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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兄长,蔓蔓回到楼上后,是静静地坐了一阵,看向墙上的钟,感觉飞机应该是起飞了,才起身开始干活。舒榒駑襻
一边收拾屋里的东西,一边有点心不在焉的。
本该是立马投入饭馆工作的她,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放了半天假。
夜晚,老公蒋衍回来,问她:“大哥走了吗?”
“嗯。”
媳妇有点出于意外的安静,让蒋衍好奇地凑近她的侧脸,观察了会儿,看她脸上并没有上回看起来很兴奋的迹象,狡黠的笑意在眉宇间拉开:“怎么,大哥刚走,你就想念他了?”
“胡说八道。”她哪是想念他,是挥之不去的阴云在她心里作祟。
是不是借口,问她本人都不知道。
“大哥走之前,吩咐我要盯着你。”蒋衍只记得大舅子离开前一再的嘱咐,对媳妇稍微板起脸。
果然是阴魂不散。
吐出口云息:“盯着我做什么?他就喜欢大惊小怪,以为我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蒋衍刚想和媳妇继续说,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有了手机后,电话现在都是极少人打的。小两口都疑问时,蔓蔓先走了出去接。
“请问是蒋中校的家吗?我是他学校里教学科研处的大队教导员。”
居然是老公的公务电话。
蔓蔓将话筒移交给了老公。
蒋衍严肃地聆听,并与对方交谈。
蔓蔓作为媳妇,小紧张地站在旁边,观察事情的发展变化。
讲完电话的蒋衍,英眉里稍是凝重,缓慢地挂上了话筒。
“怎么了?”蔓蔓心口扑通扑通,不觉迈进一步。
见她被吓到了,他转过身,慎重地摆了摆头:“没什么。”头摆完,是一副思索的样子,在客厅里徘徊了一圈。
“阿衍?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丈夫这幅模样,给人感觉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更看得她心里痒痒的。
蒋衍是不得不说了的。因为学校打来的这通电话,是正式命令他在一小时后马上归伍,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公务活动。事关机密,需要在部队封闭式工作,不得回家。这意味他和大舅子一样,有半个月是出差了。
虽然说这样的差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此次大舅子不在,且临走前再三嘱咐他事宜,让他不得在心里有些担忧。即使对家里有牵挂,他是军人,不能不执行军令。一切以国为大家为小。
“我要在部队里住半个月。”
听到老公以无比沉凝的口气吐出这句话,蔓蔓却是长松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吓死我。”
“是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大哥这段时间都不在家。”蒋衍面目严肃,提醒媳妇要注意重点。
老公这话她听了可不高兴,振振有词:“你们都不在家能有什么?我不是不能不照顾自己。妈和欢儿都在,平常也是他们照顾我不是吗?你们并没有帮上半点忙,怎么说得好像我们没有你们就不行了一样。”
媳妇这话倒也没有错。平日里他们也都要上班,只是晚上周末回家,偶尔加班这些时间都不在家。纵使在家里,都是这样过。他们帮过她什么吗?没有。
可蒋衍怎么听,总觉得有些玄,有点怪,好像哪里被媳妇牵着走了一样。
“我在部队里出差,你高兴不?”
