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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说笑而已,当初还真是低估了武林中人对武功秘笈的执着!”萧月生呵呵笑道,令小玉长吁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小铁他们不可能总跟在孙百威身后,万一他们一离开,怕是抵挡不住众人的争抢!”小玉重新抱住了丈夫的胳膊,玉颈微斜,雪白中透着粉红的面庞带着几分担忧。
“看他的造化喽,给了他玉佩,助他练功,若还应付不来,也怨不得别人,难不成,咱们难道还要照顾他一辈子?”
萧月生苦笑一声,他本就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若依他的脾气,根本不会去理孙百威的死活,在生与死之间,各人有各人的道路,他能得到葵花宝典,已经是菲大的机缘,至于他人保密不力,泄露出去,也怨不得别人。
只是后来孙百威的女儿与萧华楼有了关系,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能不伸手拉他一把。
小玉默然,也觉自己山庄对孙百威已是仁至义尽,若非葵花宝典,观澜山庄有意照顾,神威堂在临安城的帮派大战中,早已烟消云散,岂能与逍遥帮相提并论?
“放心吧,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的!”萧月生见小玉默默无语,知道她的心还软,只能无奈的保证。
“那最好不过!”小玉登时眉开眼笑,她虽总揽观澜山庄的情报与多数事务,但毕竟入世甚浅,虽能洞悉人性,却无法改变自己,成为一个坚硬的人。
萧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大慰。
他不需要自己的夫人们变得诡计多端,心性冷酷,所以教导她们处理世务时,便令她们持着一种游戏的心态,仿佛与人对奕,不影响自己的心性,这种方法极为有效,故她们精明干练,能够洞悉人性的阴暗,却性子依旧纯良。
“哓呀!终于能够静一静了!”萧月生长舒了口气,对着脚下苍茫的山峦大叹,转头笑道:“走,咱们进去睡一觉,吃晚膳时再回去!”
小玉抿嘴一笑,点了点头,挽着萧月生的胳膊,走回碧绿莹莹的绿竹搭建的小庐。
竹庐内暖帐轻幔,布置得极是温馨舒适,南窗前的书案头,雪瓷花瓶中插着一束野花,种类繁多,束在一起,却毫不显杂乱,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进得屋来,萧月生便将脚上的靴子脱下,只着月白的布袜,地下铺着厚软的西域羊毛地毯,雪白无瑕宛如天山的白云,令人不忍踏足。
“哦~!真舒服啊!”萧月生飞身跃上象牙大床,褥子又松又软,仿佛跳到海水中,他四肢大张,毫无形状的大声呻吟了一声,感觉说不出的自由轻松。
小玉脚下亦是雪白的布袜,无声的走到窗下的轩案上,玉手按上光可鉴人的雪瓷茶壶,微微运转功力,丝丝白气自壶嘴中透出,袅袅升起,淡淡的清香顿时弥漫于屋内,茶香泌人。
“公子爷,既然受不了那么多人,打他们走便是了,何苦委屈自己?”小玉浅笑着回头睨了丈夫一眼,执壶将茶斟满白玉茶盏,两手端起,袅袅婷婷的走到象牙雕床前。
“唉!”萧月生翻过身来,盘膝坐起,拍了拍身旁,示意小玉坐下。
他伸手接过白玉茶盏,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帮子人,可是不会跟我客气的!哪是我挽留他们?他们是自己挽留自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唉!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不呆够了,他们怕是不会走了~”
小玉不由抿嘴轻笑:“他们都挺和蔼可亲的,个个都没有那种位高权重的作派,我挺喜欢他们的!”
