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就章 见到小舅舅

长白山的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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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一早,方氏煮了另一盖帘饺子。大家起来吃了早饭。换好了新衣裳,然后小孩子们就都出去拜年去了。第一站当然是老宅那边,玉娴他们去的时候,还没吃完饭呢。

    大郎他们等了会,然后给佟老爷子和秦氏磕了头,拜年。老爷子乐呵呵的给几个孩子每人一个红包,大郎他们都接了。

    秦氏拿来了糖果,给孩子们吃,还没等大郎他们伸手,骏熹就跑过来,抓起几块糖就跑。秦氏想发火,可是大过年的,好歹忍住了。大郎他们一看这样子,也没多坐就走了。老爷子挽留,大郎就说有空再来,这是第一家,还有太多地方没走呢。

    几个孩子从老宅出来后,就奔着大爷爷和二爷爷家去了,这两家走过之后,就是街坊邻居的,挨家都去转转。初一这一天,基本上都是各家的孩子出来走动。

    到了初二,云松请那些相处的好的人到家里来喝酒,因为初三一般是出嫁的女儿走娘家,所以云松决定初二请客。村子里和云松夫妻相好的都过来了,男的在屋里喝茶聊天,女的在厨房帮忙做饭,忙的热火朝天。方氏早就预备好了今天的菜,所以也不算太忙活,等菜上了桌,众人都夸饭菜做得好,硬菜多。男人们都喝了不少,最后有几个醉了,还是媳妇给搀回去的。

    初三这天,该是回吴氏那了,吃过早饭后,云松就套上了爬犁”一家人都坐在爬翠上,去了西江村。袁青云说啥也不跟佟家人一起去,只好留他在家。好在这几天的吃食有的是,他只需要自己烧火热热饭就行,方氏也就不担心了。

    马爬犁是从江面上走的,这是的江面,冻了厚厚的一层冰,怎么在冰上跑都没问题。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吴氏的家。吴氏早在门外等着了,和她一起的,还有方氏的弟弟,方昕。

    一看见佟家人到了,吴氏脸上就乐开了huā”“早就等着了,可算是回来了。快,进屋。”说着就领着他们进了屋。一进屋”大郎就领着弟妹跪下给姥娘磕头拜年,吴氏赶紧把他们拉起来,然后也是每人一个红包。孩子们又给舅舅见礼,方昕也给了红包。之后方昕过来见过姐姐姐夫,一家人亲热的聊着天。

    “昕弟,没想到今年你能回家来。去年你没回来,碧莲也没回来,咱娘一个人过的年。今年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碧芸看着眼前的弟弟,他比自己小了十二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方氏疼他不下于大郎。

    “姐姐,家里的事娘已经跟我说了,姐,你受苦了。这佟家也是太可恨了,姐夫是他们的侄儿,就这样对待姐夫还有你。姐姐和姐夫也太好说话了,分家的时候就应该把该要的都要回来,凭什么给了他们?

    我出门念书多年,回来见到姐姐”姐姐也是报喜不报忧的,竟不知姐姐受了这么多的苦。”方昕说着,就有些哽咽了起来。他从小就是姐姐带大的”方氏对他疼爱的很,一般总是背着抱着的。又教他读书识字,后来为了能多照顾他几年,就不愿意说亲,耽误了好多年。要不然,哪会嫁到佟家。

    “昕弟,我还好,没啥事,你就不要难过了。”方氏看弟弟那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你哪里好了?给他们倚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到最后得着什么了?还被害的没了一个孩子。可怜的孩子,没能看见这个世界,就那么没有了。姐,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想办法帮你出气,不能急这么便宜了他们。”方昕生气的拍了一下木榻上的小桌子。

    玉娴看了看母亲,有看看父亲,发现父亲脸上有点尴尬。真心说,玉娴也希望小舅舅能够出面教训一下秦氏那些人。不过,这事还真就不能那么办,自己的父亲太过憨厚,如果对付秦氏,只会让父亲在中间为难。而且,对舅舅也不利。想了一下,玉娴就跑到小舅舅的跟前:“小舅舅,你说要教训一下我爷爷家的人,是吗?”

    方昕搂着外甥女,看着她那红润的小脸,又低头看看她的下巴。

    那里有一个粉红的印子,快要和周围一个颜色了,不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玉娴,你说,舅舅这么做应不应该。”

    “舅舅,你想为我娘出气,当然应该。不过,推到我娘的是玉、

    妍,她才八岁,你能定她个什么罪名?还有,我奶对待我爹娘不好,这个难道有哪条律法能管得到吗?我只知道,我爹娘如果去告官,说父母不慈,可能先受到惩处的会是他们。前朝的法令是子女告父母,属于不孝重罪,处绞首之刑。我朝法令之中也有,应该是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吧。虽说现在我爹爹知道身世了,可他们养育爹爹多年,等同于父母。舅舅,我说的对吗?”这个年代里,孝道大于天。统治者为了有利于自己的统治,会把孝道放到最高的位置。

    方昕没想到玉娴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能知道这些,倒是被问住了。“不是让你的父母去告。”

    “那舅舅去?用什么名义?不能去告官,那舅舅要暗中下手?官场之中,尔虞我诈,舅舅,莫要留下什么把柄,让那些敌对的人抓到。

    我想娘更不愿意为了她,而让你的仕途有阻碍。”玉娴不想让方昕插手佟家的事。

    “小舅舅,你也不用操这个心。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早晚都会受到报应的。就老宅的那些人,他们以后的日子有的是乱子,奶奶早晚会后悔的。以我的意思,还不如先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了,然后再闲着没事看他们的笑话就行了。”

