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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熊旗的这一选择,已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今天的事情,已是他从政生涯以来,最大的挑战!
怪云的出现、台风的兴起、龙卷风的肆虐,城市被淹、摩天楼被卷、群众伤亡,百人被困,直升机坠毁、市长生死未卜,后面还有洪水汹涌,更有全城百姓的不信任、视他为给城市带来灾难的“旱熊”!
如此总总,已然给熊旗的心理造成巨大的压力,断了所有的退路!熊旗抱着一颗必死的心!这种心态,一般在像他一样身居高位的人身上很难发生!达到这种高位的领导,一般首先权衡的是利弊。不管怎么样,只要身还在,机会就在!就算像玫丽酒店这样的高楼,倒塌10座,那也是自然灾害,追究责任也不能只追究到粤州的熊旗身上!就算伤亡人数增加10倍,下面还是有分管领导、相关责任部门领导来分担责任!
所以,如果换作其他领导,肯定不会作出这种“以身犯险”之举,首先肯定会考虑如何避责,再思何以减灾之法!然而,熊旗并非如此!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是优等生,心里面不太能容得下沙子?或许是因为他的仕途至上而下,一直在高级别的衙门工作,心里的某种理想主义火苗还未曾熄灭?抑或是身为“**座”,是一种完美主义的人格,受不了整座城市老百姓对他的否定……他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亲自上直升机救人抢险!熊旗认为自己只有这条路,成功了,救了别人,也救了自己;不成功,救不了别人,但救了自己的内心,也算是一种解脱!
然而,在没有一位省级领导跟随他一起上的情况下,萧峥却坚定地、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一句“熊书记,我和你一起上去”,就毅然决然地随同熊旗走向直升机。两人登上直升机,熊旗在萧峥的耳边喊道:“萧峥,你没有必要跟我一起上去。”“完全有必要!”萧峥却道,“熊书记,您是我的榜样,和您一起战斗,我万分荣幸!”
熊旗看向萧峥,内心激动,用力握了一下萧峥的手。之前他看好萧峥,可能也跟他的理想主义有关系,他看人的时候,容易觉得对方好,就怎么都好。所以,坚持要把萧峥从宁甘调过来,这里面其实很少利益的牵扯,不是为讨好萧峥背景中的什么人,而仅仅是因为“看好”、因为欣赏!然而,萧峥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熊旗的“看好”、欣赏是正确的!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一个愿意与你一同赴死的人,更可以让你信任的?!更何况,这还是在体制内。
熊旗朝直升机飞行员喊道:“起飞!”直升机飞行员也是一名年轻的战士,也是赴汤蹈火的热血男儿,此刻看到省·委书记竟然亲身上阵,如此奋不顾身、身先士卒,飞行员也被激发了所有的血性:“是,首长,起飞!”
直升机拔地而起,拍开所有的风雨,向着五百多米的高空攀登而上!地面上的领导和群众,只能仰着头,看着熊旗和萧峥所在的直升机不断地升高、不断地升高,那是一种他们穷其一生恐怕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此刻,萧家的巨鹰飞机早已翻越岭南山脉,进入了粤州的天空,就在接近省会粤都市上空之时,飞行员忽然发现下面的云层,已然从棉花般的白云朵朵,变成了乌黑如墨的海洋。飞行员提醒道:“大家请坐稳,下面可能会遇到电闪雷鸣,强烈颠簸!”萧荣荣也提醒肖静宇说:“静宇啊,把萧援抱紧一点。苏医生,你也抓牢扶手。”肖静宇神情颇为严肃,点了下头。苏医生也道:“好的。”此时,飞机就来了一个强烈的颠簸。
然而,这个时候,萧援却向着舷窗的方向靠过去,脸上露出了孩子天真烂漫、却又没心没肺的笑。可能在他看来,颠簸就是好玩、摇晃就是有趣!
巨鹰飞机已经完全来到了粤都的上空!
