又把凤冠摘掉了。
合卺酒都喝完了,这衣服穿着也是累赘,还是脱了的好。
将宁坐在梳妆镜前,刚把最后一根发簪卸掉,就听到后面穿来了有些虚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