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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京首长过来了?”萧峥也一惊,“是哪位首长?”
“华京纪委顾书记。”马龙舟回答道,“省·委熊书记、纪委宫立明书记,也已经赶到了。”萧峥又是一惊,“熊书记、宫书记也已经到了?”马龙舟道:“是啊,首长和领导都在市委了,可是你这位市委书记却不在,真是着急死人啊!”这个锅,萧峥不想背,就道:“马书记,我这个市委书记,可是您今天上午停职的呀!”“对、对,这不怪你。我们也都是按照华京纪委的指令办事嘛。”马龙舟又道,“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才半天时间,华京纪委顾书记就亲自过来了。萧书记,你还是赶紧回来吧,要是我这个电话打了,你还是不回来,首长和领导肯定会认为我办事不利啊!”
萧峥不想为难马龙舟,就道:“马书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马上就回来。”马龙舟这才心下一松道:“谢谢了,萧书记啊,那你赶紧回办公室吧。各位首长,正从天王酒店坐车到市委。顾书记说,还要去你的办公室看看,那就索性在办公室碰头吧。”
“那好,市委见。”萧峥挂了电话,对杨学虎道:“学虎,咱们晚上的松湖鱼是吃不成了。”杨学虎却面露喜色,“萧书记,您的职务恢复了?”“现在还没有。”萧峥道,“华京领导也来了,说还要到我办公室去看看。”杨学虎道:“那一定就很快恢复了。”萧峥却道:“晚上松湖的鱼吃不到,总是有点遗憾。”
经过被停职一事,尽管才一天都不到,可是却在萧峥的心头产生了强烈的影响。职务之类的事情,不过是身外之物,组织可以给你,也可以拿走!以前在基层的时候,以为职务的晋升和提拔,是有一套规定的程序,是按照严格的步骤培养和提拔的。可越是往上走,萧峥越是觉得,有时候职务不过是高层领导一句话的事。也许并非所有的都是这样,但却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所以,如今说要恢复他市委书记的职务,他并无惊喜,也不迫切。此刻他心里的标准从职务高低、权力大小,变成了只有“不忘初心、为国为民”这八个字了,在什么岗位上,乃至不让他当官了,他也不会忘了这八个字,仅此而已。于是,一切似乎都通透了,也就不急不缓了。
杨学虎还体会不到这种心境,对萧峥道:“萧书记,松湖的鱼,我们抽空就可以让师傅开一趟来吃的。还是先去见华京首长吧。一个市不能没有市委书记。”
当初萧峥被停职的时候,杨学虎就坚信萧书记的仕途决不会就此停步不前!但是,他当时以为萧书记要恢复职务,恐怕还是要经过一番波折,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复职,真是意外惊喜!杨学虎也想早点看到萧书记复职的一刻,证明自己当初坚信的,是对的!萧峥也理解杨学虎的心情,就道:“好,回去。”
在车上,萧峥想,次此华京纪委顾书记过来,肯定和刘士森的电话有关系。让华京领导来一趟东草,刘士森真的给办到了!看来下次就一定得陪他去深市见四姑了!之前虽然四姑被人设套,给萧峥增添了麻烦,可既然刘士森帮了这么大的忙,那些事就都一笔勾销了。
萧峥想,四姑要是真的把终身交给了刘士森,那么下半辈子就等于是掉在蜜罐里了!这个事情,萧峥看时机,还真的得促成一下!
车子回到了市委大楼门厅,只见两人正等在那里,正是市委副书记崔庭剑、市委秘书长孙亮吉,还有一位是省·委书记熊旗的秘书杨杰。这三人都在门厅等自己,让萧峥有些意外。车子刚停稳,孙亮吉就主动上前帮助打开车门:“萧书记,您回来啦!”
萧峥只是一笑,点了下头:“辛苦,你们都等在这里!”副书记崔庭剑道:“萧书记,华京和省里的领导都在您的办公室了。”萧峥道,“我办公室太小了,让众位领导挤在那里,也不舒服。为什么不去会议室?”孙亮吉马上汇报道:“我们也是这么建议,可是首长说就在您的办公室等您呢!”