熠熠的英眸,若是针一样要在她脸上打个小孔。
“我怎么会高兴?哪个老婆听说老公要出差不在家会高兴的。”蔓蔓把表情、语气,都拿捏住十足的精准,月儿眉轻蹙,似嗔似怨,好像都要埋怨起他。
当然是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英眉挺是无奈地一挺,眼看时钟都走得差不多,道:“你在家千万别一个人惹出什么事。我去那边和妈和欢儿都交代清楚。”
“我一个人能单枪匹马惹出什么事?”嘴角小勾,带点好笑的性质。
事实上,她要干,肯定不可能单枪匹马的干,这不和一条船上的初夏师哥他们都约好了吗。老公真多虑。以前她都是一直这样过来的,从不见有事。
“嗯。”媳妇的性子他了解一点的,指头在下巴颌摩挲,“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到我们大队找我,或是直接打电话给大哥。”
“行啦!”推着他,翻翻白眼,“不过是半个月,你若真是放心不下,还不如早去早回。”
这话也对。聪明的蒋衍怎么想,都觉得是被媳妇牵着鼻子走了。于是,咳咳,正正经经地眉眼肃穆,对着媳妇说:“我事先告诉你。你千万别一个人惹出什么事来,要是真惹出什么事来,大舅子想怎么惩你,我可是会站在大舅子那边的。”
老公现在,都是被她哥给教坏了。
蔓蔓左耳进右耳出,却不得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让老公安心去出差,说:“你再不放心,再去交代我妈和欢儿吧。”
这点他肯定是要去做的。
蒋衍提步往对屋走,因而,他不仅是交代了陆夫人和陆欢,也在电话里交代了二姐蒋梅帮着照看他怀孕的老婆。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答他说:没问题。
应说几个人都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了。
蒋梅甚至在电话里笑起弟弟来:“她现在怀孕才三个月,你就这样紧张,将来怎么办?将来孩子生出来了,你不会看着都不敢抱,害怕得手脚发抖吧。”
小东子在旁边听妈妈这样说舅舅,点巴小脑瓜:“舅舅,你会抱小孩吗?不会抱千万不要抱,摔到我弟弟妹妹可不好。”
蒋衍被他们母子说得满脸通红,气急粗短地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最多,等我回来,我和她一块去学习,不是有些什么准妈妈准爸爸培训班吗?而且,我以前都接生过小猫小狗。”
哈哈哈,蒋梅因弟弟的小猫小狗而和儿子一块哈哈大笑:“小猫小狗能和孩子一样吗?”
“对。”小东子加上,“我爸爸要是听到舅舅的话,肯定是会批评舅舅的。”
小家伙口里的这个专业爸爸当然是指赵文生了。
蒋衍微眯嘴:“东子,现在可喜欢你爸爸了?”
被舅舅反过来调侃,小家伙躲到了妈妈后面,小鼻子小小地哼。
他是很喜欢狐狸,因为狐狸很厉害,不过,这不能被狐狸知道,不然,会让狐狸爸爸更得瑟。
丈夫和儿子的关系,比她和丈夫的关系更复杂,蒋梅摸不透这对新组合起来的父子是什么情况,比如经常偷偷摸摸的好像背着她做什么。摸摸儿子的脑袋,蒋梅在电话里向弟弟说:“你安心去部队工作吧。这点蔓蔓说过,她自和你结婚都明白理解你身为军人的义务的。如果你不信任她,不是对不起她作为军嫂的资格吗?”
蒋衍收了电话后,对媳妇说:“二姐都要我信任你,我这就信任你了。”
蔓蔓这时已经在帮老公收拾简单的行李,因为很快会有部队的专车来接老公走,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一面嘴里模糊地应着。
最后,他是把她的小下巴扳过来,拿条毛巾细细地帮她擦汗,一如既往,离家前,是要在她嘴唇上好好地亲一番。
目送老公提着行李袋下楼,蔓蔓关上门后,摸了下胸口,简直不敢相信:这下,她是完全的自由了!
