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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个力气真不能同他比,那一拽,就跟老鹰拽小鸡似的,她个疼的脚就被迫地跟着他走,走得都快踮脚,连脸色都是惊惶失措的,她还想要看楼上,被他拽着,想要看看都不成,就只晓得脚疼——
“叔、叔——”她叫他,声音破碎,“我、我疼……我疼!”
就这个呼疼声,还是被拽到他车上才发出来的,她实在是太弱,跟弱鸡一样——人挤在车里一角,睁大了眼睛看向他,手暗地里试了试车门,开不了,车里挺暗,循着夜色,她还是能稍稍看清他的表情,跟平时不一样,他在笑呢——
那种笑法,叫她都看惊了。
满眼满脸都是笑意,人还半歪在车里,就那么一手枕在脖子下,一下来拉她,她不给拉,想打他的手,他还要拉,跟戏弄她一样,让她有这个世界怎么就一个晚上就变了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再试着叫了声,“叔?”
他拉了她几次,都没能拉到她,也没强硬地跟刚才似的拽她,而是弯下/身体,在她惊愕的目光下,抬起她的双脚,那双大手开始替她脱鞋子,将禁锢她双脚的鞋子给细心地脱下来——
她怔住了。
下一秒就开始要挣扎,本来脱鞋子没什么,也就是因为她上辈子记忆太多,有些人恋脚狂,她甚至用脚给人那个过——以至于她挣扎地想要缩回来的双脚,他用力地握住她的脚踝。
或者踢他?
她心里又实在没个对待他的方向,怕自己是敏感过度,造成误会可不就好了,她连忙用双手去抢自己的脚,试着用双手挡住,口气还有些个惊慌,“叔,我自己能行的,我怎么能行的——”
尽管她想躲,她想拦,还是叫他脱了鞋子,一双小巧的脚就露在他的眼前,在她惊异的目光下,他将她的脚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动作小心翼翼的,叫她更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今晚的他有些邪性。
“你不是说疼嘛?”他斜睨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我替你脱鞋子,有什么不对吗?”
他还问她?他还问她!
景灿灿差点要疯了,一个男人能随随便便替一个女人脱鞋子嘛?她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只得深深呼吸好几下,才叫自己的情绪有些平静下来,正色地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叔,我是疼,鞋子我自己会脱,您要是刚才不拽着我,我可能会更好受一点。”
“我不拽你,你不是就去楼上替卫殊盖被子去了——”
他完全理所当然地这么说,甚至是表情无辜,且在笑。
笑得她心里发凉,更说得她更是面上骇然,可他身上都是酒味儿,她晓得他喝醉了,才更叫她无奈,想将双脚从他的膝盖上放下来,他却一手按住,笑眼一下子就没有了,冷瞪着她——
瞪得她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还是强自镇定一下,试着冷静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喝醉了,我得上去看看,没看过我是不放心的,叔——”
“为什么要去看?”陈烈质问她,“他自己没有手吗,不会自己盖吗?”
问得她真愕然,难道她要回答说卫殊没有手吗?
她只是想甜蜜一下都不行吗?
“那、那不是——”她回答挺尴尬。
“既然有手不就好了,他要是没盖被子,冷了,就自己会盖的,”他说得更理所当然,暗沉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仿佛她稍稍的一个表情都落入他的眼里,眼里又突然地多了些笑意,手伸过去摸上她的脸,被她一躲,他的脸又沉了下来,“怕我?”
她躲在角落里,姿势极为困难,脚被按在他膝盖上,又要躲开他的手,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幸好她用手稳住了自己,真是想抱怨说这姿势叫她很为难,话到嘴边,她都不敢说,低着头,她感觉自己突然跟个小可怜似的——
但她从来都不是可怜的好不好?
只是她愿意当个小可怜。
暧/昧,当下的情形只能用这个来形容,她不是真的十□□岁的女孩子,连一个男人的企图心都看不出来,她虽然总想让自己觉得自己没有过上辈子,是真的十□□岁的小姑娘——
她不想当了。
所以她动了。
她踢他的手,“陈烈,你放开我——”
这一踢,还真是踢掉他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这么干了,下一秒,他就立即欺近了她,将她压迫在角落里,高大的身影简直就一堵墙似的,几乎将她所有的视线都挡住,叫她涌起莫名的紧张感,尤其是靠得太近,他身上的酒意愈浓烈,哪里像是仅仅喝过酒,分明就是将酒倒身上一样,——
她顿时脸就烫了。
双手欲推他。
他躲得更快,已经离她半个身的距离,眉头略略地皱起,手指着自己的脸,埋怨道,“你怎么不吻我?”
那种口吻,很熟稔,不仅仅是跟她在*了,是在要求她,像是两个人早就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似的,见她怔在那里,他还有些不悦,伸手碰她的手一下,快速地放开,还是再问了一句,“你应该吻我的——”
吻他?
她总算是听清楚了,刚才还以为自己的耳朵罢工。
她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你疯了吗?”
“怎么不叫叔了?”他靠近她,几乎就凑到她的鼻间,深遂的眼睛里多出一些疑惑,“我挺喜欢听的,你平时在卫殊面前,不觉得自己跟个怪阿姨吗?”
她听得快要打颤。
尽管她一直忽略这个事,一直想将自己过去的事就当作一场梦,却还是得记清这个事实,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确实就是个怪阿姨了,她还同青春的卫殊在一起——她的心都抖了好几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怎、怎么、怎么会——”她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会的,”他镇定地握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你不用否认,其实你就是个怪阿姨想吃嫩草,吃了是不是特别的补?”