    方昕听了玉娴的话”倒是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小小的人儿。“我倒是没想到,你一个小人儿,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也罢,就听你的,咱们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然后抬头对方氏说:“姐姐,倒是我莽撞了。”

    “昕弟,你的个性我还不知道吗?你这是心疼我。才会想要帮我出头。不过虽说现在知道了他们不是云松的父母,可是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在,咱们就当是还了他们的情吧。至于那孩子,是我福薄,当不了他的母亲。,…方氏说着,也是心酸不已,抹了抹眼泪。“昕弟你在京中咱们样?你一个人在京城自己可要当心。”

    “姐姐,京中一切都好。当今圣上看重,一直让我跟在左右,每日陪着上朝下朝,处理政事,也学到了不少。”方昕当年殿试被点了榜眼,先是入了翰林院,后来皇帝把他弄到身边做了起居郎,摆明了是爱惜住的才华,也是想要锻炼他。“当年父亲的事,圣上是有些后悔的。只是当时朝政全都把持在皇后一族手里,圣上也是无奈要是不罢了父亲的官,只怕父亲就会被害死。没想到,哎,这是后来我当了这起居郎,圣上亲自说的。”

    “算了,还是别提你爹了。那个老顽固当年我就劝过他,不要那么认死理。他不听,非要进谏惹怒了皇后一党,若不是回乡恐怕下场更惨。家里三个孩子,你大姐从小受他的影响,成了个死板迂腐的性子。”吴氏刚才出去准备饭菜去了,这时进屋来,就听到儿子再说丈夫的事,就不让再说了。

    “你姐姐成日的要顾着这个,还要顾着那个,就是不顾着自己的孩子。要不是这几个孩子省心,早不知道什么样了。”吴氏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敲打起碧芸来。“我可告诉你,现在好不容易分了家,你要是还对那些人心软,就别回来了。这是牺牲了一个孩子才换来的,你懂吗?”

    “娘,我知道了,您说的我明白,以后不会管他们的。”方氏被母亲说的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母亲的火气是从哪来的。

    “我也就是一说,昨天听人家说,佟家可能要分家,几个儿子都不想跟老婆子一起,我这才想敲打敲打你,可别一时心软,又跟他们扯上什么瓜葛。”吴氏终于语气放软了些。

    “娘,你放心,这不能的,我都不能同意。”云松连忙说。

    “嗯,有你这句话就行。可得给我记住了,这几个孩子可是吃足了苦头,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出来的,可不能再让他们粘上。以后年羊的送点东西就完事,少往那边去。”吴氏自然是不放心这两口子。

    “好了娘,姐姐姐夫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别训他们了,再说,这还过年呢,难不成您还想训他们一年不成?”方昕打着圆场。

    “你啊,不说你姐,那就说你,啥时候娶媳妇?”吴氏瞅了儿子一眼。

    “姐啊,你看,我为了你,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方昕笑闹着,

    然后转头看大郎他们”“听说你们拜了位师父?来,跟我到那屋去,考考你们的功课。”说着,就先往西屋走。

    “瞧,我一说他,他就躲,我看他能躲到啥时候。”吴氏看着儿子溜出去,无奈的摇头。

    “娘,您也别催他,他现在怕是婚事也不得自己做主,晚些成亲也好,反正您还年轻,不愁抱孙子。”方氏劝子几句。

    母女俩见面,有的是话说,两人去厨房,一边弄饭菜,一边聊天。

    云松也去了西屋,看方昕考儿子们。

    “姐夫,你给孩子们请的师父是个高人啊。孩子们的功课都不错,而且学的扎实,又不失灵活,好,真的不错。哪天我去你那,见见这位袁先生。”方昕倒是起了结交的意思。

    “好啊,他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早晨要带孩子们练武。我正准备今年开春,把家里东跨院收拾出来,专门给孩子们弄个习武的场地。咱北方本就尚武成风,多学些本事,也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云松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姐夫能这样想,就很好了。

    如今天下,南北并立,两国互有攻伐。我苍宇朝北方还有草原王庭的威胁,他日大战一起,即便不能报效朝廷,哪怕是保卫家园,也是需要有本事的。孩子们能多学些东西,那是再好不过了。”方昕自然是愿意看到孩子们都有出息。

    “怎么,朝廷有意出兵?”家里没外人,云松就和方昕闲聊着。

    “也不一定,如今朝中局势,也是乱的很。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夺储位,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大皇子是皇后亲生,骄纵跋扈,又有皇后娘家的支持。二皇子乃是最受宠的贵妃之子,舅舅也是当朝大将,战功赫赫。现在二人这样僵持着,弄的各处民不聊生,咱这地处偏远,还没有收到波及。姐夫,趁着现在咱这还算安稳,好好的把家业置起来,将来不论哪一个上位,都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私议朝廷,是有罪的,但是方昕还是忍不住把一些话说给了姐夫听,云松虽然不识字,可是并不笨,让他早做准备也是好的。

    “昕弟的话,我记住了,只是你身在朝廷,那岂不是很危险?”

    “不碍的,当今圣上对我还算爱护,把我放到身边,就是不想我牵涉到党争之中。估计我这个起居郎还要再做几年,到时候,不论哪个登基,对我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也是我为什么尚未娶亲的缘故,弟弟也是怕一不小心,就被拽入了哪个党中,那就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苦心了。”方昕这话是想透过云松说给姐姐听,这样他娘就能知道,有些事他不能和娘说,怕她担心。

    “昕弟,你一人在京,万事小心。家里人也帮不上你什么,姐夫无能,只会种地打猎,其余一窍不通。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保重好自己,你可是咱娘的命根子。”云松自然是不懂朝廷里的事,只是挂心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