……
第二天早上,她立马找了个借口,一个人直奔【画饼充饥】。
初夏一早接到她电话,跟着老公杜宇开车过来,见到她,拉着她的手问:“怎么回事?听你在电话里那么高兴。”
“通通出差了。”蔓蔓飞扬的眉角,舒展着奔放的舒畅。
“我知道你哥昨天出差,这你不是说过吗?”初夏道。
“不止。姚爷和我哥一起走,赵大哥也一块走。然后,昨晚上我老公,都临时有任务走了。我弟弟陆欢,一大早,被个朋友一块抓去不知道干什么。反正他近来自从向我老公学习高级软件编程,都变得神神秘秘的,很忙碌。宝儿要去陪阿芳,阿芳出院,他们两个是要回麦当劳打工。其他人,我二姐、我爸都是要上班的。我公公自己有老年人要过的圈子。”蔓蔓是几个指头一并数完,叹一口好大的长气。
在于自己都不信,原来自己平常有这么多人看管和辖制。
当然,一般来说,这里面很多人都不会怎么管她的,最主要是她哥这个司令塔,有君爷所在的司令塔操控,监视她的视线是无处不在。
如今,她哥出国了,无法远程操控,她四周的眼线形同了虚无。
在说,她哥在的时候,她这不也偷偷摸摸成功地做了这么多事,只是未有现在这般自由。
初夏和杜宇听她分析,都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最终小两口一块叹,是醒悟:“我们都忘了,差点忘了,你现在是陆家的大小姐了。”
蔓蔓这种待遇,只有那些宝贝的大小姐才有。如果是一般家庭,哪有这么多空去管一个成年了的女儿。
“什么大小姐?那是我哥敏感过头。”蔓蔓恼道。
她就是一个草根,从小到大都是。
而且,陆家是挺有势力,但和大小姐有毛关系,又不是亿万富豪。
初夏和杜宇听着她这话都耸耸肩,感觉她这话是有道理,蔓蔓不是富家千金。问题在于,蔓蔓纵使不是富家千金,但确实是被君爷用一张巨大的屏网遮罩起来,是被君爷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掌心里。
哥哥强大的保护欲,在他们外人看来,是有些保护过头了。
因而,哪怕陆夫人知道了女儿在干什么,对女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大儿子是有点儿妹控。
同理,二姐蒋梅,也觉得自己弟弟对老婆有点过于管制了。经历过离婚风波的她,更清楚地认识到事业对一个已婚妇女的重要性,全面支持弟媳。
蔓蔓就此,可以安心在【画饼充饥】店开工了。
要替换下来的招牌,杜宇已找人做好。做牌匾的不是别人,是温世轩。
当蔓蔓看见父亲开着辆车来到【画饼充饥】。温世轩是会开车的,现在杜宇把自己的小货车转给温世轩一个人用。杜宇上去,帮温世轩将牌匾搬下来。
这块招牌的字体是蔓蔓亲自设计的,温世轩照着放大的尺寸凿刻,油漆,全部手工制作,没有机器弄的漂亮,却是看起来让人很有亲切感。
古色古朴。
杜宇看了都赞:“温叔,你这是愈老愈能干。”
温世轩摸着后脑勺,呵呵呵笑着。来到京城后,帮女儿做这做那,渐渐的,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再是前妻口里那个没用的东西,他原来也有点艺术天赋。
“爸。”蔓蔓递了条毛巾给父亲擦汗,天气热,人只要一动就出汗,蔓蔓提醒父亲,“这些苦力活,你让那些年轻人干着,不然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温世轩能干活,而现在他要面对的问题是,要从自己能干活转变到督促别人能干活,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幸好有谭母在旁边帮手。
“他知道的。”本在柜台坐着的谭母,走过来笑着说,“蔓蔓,你爸比你想象中的能干多了,我看他在厨房里对各个小工的具体安排,做得有条理,而且很好。”
