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事

大漠孤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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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圣九年(公元1031年)十二月中旬,汴京一件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正是这件事情,引出成都府潜修的赵磊,成就赵磊千古名臣之功绩,从此赵磊走上了起伏的官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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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汴京,天寒地冻,飘飘扬扬的晶莹雪花,已经布满整个汴京城,将繁荣的汴京点缀成纯洁雪白的世界。

    寒风凛冽,连续三天飘扬的雪花,已经冻僵了北宋的都城汴梁。

    银白的世界中,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等汴京河道,尽数冻结,再看不到清澈的流水,河边干秃的杨柳,再无初春夏的青翠,只有敖雪的松柏,依然挺立着它们的傲骨。

    凛冽的寒风中,一向灯火鼎盛,人气昂然的明月州桥夜市,也人影渺少,看到没有生意可作的小商人们,也纷纷结束营业回家,返回温暖的家中了。

    整个汴京雪夜之下,除了来回巡逻的禁军之外,再看不到半个人影。

    西角楼大街的开封府衙,府门大开,一队明火执仗的青衣衙役,手持刀枪,排列有序的朝北方走去。

    人群的最后,是两位身着红色朝服,佩戴银鱼袋,头顶进贤冠的中老官员。

    身材高瘦,一脸坚毅正直的三旬中年人,正是刚刚晋升御使的陈希亮。

    陈希亮,字公弼,成都府青神人,现年三十二岁,天圣五年的进士,任长沙知县,性格刚正不阿,正直无私,被仁宗皇帝看重,提拔汴京御使台御使。

    初来汴京的陈希亮,就发现太后亲封的国师海印,勾结当朝权贵,仗势欺人,横行无忌,借太平兴国寺主持之便,淫人妻女,慌称送子。

    得知这一情况的陈希亮,怒不可抑,两次参奏官家赵祯,却被太后驳回,后来才知道海印国师和当朝太后关系非浅,经常出入宫中给太后讲经,一讲几天,很多朝廷官员都猜测太后和海印和尚有染,但苦无证据,无法说话。

    陈希亮暗中收集海印不法的证据,如今证据确凿,马上趁夜动手,并准备连夜审判,连夜行刑,不给太后救援的机会。

    另一位脸色红润,沉稳老练的五旬老者,是开封府尹范雍。

    范雍,字伯纯,世家太原,现年五十二岁,真宗咸平初进士,官家赵祯继位后,历兵部员外郎、户部副使、度支副使、工部郎中、笼图阁待制、陕西转运使。天圣四年拜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六年,为枢密副使。七年,加给事中,同年因为和鲁宗道劝柬太后,被太后贬出汴京,直到今年才返回,任职开封府尹。

    “陈大人!这么做恐怕不妥吧!海印国师始终是太后亲封的护国法师,就这么直接上门抓人,于法不合,恐怕会给朝廷那些御使留下口实啊!”沉稳老练的范雍,有些犹豫的对旁边的陈希亮说道。

    范雍对当今太后,实在惧怕,当年后宫之中,太后请朝廷重臣议事,无意问起武后之事,意欲学武后自立女皇,征询大臣意见,没想到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鲁宗道,大义凛然的回绝了,并指出武后乃千古罪人,劝柬太后莫要起异心。

    事后不久,鲁宗道染小疾,太后关心派太医局太医诊治,没过不久就被诊治而死,鲁宗道死因百官心知肚明,但是这种事情,谁敢直说,而当时给鲁宗道帮腔的范雍,也因此被贬出汴京,从此闻太后而色变,才有如今犹豫之话。

    “范大人!海印和尚*掳掠,证据确凿,比那些强盗还要可恶,手中更是血债累累,难道就因为太后袒护,就让他逍遥法外吗!

    律法,如果按照律法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太后一插手,我们能拿海印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雷霆出击,快刀决断,到时一切后果本官自负!”陈希亮坚定的说道。

    看到陈希亮决心以下,而范雍对海印所作所为也痛恨万分,一咬牙,决定按照陈希亮说得办,至于后果,只是一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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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太平兴国寺,就在皇城西角楼斜对,踊路街正中,是规模宏大的皇家寺庙,真宗和现在的官家赵祯,不止一次前来这里祈福。

    寒风凛冽的飘雪夜晚,太平兴国寺内一片漆黑,所有人都已经昏沉睡去,就是值夜的武僧,也不耐严寒而躲进温暖的房间。

    踊路街上,数百青衣衙役,踏雪而来,悄悄的包围了太平兴国寺。

    “王朝、马汉!你们带人封锁寺院四门,天亮以前不许一个僧人进出!”来到太平兴国寺,范雍恢复老练本色,马上吩咐开封府捕头王朝马汉说道。

    看到王朝马汉应声带着百名衙役而去,很快将太平兴国寺大小门封锁,范雍才对身后另外两位开封府捕头说道:“张龙赵虎!你们随本官还有陈大人入寺拿人!”