她硬是想抽回自己的手,还是抽不回,除了叫自己手疼,再没有别的——她真是叫他说得脸特别疼,好像大声尖叫说不是,又否认不了,她气得肝疼,活活地被气着了,“陈烈!”
“哦,我的名字没改,是叫个名字,我记得呢,记得清清楚楚的。”陈烈显得有一些漫不经心,还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灿灿,得叫你小灿灿,还是大灿灿好呢?”
她一个都不想要,听得都心惊胆战,赶紧谢绝,“不,不用,一个都不用,谢谢你,我一个都不喜欢——”
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她此刻才明白这个道理。
“不,你要的,你需要的——”他的手捂住她的嘴,捂住她拒绝的声音,笑眼瞅着她,“别一门心思地想要真重来一遍,人家还个孩子,你别吓着人了,卫殊要是晓得你上辈子过得那么多姿多彩,你想他会怎么样?”
她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觉得这世界都不会再好了,被他捂住的嘴,她才一动嘴唇,就好像在亲吻他手心似的,叫她万般不自在,手连忙去抓住他的手,想将他的手给拉开,这会儿,他居然让她拉开了,很配合一样。
她颇有点惊喜,这人嘛经过太多不能由自己作主的事,有那么一次自己能作主了就会显得特别的兴奋,她就这样子,所以他的手被拉开,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惊喜了,但随即她疯狂地差点要跳起来,——因为在车里,她没能夸张地跳起身来。
她只是一脚跨坐在他身上,用手捂住他的嘴,凶蛮地命令他,“不准说,不准说,我不准你同卫殊说,不准说——”
奇怪的是陈烈并没有挣扎,他任由她跨坐他腿上,包住她双腿的裙摆绷得直直的,索性他的位置并不比她低,还看不见她走光——他还很合作地一手揽住她个细腰,一用力,她就不由自主地贴向他的胸膛——
简直跟要了她命一样!
除了跟卫殊,这辈子,她还没有同哪个男人靠得这么近过,近得叫她心跳得跟擂鼓般,除了这个,最叫她有感觉的是腿中间抵着件硬得不行的物事儿,——她惊觉自己的鲁莽,双手放开他的嘴,试着想从他腿上逃离。
他的双臂都固定地她身后,强大的力道,叫她无从遁逃,如同被献上的祭品般,其中最为不一样的是祭品是被献上的,而她是自己坐上去的下不来了。
“吻我?”
他低头凑近她,笑得颇有深意。
呼出的气息,充斥着男人的热度,都落在她的脸颊上,叫她忍不住打哆嗦,不是怕,而是被抵着的部位感觉到了深重的压力,叫她不自在极了,瞅着他凑近的脸,闻得到与他吐出来的气息一起散发的酒味,明明会喝醉的她,竟然被醺着了一般——
她微微地仰起头,循着夜色,清楚地瞧见他的脸,颇有些性格分明,她咽了咽口水,犹豫着,又稍稍地仰起下巴,——慢慢地凑近他的脸,似乎就要真的吻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他漾着笑意的脸,就变了色,不止变色,是变疼了。
疼痛难忍。
她的手落在他腿间,将他给重重地捏住,脸上还露出几许得意的笑,“陈烈,我不是小孩子,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干的事——”
她说着,瞅着他痛苦的脸,笑得愈加高兴,就算是人被他推开,狠狠地撞在前面的玻璃帷幕上,她都不肯哼一声,——见他蜷缩在一起,她还从车里起来,装模作样地凑近他已经渗出冷汗的脸,“姐姐疼你了,你疼吗?”
那种表情,简直绝了,她将自己融合前世演变的那个黑寡妇角色里头,至少这一刻她不想把自己拉出来,以绝对的高姿态睥睨着他。
“……”
陈烈简直是失算,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恶狠狠地瞪着她。
惹得景灿灿笑得更大声,“陈烈,谢谢你照顾我的那些日子,别装醉,我晓得你没醉,是把酒泼到身上了吧,装得挺像一回事呀……开车门吧,我得下车了——卫殊都喝醉了,他可不是你的酒量,容易喝醉的……”
这就叫常年打鸟,一朝被鸟啄了眼。
陈烈心里恨得痒痒,也晓得此时只能放她下车,估计还得去医院看看,她还真下得了手,这下得手狠的,狠得他快断子绝孙了。
下得车来的景灿灿还有些小得意,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唔,她还出过一个专辑,唱得是不好听,但也是有人买的,她还记得那个调儿,可记得归记得,如今哼起来都不成调了。
当然,她心情好,也不在乎这点点的跑调。
进了房间,她随性地就踢掉鞋子,赤着双脚走路,压根儿没看到卫殊,卧室浴室里都没有人影,压根儿就没回来,可能是回了卫家?就在周家隔壁的卫家?
她心头顿时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才从陈烈的手底下逃出来,想跟卫殊说说她这几天的想念,再两个人腻歪一回,而那个人却不在,能不郁闷吗?
她非常的郁闷。
时间不多了的说。
“人家过来找,人不在,就在隔壁,怎么也不同我说声,我大晚上的过来容易嘛——”她喃喃地念着,心里空落落的,“脚都疼死了,都没有人在,真没意思。”
不过很快地她就“吃吃”地笑起来,一手捂着嘴儿,“想装醉,没门儿,当我看不出来呢,开始还真叫他骗了,幸好我长了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你了——”
这回说的是陈烈了,开始还真的以为是他喝醉了,装没醉,后来才真的晓得他是没醉装醉呢,装的可像的,连她差点都给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