温世轩笨拙,想事情,却很细。因为他没有这个庞大的能力将计划随手拈来,只好是不停地先想,自己在家先做好草图,再和谭母商量,一个个安排下去。想得多,这细节肯定是更周全,更深思熟虑,几乎是达到了面面俱到。
几个厨房小工刚到,马上能拿到最全面的指示,各自分工,责任明确,工作进行的有条有理。
温世轩这种出乎意料的管理才干,让蔓蔓等人都大呼吃惊。
“你爸是个金子,可惜以前被老婆埋没了。”初夏对蔓蔓说。
许玉娥以前在杂货铺,要一手遮天,对老实能干经常吃哑巴亏的温世轩指手画脚,温世轩一点本事都不能显现出来,相当于是老婆的小工。
离婚,对一些夫妇来说,并不绝对是坏事。
温世轩自从脱离了老婆的控制后,越活越有劲,愈发有活力,人,看来都年轻了不少。本来头顶有些花白的头发,经杜宇介绍,自己和一个发廊师傅学习简单的染发,买了染发剂在家里自己染,头发油亮亮的乌黑,再加上现在条件好了,有钱赚了,笑口常开,很显精神。
五十多岁的人,以前看着是六十几岁,现在一下年轻了十岁都没有问题。
不过,有一点,杜宇没法帮温世轩改,温世轩依旧到了哪里都喜欢穿拖鞋。
为此,蔓蔓笑呵呵地要师哥别忙活这事了:温世轩穿拖鞋,只是觉得舒服,方便,没有其它意思。虽然看起来不雅观,不过做女儿的,自然是希望父亲身心过得舒畅,没有必要去为了其他事故意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别扭。反正,现在是她在当老板,尽可能要给父亲创造最好的环境。
饭馆未正式开张挂牌,一群人搬着牌匾先进了办公室。
谭母按照蔓蔓说的办法,泡了一壶蜂蜜菊花水给大家倒上。
即将开业,一些重要的具体事宜,蔓蔓需要和师哥杜宇再仔细盘划。两人走到办公桌边,查看谭母连夜赶出来的资产汇报表。
“因为场地是租的,没有重新装修,除了租金方面的支出,其它资金,都是准备用在原材料的采购上。”杜宇说的计划,是他们一早商量好的,“我这几天,有和温叔一起去菜市场转了几圈,较远的地方,批发市场也都有去过。你说的那几个蔬菜供应原产地,我有打电话和对方公司联系过,最大的问题,仍是在于运输以及贮存,感觉从外地订货,并不合适。因为我们这里的仓库不具备条件。”
“菜价肉价,现在波动大吗?”蔓蔓问。
“京城里的菜价肉价,都有政府部门把控,我想波动大不到哪里。而且照你说的,只要菜式多一些,花样多一些,什么菜都能做出来的话,那么在原材料的选择上,我们并不会被菜市场的价格牵着走。”说到这里,杜宇问到她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说,我们刚开张,客人都不熟悉这里,怎么揽客?你真不想做广告?”
“做大排挡做饭馆,最怕没客人上门,局限了业务,我想,先走饭盒的路线。”蔓蔓说。
听这话,杜宇微微笑着点头:“这正是我所想的。做饭盒好,人家觉得饭盒里的菜都做得好吃又经济的话,想改善生活的时候,会想到店里坐坐。而且另一方面有利于我们前期资金回笼。”
师兄妹两人一拍即合,两人兴致勃勃,讨论是要上附近哪几家公司去推销饭盒。目标,要定在有消费能力的都市白领,才划算。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片地区的饮食店不少,都各有特色,或许一部分,已经脱离了早期依靠饭盒走销量的低迷。但是,仍有不小的竞争压力。而且,即使各公司对新出现的饭馆有兴趣,有人想换口味,然不是只有他们一家选择。
窗外,鼓锣齐鸣,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引得在室内的蔓蔓他们,都走到了对街的窗口探头眺望。
见是本来已比较热闹的商业街上人潮人涌,如今已是在一个地方变得水泄不通。人们围观的地方,象征财富的金黄舞狮队隆重登场,紧锣密鼓声营造出来的热闹庞大的气氛中,武师技艺精湛,狮子活灵活现,围观人群看得津津乐道,拍手称赞。