    “诺!”众多衙役齐声应是后,范雍和陈希亮,带着上百衙役,叫开寺门,径直闯入海印居住的方丈室内。

    范雍和陈希亮,闯入方丈室之后,一看之下更是来气。

    庄严肃穆的方丈室之中,护国法师海印,正搂着两位娇俏的小娘子呼呼大睡,整个房间之中,更弥漫着*的味道。

    “佛门败类!佛门败类啊!”陈希亮看着满脸横肉,一点没有僧人样子,呼呼大睡的海印,气愤的说道。

    “张龙赵虎,给本官拿下!”范雍一声令下,他身后两位捕头,一拥而上,将睡的昏昏沉沉的海印和尚,五花大绑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老衲可是护国法师,你们居然敢捆绑老衲,就不怕大宋律法吗?”被张龙赵虎从美梦中惊醒的海印,看到有人居然将他绑起来了,马上愤怒的高声说道。

    “海印!你勾结当朝权贵,仗势欺人,横行无忌,借太平兴国寺主持之便,淫人妻女,慌称送子,恶贯满盈,如今还不俯首就擒,难道想顽抗造反吗!”看到海印大声呼喝不肯就范,陈希亮马上站出来译大义凛然的说道。

    “愈加之罪,何患无词!老衲乃当今官家御封护国法师,就是有罪,也只有大理寺审讯,刑部议处,那里有开封府的事情!”海印依然呼喝说道。

    “哼!不法之人,人人得尔诛之,开封府管辖开封之事,怎么就不能办你这个天理难容之人,带走!”范雍冷声说道。

    听到范雍的话,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的海印,张龙赵虎押着走出门外,而床上两个娇俏的小娘子,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丝毫不敢说话。

    压着海印,陈希亮何范雍走出方丈室,这时才发现房间的外面,以及布满太平兴国寺的武僧,将近三百位武僧,手持分水棍,将一百多衙役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看到这种情况,范雍阴沉着老脸冷厉说道。

    “放了方丈,方丈是护国法师,不是你们能够抓的!”一位尖嘴猴腮的瘦和尚,手中分水棍一指范雍,大声说道。

    陈希亮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一阵冷笑,他早知道太平兴国寺的和尚,没有几个干净的,很多前来寺庙求子的娘子,都被他们ling辱过,他也早猜想过遇到这种情况,也早想到应付这些人的办法,现在就看这些人配合不配合了,如果这些武僧配合的话,恐怕整个北宋的佛家,就要因此而受到影响了。

    “海印祸国殃民,罪不容恕,开封府按律抓捕询问,为什么不能抓!”陈希亮看到范雍黑着老脸,马上站出来厉声说道。

    “这里是太平兴国寺,可不是开封府衙,由不得你们不放人,师兄弟们,方丈平日待我们不薄,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方丈被抓走呢!况且他们开封府,是没有权力抓捕方丈的!”尖嘴猴腮的和尚,对周围武僧大喊一声,居然抢先动手,举棍朝衙役砸去,众多武僧看到有人表率,同时也明白方丈和当今太后的关系,知道开封府没有权力抓捕方丈,所以都大喊一声,举棍朝衙役们打去。

    “放肆!张龙赵虎,给本官打!”范雍一看太平兴国寺的武僧居然敢真的动手,怒极大声说道。

    其实范雍话还没有出口,衙役们已经出手教训那些武僧了,开封府的衙役,市井都是横行的主,那里受过这种气,竟然被一群和尚围住动手,不教训他们,开封府威严何在。

    乒乒乓乓!

    开封府的衙役,和太平兴国寺的武僧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高下立分,开封府的衙役们,横行市井到是好手,但是比起每天练武的武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加上武僧们人数众多,马上打的衙役们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真是反了,真是反了!”范雍这时都气哆嗦了,汴京天子脚下,开封府为朝廷办事,反抗开封府,就是反抗朝廷,阴谋造反啊!

    就在武僧打退衙役,准备救出海印的时候,听到喊杀声的王朝马汉等人,马上闯了进来,看到武僧正围着衙役们下手狠打,都纷纷大喊一声,上去帮忙。

    这个时候,陈希亮冷冷一笑,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烟花,一拉烟花下面的细绳,连续三朵红色烟火,冲上天空,并发出刺耳的声音。

    事情作罢,陈希亮突然从旁边一位衙役手中夺过朴刀,反手一刀砍在身后幸灾乐祸的海印脖子上。

    咕噜咕噜!

    海印狰狞的脑袋掉落地上,圆大的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