“好。”萧峥仪式性地和崔庭剑、孙亮吉和杨杰握手。崔庭剑、孙亮吉都是微微一愣,他们和萧峥都是一个班子里的,而且还都在市委办的楼层办公,可萧峥却和他们握手,这分明就是有点见外的意思了,然而他们也不得不和萧峥握。
然而,杨杰的心情却与他们有所不同,更加的特殊。今天杨杰下来接萧峥,是有点心虚的,如今萧峥主动与他自己握手,杨杰才稍微宽心了一点。
只听萧峥问道“杨处长,你好啊,熊书记已经到了?”“是的,到了。”杨杰一边陪着萧峥往里走,一边说,“萧书记很不好意思,您给我一分钟吗?”萧峥瞅了一眼杨杰,放慢了脚步,对杨学虎道:“小杨,你和崔书记、孙秘书长先上去吧,我和杨处长聊两句。”“是。”杨学虎就朝崔庭剑、孙亮吉道:“崔书记、孙秘书长,我们先上楼吧?”崔庭剑却道:“我们在电梯里等两位领导。”
待崔庭剑等人走向电梯,杨杰就道:“萧书记,我要向您真诚地道个歉啊!”萧峥又看了杨杰一眼,问道:“杨处长,为什么要道歉啊?”萧峥的问题,让杨杰以为萧峥不肯原谅自己,有点着急,忙又鞠躬道:“萧书记,是我政治敏锐性不够。昨天,您打电话来,我没有马上向熊书记汇报,耽误了您的大事,也让熊书记没有马上接到您的电话。熊书记已经严肃批评了我,并明确了,以后是您的电话,一定要让我第一时间向熊书记汇报。”
原来是这么一个事情!萧峥还真没想到,自己在熊书记心里有这个分量?!
但是,昨天,自己给熊书记的个人手机上也打了电话,熊书记后来也没有回给自己。会不会是因为今天华京纪委首长来了,熊书记觉得自己忽视了萧峥的事情,故意让杨杰上演这么一出戏码?
哎,要是这样猜疑、这么想,就都没意思了!算了,做好自己就行,领导怎么想,如何权衡,又如何的表演,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不用去在意,也不用去管太多!于是,萧峥就在杨杰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杨处长,放心,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走,我们上去吧!”萧峥说的越是轻松,越好像不放在心上,给杨杰的心理压力反而越大。
昨天晚上,熊书记是看到了萧峥给自己的电话,就杨杰有没有看到过,知道杨杰没有及时对他汇报之后,批评是异常的严厉,杨杰都担心自己的秘书职务会保不住。后来,熊书记本来要给萧峥回电话,可华京纪委首长给他来了电话,并说明天要去东草,但是让他事先不要通知萧峥,一切等明天再说。熊书记也就没打这个电话,否则到时候向华京纪委解释不清。幸而萧峥心胸也比较大,没有多猜疑。
如今,萧峥对杨杰说他自己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让杨杰更是不安。但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谁叫自己昨天做错了事?杨杰应了一声“好”,跟随萧峥一同走向了电梯,心里却告诫自己,以后可千万要收起嫉妒之心,对萧峥的事情要倍加上心。
杨杰已经认识到,自己和萧峥没可比性。因为萧峥的事情,华京首长都会亲自来东草,可自己再重要也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哪里还会有华京首长来关心自己?所以,以后的仕途,萧峥和杨杰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层次。一个人一旦承认无法与对方相比,那么嫉妒之心也就省了。
崔庭剑、孙亮吉果然在电梯内等着萧峥,等他们走进去,才一同上了楼。出了电梯,杨杰先小跑到办公室去汇报。
萧峥等人走了进去,看到自己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坐着几位领导,萧峥就加快了几步,说:“各位领导好!”并向华京纪委副书记顾向国伸出了手去。顾向国见萧峥走进去,就从位置上站起来,也伸手过来:“萧书记好啊,我们上一次是在银州见过一面,之后就没碰上了吧?”
萧峥一下子就记起来了,上一次见到顾向国,是刘士森到宁甘之后打击银州霸,从王四海那里搬走了重达1818斤的黄金,遭到了举报。那次也是顾书记到宁甘调查实情。没想到这次,萧峥遭到诬告,也是顾书记下来,萧峥就用力握顾书记的手道:“有顾书记来,我相信一定能把真实情况调查清楚,给我们一个公道。”说着,萧峥又向省·委书记熊旗、省纪委书记宫立明伸手,并握手。
熊旗脸上带着笑,看着萧峥道:“萧峥同志,这次顾书记亲自出马,到天王集团下属的娱乐场所都去过了。顾书记指示,天王集团的经营业务不合法、不健康、不文明,他们的举报也不可信。所以,对你的停职也要取消了。我们要马上落实这一指示精神。”
“谢谢各位领导,不过,不知我是否可以有个要求。”萧峥道,“只是今天宣布停职是开了常委会的,现在恢复停职,最好也开个会,让大家都知道一下。否则我在东草的威信一定大受影响,工作可能会不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