狮子从几张叠起的喜气红桌接连登跳,采青,扯下高高悬挂的牌匾上遮盖的红绸,露出“天下第一饭庄”金色字体,绣球从中间张开,垂落财源滚滚等吉祥字样。
精彩表演获得场周一片欢腾,接而从饭馆中走出一列身着喜庆服饰的服务员,向未散开的人群发放宣传广告纸张。
与此同时,站在门前受饭店主人邀请前来观礼及剪彩的嘉宾,看起来都是颇有名头的人,衣装打扮均是不凡。
距离遥远,庞大的人群遮挡视线,看不太清有哪些人,更看不到对方的老板是长什么模样。
然,有个人影,即使离得远,视像模糊,蔓蔓仍是感到了一抹熟悉。
杜宇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悄声与杜宇说:都说,是市工商部门和商业区的领导都来了,地方商会组织的秘书长带了一批同行企业家,都有来观礼。贵重宾客都在三楼的大会场和雅间。一楼是自由餐区,主要是做早点和自助餐。二楼是大厅,配有包间设置。
可见,与他们【画饼充饥】同期竞争的,是财大气粗的大富豪。
观看了天下第一饭庄盛大的开业典礼后,一行人,都默默地走回办公室。
“开张的吉日,我妈翻过老黄历了,这个月最好的日子的确是今天。但是既然被对方抢先了一步,你师哥说没有必要和人争这一点人头。”初夏向蔓蔓解释这事时,跺着脚,有些恼。
在这社会,哪怕是开业,都讲究排场。宣传若是到位,生意兴隆而来不是问题。可是,他们是草根,不是天下第一饭庄那个可以一掷千金的大老板。
“我们不能和人家比。”蔓蔓看来一点受打击的痕迹都没有,坚定道,“我们要做的是,把我们自己店的特色打出来。他们有他们的客人群,我们有我们的市场目标。”
“这话没错。”杜宇肯定她的话,“我们做的是中低层顾客,他们走的是高端奢侈路线。”
“可我们去打听的人说了,说他们也想做饭盒推广。”有个小工知道杜宇在偷偷联系做饭盒外包装的厂家,有些担心地说了出来。
有关这点,杜宇早已重视。因此才把开张日期延后两天,先看对手出的什么招数。
很快,有人拿到了对手的宣传广告纸进来。大家凑着头一起研究。
开张大吉,一个月内,实施个人或是团体的低利润会员办卡促销活动。卡分几级,各是满多少消费各可以打多少折头。而且从现今能从附近公司收到的对手推销菜单,以及派人进饭馆查探得到的菜单上具体分析,菜式,低、中、高价位都有,并不如杜宇说的完全走高端奢侈路线。
这样的菜式结构安排,让蔓蔓想起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再加上刚在窗口望到的人影,眉儿微颦,她问杜宇:“师哥,知道对方的老板是谁吗?”
“自有人把那地方租下来重新装修后,我一直有找人去打听,但那里工作的工人都说老板从没有来过现场,没人知道。想着可能管理高层知道,可是这个管理高层,据说是老板自己掌控,而这老板,听说是从外地来的,带来的人可能是外地的,所以我在本地的朋友圈子里打听也都打听不到。”杜宇对这个神秘的老板,和蔓蔓一样带着点奇妙的不安,不然不会使劲儿让人去打探,现在,店铺都开张了,神秘人物,也该是浮出水面了。
当人名,由杜宇委托的朋友用短信息发到杜宇的手机,杜宇打开来看,对蔓蔓说:“我看这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蔓蔓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是很熟悉,尤其是姓氏,让她不由地有头顶被一个雷劈的震动。众人见她脸色有些难看,都更感蹊跷。
吐出口长气,蔓蔓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问向了旁坐的父亲:“爸,你还记得大姑丈的名讳吗?”
