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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去，李瑞已经换了一身便服，看着我说，“可以开始教课了吧？老师？”
“我听说李城主对搏击也颇为精通，谁教谁还不一定，不如这样吧，我们打一场，我赢了，你就把唐肆放了。”我说。
“还在想着他？不过就是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将来北国的大业还轮不到他来继承，更何况北国不一定还有将来。”李瑞哈哈大笑。
“那让我见见他总行了吧？你一直没有杀他，想必也是觉得他对你还不足以构成威胁，难道说，你觉得自己会输？”我使出了万年好用的激将法。
“请赐教。”李瑞的眼神开始认真起来。
一番搏斗……
我终于险胜了李瑞，他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哈哈，好，痛快！”
“希望城主说话算话。”我伸手，将李瑞拉起来。
虽然输给了我，但他却很高兴，并依约带我去地牢见唐肆。
见到唐肆的时候，他和上次一样，背靠着墙坐在角落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肩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阿伶，你没事就好……”看到我来了，唐肆激动地挣扎起身，我连忙走到他身边。
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很冰冷，脸色也很苍白。
我见他身体虚弱，于是转过头，强压着怒火说，“他伤口很深，不知城主为何不让人替他治疗，再这样下去，伤口会感染的。”
“我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药物，给一个没有价值的俘虏疗伤？”李瑞冷笑着说道，“他死或不死，对我都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让他继续活下去应该也不会妨碍到你，就算我求你了，他毕竟是为我才受的伤。”我咬了咬牙。
“阿伶……！”唐肆有些生气，握着我的手心微微用力，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要求他！”
“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我说。
“既然老师开口求我，那我就答应了，不过我希望老师要记得这个人情，将来我开口的时候，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李瑞说。
“不必将来，你现在就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杀人放火，我都答应你！”我说。
“不行！阿伶，你不能答应他！你不可以被他任意拿捏！”唐肆急切地说。
“人活着，就还有一切可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对唐肆说。
“还是老师看得明白，我也不会让你杀人放火，我要让你做的，是一件对你我都有利的好事。”李瑞笑了笑，对手下吩咐，“把他带出去，派人给他治疗。”
……。
……。
李瑞派人把唐肆送去了客房，并安排人给他治疗伤口，唐肆的性命总算保住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瑞正在书房里独自一人，下着红黑两方的象棋，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老师，你是不是在盘算着，该怎么带唐肆逃走？”李瑞手执黑棋，突然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我的心事被他一览无遗，被问的哑口无言。
“不必这么麻烦了，等他伤一好，我就放你们走。”李瑞淡然一笑，将手中黑棋轻轻放下，吃掉红方一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送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必定是要我回报的。
“将来你就知道了。”李瑞笑了笑，突然指了指面前的棋盘，“你看，这些棋子，他们在棋盘上都是有生命的，厮杀的时候会咆哮，被吃掉的时候会流血，你觉得这些棋子什么时候最有用？”
“被你利用的时候？”我说。
“哈哈！老师你的这番见解可真是有趣！”李瑞哈哈大笑起来，“棋子最有用的时候，当然是走动着的时候，一颗棋子如果被困在原地，那就是一颗死棋。”
“所以这就是你放我们走的原因？我和唐肆，都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我问。
“不，只有你才是，唐肆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废人一个。”李瑞嘴角浮起一丝轻蔑，显然并不将羽翼未丰的北国世子放在眼里，“老师，你又知不知道对一个下棋人而言，一颗废棋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呢？”
“死？”我说。
“不……”李瑞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的生或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每一颗棋子在我手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如何牺牲它。”
“我好像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唐肆对我早就没用了，北国的六位继承人里，他是最没有势力的那个，否则当初我将消息放出去的时候，北国那边不会毫无动静，拖了整整二十天，才派了一个雇佣兵来营救。”李瑞顿了顿，将被吃掉的棋子狠狠摔到棋盘之外，“既然如此，我乐意给你这个顺水人情，因为你的价值，远大过他。”
“我的价值到底是什么？”我问。
“八年前，凌家村……”李瑞的眼神阴骘中透着复杂，“……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李瑞突然提起凌家村，我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脑袋霎时间一片空白，他居然连这些都知道。
我还想问些什么，李瑞却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好了，你下去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安排和你再见面的。”
……。
……。
第二天一早，李瑞就命人放了我和唐肆，我们坐上车，被蒙上双眼。
“阿伶……”唐肆紧紧握着我的手，虽然我们看不见彼此，但我能感受到他温柔的气息，“……谢谢你。”
“没事。”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玩笑着说，“这次能逃出来，可多亏了我，你得给我加钱。”
“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唐肆说。
一小时后，车停了下来，下车后，我摘掉眼罩，发现我和唐肆就在他位于皮城的秘密庄园门口。
原来李瑞连这里都知道，看来，唐肆在皮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
或许真如李瑞所言，这皮城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