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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露出惊奇的表情，反复看了技能栏好几眼，才确定真的有一个叫做【孕育之发】的技能，被填补到了技能栏的末尾。
虽然因为还没有完全成型，所以暂时处于无法查看的状态，但只看新技能这个名字，就能读出一股蓬勃的生机。
迪恩兴奋地拽下手套，有种功夫不负苦心人的激动，也顾不得一手飞溅的粘液，连忙跑到书桌前，把刚刚的配方比例记录了下来。
很明显，这次尝试是成功的。
在高温蒸发的过程中，针发女妖成功吸收了蓝色粘液里的神秘能量，并且开发出了新技能的雏形。
效果比之前实验出来的第一版护理配方还要好上许多。
这给了迪恩极大的信心。
他看着手下新鲜出炉的配方，忍不住更深入地想到。
老祖宗说得好，以形补形，这能让植物转化的东西，说不准，就能让魔宠也跟着转化呢？
迪恩看向蒙莎，试探道：“都说内服外用，功效加倍，我看这外用的效果也出来了，不如……”
不如什么？
蒙莎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一样，缓缓转过头，看向迪恩，那双黝黑的大眼睛，突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空洞。
被黑洞直视的迪恩喉结上下一滚，瞬间改口。
“……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蒙莎显然做不到。
它看着迪恩，缓缓偏了偏头，一缕还挂着新护理液的头发，像是折翼的蝴蝶般，慢慢滑动，掉落在了地上。
眼神一路跟着头发移动到地面上的迪恩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这怎么还开始脱发了呢？
他清了清嗓子，一边吸引蒙莎的注意力，一边侧过身，挡住了地上那团头发。
接到他眼神示意的卡娜叹了口气，默默召唤出触手，推着不肯扭头的蒙莎进了浴室。
直到里面响起冲头发的水声以后，它才走到迪恩身边，朝他投去了谴责的眼神。
“喏。”
造孽啊。
蒙莎这点头发，迟早让你给霍霍干净了。
迪恩讪讪一笑，“变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头发。
“但是也不应该啊……”
小声嘀咕了两句，他蹲下身，看着地上那团头发，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针发女妖的头发，是它们一身能量的凝结，可以在虚实之间进行自由切换，按理来说，是不会被脱发这种问题所困扰的。
难道真的是药力过猛？
迪恩用一旁的手套拨弄着头发，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喏。”
见他有玩蒙莎头发上瘾的趋势，卡娜心中升起一种十分微妙的、看自家小孩玩泥巴的嫌弃眼神。
它推了推迪恩，提醒道：“喏。”
快别想了，赶紧把罪证处理掉吧。
一会儿蒙莎都洗完出来了。
话音刚落下，浴室里的水声就停了下来。
不想等一会儿拉偏架的卡娜摇摇头，直接伸爪，朝地上那团头发摸了过去。
迪恩还没来得及阻止它，就见卡娜的动作突然定住，探出的爪尖，停在了距离头发十厘米远的地方。
“……喏？”
它仔细感应了一下，确定刚刚那一瞬间的触动不是自己的错觉以后，立刻收回爪，朝着迪恩比划了起来。
在契约和小蓝的帮助下，迪恩很快就弄明白了卡娜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总结道：“……蒙莎的头发能够加深你对纹章能力的掌控程度？”
迪恩有点发懵。
“针发女妖……还有这种能力？”
看着点头的卡娜，迪恩突然觉得自己不懂选育。
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只魔宠，怎么可能会对彼此产生影响？
他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难道这也是转化液的影响？
又不是牛尿，哪来那么多功能……
“喏。”
卡娜也撑着下巴，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迪恩这个说法倒是也对，但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就在这一人一宠沉默的时候，头发的主人蒙莎，已经从浴室里飘了出来。
它抚摸着自己的宝贝头发，刚准备避开迪恩这个魔鬼，随便找个地方治疗心伤，就瞥到了自己那一缕阵亡的头发。
油光锃亮的，像一把小刀般，戳进了蒙莎的心里。
对了。
逐渐缓过神来的针发女妖这才想起来，它还掉了一撮头发。
就在刚刚。
迪恩给它弄完了所谓的“高级护理”以后。
它懂了。
原来这“高级”，就是指会让针发女妖掉头发啊。
眼看着蒙莎手里的头发越来越长，两只坠星发妖的表情逐渐从好奇变成了惊恐，它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声提醒还在走神的迪恩和卡娜。
就在蒙莎的怨念即将到达巅峰时，迪恩终于回过神来，捡起了那一撮头发。
“我大概有点猜测……等我一下。”
他走进浴室，仔细清洗还挂着粘液的头发，那冰冷且柔顺的手感，让迪恩心中的猜想越发清晰起来。
蒙莎掉下来的这一撮头发，跟它已经脱离联系了，这个结论是没错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造就了这股头发的力量，就跟着一起消失了。
不然这一撮头发，早在掉落下来的那一刻，就应该化为本源能量消散在空中了，根本不可能以实体形态，存在下来。
所以必然有某种能量，支撑了头发的存在。
迪恩用排除法，锁定了最后的结果。
是怨念。
刚刚给蒙莎做高级护理时，对方那突然变化的眼睛和面孔，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迪恩之前还以为是针发女妖的特殊体质导致了它出现“变脸”情况，现在却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或许就是在那一瞬间，蒙莎积攒的情绪，跨过某个分界点，对它产生了特别的影响。
用挤毛巾的姿势挤干净了头发上的水，迪恩摸着手里几乎要冻伤人皮肤的长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寒意，也是怨念深重的一种体现。
普通针发女妖的头发，可没有这么冷。
蒙莎的头发，很有可能就是吸收了它深沉的怨念，最终化作了一种界于实际存在与虚无能量之间的特殊产物。
而这，也就是卡娜会被这撮头发影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