肖静宇因为担心萧峥,想要早点见到他,因而已经让驾驶员定位到玫丽酒店!离设定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驾驶员提醒道:“飞机即将降落,请大家注意。”就在大家说已经准备好的时候,飞机就一头扎入了浓重的云层。
然而,飞机刚刚进入乌云之中,一下子就如钻入了乌贼的肚子里,当真是“乌云翻墨”,雷电交加,这黑云就如对他们充满了敌意,向着他们围攻过来,不仅是强烈的颠簸和震颤,还有无数道闪电击打在飞机上。饶是巨鹰飞机配备了先进的避雷装置,可每次被雷击都产生强烈的震动。萧家飞行员的驾驶经验丰富,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飞行员,曾经前往蒙青的昆仑山,也是他执行的任务!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他还真实前所未见,但是他还是使出浑身解数,尽量躲避闪电的击打。忽然,前方一团白光,那已经不是一道光了,而是犹如一个爆开的核弹,能量向着飞机头部冲击过来。驾驶员大喊:“小心!”他本能的用手去遮蔽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闪过驾驶员脑海的想法是,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便直接失去了意识……
此刻,熊旗、萧峥乘坐的飞机,还在不断躲避龙卷风,同时不断盘旋、上升。下面的人,也都揪心地看着这一幕。随着高度的拔升,直升机又如风雨飘摇中的一片秋叶,随时都有可能被强风大雨打落!此时,省·委常委、**普静和省·委常委、秘书长叶素晶站在一起,普静抬着头,对叶素晶道:“叶秘书长,要是这架也掉下来,很多麻烦事都没有了!”叶素晶朝普静看了一眼,心里一颤,她有点意外,这种情况下,普静竟然会这么说!尽管熊旗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一些麻烦,可叶素晶觉得,并没有到要让熊旗死的地步!可普静却不一样。不过,叶素晶目前和普静还算是盟友,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对普静说,也就只好敷衍道:“是啊!”普静笑了笑道:“就等这一刻。”
此刻,省长范启航也仰头看着直升机!华京将熊旗派到粤州担任省·委书记,范启航心里很有想法!可今天看到熊旗的表现,他自问自己没有熊旗这样的气魄,能做到如此的舍生忘死!尽管,他并不觉得熊旗的做法是明智的,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魄。
范启航的秘书要给他撑伞,被他推开了,雨水在他仰起的脸上交织,一种矛盾、复杂的想法也如水线般交叉奔走,杂乱想法的中心思想无非是,要是熊旗出事,他就有了机会;可他从良心出发,并不想看到熊旗出事!
直升机已经升到了将近五百米的高空,已经越来越接近顶部。飞行员喊道:“快到了!”熊旗喊道:“好,快速靠近,注意安全!”。然而,龙卷风的气旋,忽然往飞机转过来,飞行员想要再度避开,可是气旋内犹如藏着无比强大的磁铁,将飞机拽过去。飞机的发动机费力地轰鸣着,顶部的螺旋桨也发出强烈的“吱吱声”,仿佛这螺旋桨就要被拔下来一般!
“领导们,我们的飞机可能又要不行了!”飞行员喊叫着!熊旗也明显感觉到飞机似乎在被拽离大楼,吸入龙卷风的漩涡之中。熊旗的心里,也有些绝望了,他看向萧峥:“抱歉啊,萧峥,让你陪着我搭上一条命。”萧峥也感觉,有些凶多吉少了,但是看到熊旗绝望的眼神,他还是鼓舞道:“熊书记,或许还有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飞机忽然被龙卷风卷了进去。飞行员喊叫着:“啊!”地面上的人,也都看到了直升机失控,犹如一片树叶般被卷入漩涡……
就在这一刻,直升机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条藤曼般的闪电,犹如巨蛇一般游动着,在直升机的挡风玻璃前,出现了金色的巨头,拥有犄角的形状。飞行员忽然喊道:“闪电游龙!”这是他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用来形容眼前的场景再合适不过。
这“闪电游龙”的巨头朝萧峥回首,龙的眼珠与萧峥的眼睛似乎发生了交流,随后回过头去,卷入了龙卷风中,一阵翻天覆地。那龙卷风上,忽然出现成百上前的空洞,龙卷风被金色的光芒洞穿,向外崩溃,飘散成无数的乌云碎片,再也成不了气候。
这个时候,远处魔鬼头颅般的怪云,仿佛也有了知觉,蝙蝠般浩瀚的翅翼飞速向着这边移近,张开巨嘴,瞬间将萧峥他们所在的直升机吞没,飞行员的眼前又是一片乌黑,恐惧再度袭来。
但飞行员还来不及叫喊,从东北方的天际,犹如飞梭一般的蓝色飞凤射入云层,与金色的游龙,相互旋转,飞舞,忽然金龙向着上方、飞凤向着下方穿透,随后金龙从左边、飞凤从右边穿进,再是向着东北、西南……总共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全部穿透,随后,魔鬼头颅般的怪云,蝙蝠般的乌翼,爆裂,飘散成为雨云,飞向粤州天空的四方!
天空之中,只剩下一架直升机、一架巨鹰飞机,悠然自在地飞着。之前巨鹰飞机如何脱困,驾驶员如何清醒,只有肖静宇等机上之人才知道。
地面上的人,肉眼看不清发生的一切,只看到龙卷风、怪云都毫无来由地消失了。
就连省·委书记熊旗,也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空中两架飞机靠近,从舷窗中,萧峥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肖静宇柔情的微笑,她脸蛋的旁边,小萧援的小脸也在笑着,还用小手拍着飞机的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