“你说廖明啊?”温世轩没有多想,答了女儿。
蔓蔓顿时一个头疼:中了。
杜宇等知道温家人的人是连串惊呼:因为天下第一饭庄浮出水面的大老板,就是蔓蔓以前在温家的大姑温凤姊的老公廖明。
“不是冤家不聚头!”初夏狠狠地拍下大腿,恼。
这温家人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以想象,如果廖明知道斜对面一家饮食店是蔓蔓和老爸温世轩开的,难不保除了普通的同行竞争,是要把蔓蔓和温世轩往死里打压。
对这点,对温家人十分了解的蔓蔓几乎是深信不疑的。她知道,从很早以前,廖明已经是很看不起温世轩了,对处在困境中的温世轩及温世轩的家人一分钱不肯资助不说,处处嘲讽刁难。廖明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温世轩爬到自己头上。
“你这以前的大姑丈很有钱吗?”杜宇对温家算是一知半解,对蔓蔓那个大姑一家,只记得并非是亿万富豪,心存疑惑,问起蔓蔓,“我好像听你说过,只是开大排档的,而且平日里十分吝啬像守财奴。怎么突然间变得阔绰了?”
这事蔓蔓从林佳静口里听过一些线索,现回想串联起来不是无迹可寻:“温凤姊,从温家长辈里拿到一笔大的投资款项,然后听说是在京城找融资人。后来,廖明在地方上,又拉人入伙,这不弃了家乡那几家大排档,到京城里寻求大发展了。”
自己大妹子到温家长辈前面花言巧语获得投资,温世轩不是不知道,本来以他长子身份,应该比大妹子更有机会拿到钱,只是自己笨。
听到父亲一声长叹气,蔓蔓安慰起了养父:“爸,我们干我们的,没有拿温家一分钱,这样更好,赚了亏了都与他们无关。”
也是,要是赚了,不都仗着自己投了钱过来抢,要是亏了,不都联名向他们讨债。想想,温世轩都觉得不要和温家有太多牵扯好。
就此商定,为了避免被廖明察觉产生恶性竞争,温世轩和蔓蔓,最好是躲着进出【画饼充饥】。
知道了是廖明在经营,蔓蔓因为小时候在廖氏的大排档吃过一段时间,大致能摸到廖明的经营策略。对此和杜宇商量制定了一些针锋相对的策略。
在这时,有人来报有客人来访。
杜宇想起,和蔓蔓说:“上次你不是交代我,要我和王学斌先谈谈吗?他和他朋友坚持着要先见见你,再下决定。”
对方硬是要先她?不管是什么理由,蔓蔓整整衣服,突觉今天穿得太朴素了些,都是工作衣裤,因为本来想亲自下饭馆的厨房看看操作的,见客有些不适宜。
谭母是个灵慧的人,从柜子里拿了件比较得体的衬衫,递给蔓蔓进后面小房间换上。
蔓蔓换完衣服出来,刚好见两个男人,一高一低,进了会客厅。
高个的是王学斌,如蔓蔓记忆里的那个学长:
瘦高清秀,像条电线杆。
伴着王学斌一块进来的男人,比王学斌的个子略低一些。
不胖不瘦,脸和五官,不帅,秀气。
有些圆的两个脸颊以及稍尖的下颌,是典型娃娃脸的特征,好像永远都长不大似的。
眉墨深浓,天生剪裁修长,若伸延而出的一笔浓墨,威严感十足,一下弥补了些脸蛋的稚气,让人不敢过于小看。
两人相较起来,王学斌像是给这人打下手的。
固然这人自己坦诚年纪不过二十来几,与王学斌是行内同辈,不分彼此。
此人姓范,叫范慎原。
蔓蔓先与王学斌寒暄叙旧。同校师兄妹说话,开头聊的多是学校里的往事,回忆起来都很有亲切感,距离一下拉近了不少。
“我听说师兄在这里又养起了狗,就想,什么时候,师兄的狗生宝宝了,我得先预定两只。我记得师兄经常养的是母狗,而且是小狮子犬,可爱极了。”蔓蔓和初夏你一句我一句接着说。
王学斌呵呵笑了两声,对她们非凡的记忆力给予赞赏:“这事没想到你们都能记得这般清晰,好像早已盯住我的狗了。不过,这回养的小犬是他送的,所以,狗宝宝的问题,到时候还得问他意见。”
说罢引荐出了范慎原。
与不是很熟悉的范慎原聊,自然聊着很快是要聊到正事上去了。
“范先生是哪里人?”蔓蔓问。