“嗯,他们平日里要维持庄严,到了为夫跟前,倒是不必,所以恢复了真本性,不过,这帮家伙,都算不得什么好人,我那紫竹渔竿,现在已经不姓萧,而改姓张了!唉,真是气人!”萧月生有些痛心疾的摇头,温润的脸庞带着心痛难当的神情。
小玉顿时想起了张天师死皮赖脸非要抢这根紫竹渔竿的模样,仿佛偷窃一般,先是藏到了后花园的一片花圃中,晚上睡觉时,便搂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再被萧月生偷回去。
“咯咯,公子爷,你再找一根便是,不过,咯咯,张天师还真是会赖皮呢!”
小玉忍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娇躯前俯后仰,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里面的热茶却丝毫不溢半分。
萧月生放在月白画舫的紫竹渔竿,看似平常,却蕴着神奇,紫竹有镇静心神之奇效,拿来作渔竿,确实有助于钓鱼,心神皆宁,是一种享受。
只是这般作用,确实有些暴殄天生,若练功调息时握在手中,可增强练功之效,远比灵心愿妙药要有效得多。
而对于修道之人,更是无上的瑰宝,入定之难,远非武林人的调息练功往往需要半个时辰方能摒弃杂念,进入静中,有了紫竹,一刻钟便能入静,神妙无比。
此种紫竹古书上并无记载,唯有佛经上有云,若非渊博之人,即使见到,怕是也难识得。
况且,紫竹是蕴天地之灵气所生,生长之地,定是人烟难至之处,或深山野林,或高峰绝壁,不沾红尘气息,世人难见。
张天师乃识物之人,乍然见到了紫竹渔竿,心下一惊,还有些不敢相信,合在手中仔细研究了一番,最终断定,确实是人间异物紫竹。
对萧月生,他自是没有客气的道理,他那株绝世异种茶花一气化三清,还不是让萧月生硬生生给讹了去?
张天师这般赖皮,萧月生也没什么办法,再说,对于别人来说,这根紫竹渔竿是珍奇异宝,但在他眼里,却着实算不得什么,那边的紫竹林又不会跑,别人无法踏足,却难不住他。
再,一块刻有阵法的玉佩,便有与紫竹有异曲同工之效,只是紫竹渔竿用着顺手,也足够结实,不必换来换去的麻烦而已。
紫竹又坚又韧,用来作兵器,远非刀剑能伤,萧月生倒想了起来,他当时还打算用紫竹做根打狗棒送给岳母黄蓉呢,只是事情一拖,便给别的事情冲走了,此时张天师这么一赖皮,便把未曾忘却的想法给激活,倒有几分不舍。
“唉!那个杨老头更贪心,竟想把凌波亭里的玉桌搬走!”萧月生摇头苦笑。
凌波亭中的石桌是一整块温玉,雪白无瑕,价值难测,难怪黄蓉见到如此作派,不由感叹奢侈。
这块玉放在这里,只是坐着舒服而已,但对于练武之人或修道之人,那作用亦是非凡,杨真人的打算,便是抢回去作为蒲团,坐在上面调息入定,以增道功。
“他不是想拿清虚丹的丹方交换吗?”小玉止住了咯咯的娇笑,娇颜绯红,喝了口茶,抿嘴笑道。
“谁稀罕他的清虚丹?”萧月生哼了一声,其实,他早已偷偷摸摸进了符三山的派中密室,他们的那些道书秘笈,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清虚丹的炼制之法,亦在其中。
虽做得不甚地道,但他行事本就随心所欲,无所拘束,再,那原本是萧月生十多年前参悟道法所为,那时,与他们还未相交,他心底也毫无愧疚之念。
清虚丹本是阁皂山道士筑基之用,有伐毛洗髓、祛除身体杂质,从而脱胎换骨之效。
虽然并无一步登天之故,但对于体质的改善却是极为显著,是延年益寿的灵药。
“咯咯,也怪不得他们赖皮,公子爷对他们也是不客气的很,在他们那里,看上了什么东西,还不是非要拿回来?”小玉咯咯笑道,颇有几分兴灾乐祸之嫌。
这话倒是不假,张天师他们的行径,也是被萧月生给逼出来的,若不如此,实在心气难平,来而不往非礼也,自是不会对他客气。
“唉!这些家伙,枉称高人,心眼却忒小!”萧月生恨恨的长叹了一声,有些愤仇的诋毁。
小玉笑而不答,知道他是说笑,他们几人,看似小心,却极是豁达,寻常人眼中价值连城之物,却难以烦扰他们之心,东西是其次,关键是谁占了上风,占尽上风,才是他们得意洋洋之所在。
清晨,昨日的阴翳早已散去,天空澄蓝,刚升上东方的太阳射出万丈霞光,将整个天地染成金色。
萧月生与谢晓兰两人沿着西湖苏堤缓缓散步,闻着清新的空气,说不出的悠闲。
自从准备灵鹫宫开派大典,谢晓兰便一直忙碌得很,再有临安四花在,两人很久没有这般独自呆在一起了,于是萧月生便邀她出来,散散步,不让她那般拼命的练功。
两人也不去那月白的画舫,只是沿着岸边慢慢走,度如龟行。
“晓兰你把灵鹫宫看得太重了!”萧月生轻挥着手中的柳枝,如同夏日驱赶坟蝇一般,浑身透着一股轻松惬意。
“哦?”谢晓兰一身湖棣色的罗衫,将雪白精致的面庞衬得越皎洁如月,两朵淡淡的红云涌在脸颊,盈盈秋波打量着金光粼粼的湖面,只觉周身被萧月生的气息包围,说不出的异样。
“灵鹫宫既然重开,便算完成了你师父的夙愿,至于是否强盛,却也不必强求!”萧月生握住这段新绿的柳枝,在晨风中淡淡说道。
晨风依旧冷冽,旁边的柳树尚未醒来,他手中的柳枝却仿佛来自春天,清绿如雨后新枝。
“可是!”谢晓兰雪白贝齿轻咬了咬红润的樱唇,内心并不赞同这般消极。
“呵呵,不要关急,慢慢来,一点儿一点儿变强,这才有意思,否则,悠悠岁月,也实在太过无聊!”萧月生转回身,神态潇洒,继续沿着柳堤踏着平整的碎石漫步。
谢晓兰跟在他身旁,心下有些疑惑,何来悠悠岁月之说?
“咦?有意思!”萧月生忽然轻咦了声,温和的目光望向远处走过来的三道人影。
“怎么了?”谢晓兰自沉思中抬头,望向萧月生。
“还真巧了,遇到熟人了!”萧月生温玉般的脸庞表情甚是奇特,似笑非笑,古怪莫名,让谢晓兰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又看,然后才转头望向前方。
前方的三道人影正迎面走来,步伐迈得也甚是悠闲,空间对萧月生的目光无法形成阻碍,虽然隔着甚远,却已认出,来人是曾与他有一段同路之谊的东方雷。
东方雷的两位双胞胎侍女一左一右,紧跟在他身后,一位负剑,另一位背琴,俏丽动人。
而容貌俊逸,英姿勃的隐剑谷少谷主东方雷则负手悠然而行,一边打量着湖面,一边与身旁的两侍女说笑,丝毫不输于萧月生的轻闲。
“他是谁?”谢晓兰目光亦是锐利过人,能够看清东方雷三人,微蹙了一下秀眉,轻声问道。
“隐剑谷的少谷主东方雷。”萧月生转头笑了笑,令谢晓兰又是一片狐疑,不知他为何无故笑,不过马上听到了原因:“他曾受人托付,要杀你!”
“慕容业?”谢晓兰黛眉微蹙,极是动人。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萧月生摇头。
“哼!隐剑谷,就凭他的武功,也想杀我?”谢晓兰有些不屑的撇了撇红润的樱唇,如今的她已非吴下阿蒙,东方雷的武功在她眼中实算不得什么。
“他的剑法应该不赖,要不,干嘛叫隐剑谷呢?”萧月生微微笑道,有些调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