“在美国生活许久,但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范慎原答,一言一行,知书达理。
出国但不弄绿卡,仅这点,都博得了蔓蔓等人的好感。
两边人马坐下,开始就融资合作的修订草案,进行讨论。
范慎原提出了两点:一,他们要加入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二,他们要参与饭馆的经营管理。
看出对方是想全方面的深度合作,而不是只是单方面的金钱投资。
杜宇记得之前自己和他们谈,他们还不是这个态度,与蔓蔓小声交流了下意见后,向对方提出了质疑。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去过了天下第一饭庄。”
亮出之前已经先与蔓蔓他们的对手洽谈的范慎原,修长的墨眉,幽如潭的黑眸,陈述的话语,优雅交叉的十指,无不是从容,沉定,胸有成竹,一切在握的姿态。
“然后呢,范先生?”蔓蔓可不会这样被对方的气势给压住了,她家,可是经常有个最可怕的阎王哥,动不动拿气势压她。
对于她的表情,范慎原似眸中划过一小惊,然稍纵即逝,是用一种更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
蔓蔓对他的神情,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范慎原接着说:“具体我们和对方谈了什么,不必和你们细说,但是,我们想在你们身上赌一赌。如果,你们能在开头第一个月的利润业绩,即打败对方。我们愿意追加投资共同承担风险。”
蔓蔓能从对方的口气里听出一丝火药味,于是一悟,笑了:“我想这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欢迎任何真诚合作的人。”
双方达成第一个月协议,握手后离开。
走出【画饼充饥】的范慎原,来到闹市街上,远眺了眼对面的天下第一饭庄,眉眼中,明摆露出了些不悦。
他们两人,是没有开车来的,只能走到出租车运营点去截车。
路上,王学斌始终是走在范慎原后面,如蔓蔓想的,他真是给范慎原打下手的,范慎原是他在美国的老板,他归国,也是因为范慎原回国需要他帮忙。
“老夫人说了,说是要我们进天下第一饭庄里头,找准机会追加投资,现在,我们却决定选择【画饼充饥】,是不是有违老夫人的意思了。”王学斌一边说话,一边是注意四周有无被人盯梢。
“这有什么?论起来,温世轩是温家人,廖明还是个外戚。我奶奶不会不理解。若不是温世轩不争气,不至于都把钱投给了温凤姊和她老公。”范慎原的口气里面,隐隐是对天下第一饭庄的老板廖明夫妇蕴着怒气,“他们觉得他们现在是财大气粗了,自己的投资方,融资人,不止温家长辈投的这些钱,不当一回事。什么人来找投资,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
这话说起来有点过,但是上回与廖明的私下会晤与谈判,的确令范慎原感到了过火。因为廖明觉得现在自己的第一饭庄还没有开业,就受到这么多人的赏识,根本没有想和对方分享过多利润的打算,处处以不公平交易压着范慎原。
范慎原虽然年轻,但是在美国已学完MBA,常协助家里长辈打点在美国的生意,岂是看不明白廖明这些心思,顿觉廖明这人太过贪婪,有违做生意人的道德,不怎可靠。
未想,与王学斌走到附近一家店门口遇到了杜宇。接而打听到了新店老板是蔓蔓与温世轩做主。范慎原对现在手握的自己可以决定的投资方向,便是临时起了改变的心思。
“嗯。”王学斌或许是夹在了老少两个老板之间,说话都兢兢战战格外小心,却不得不说,“我们去找廖老板时,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来历,不然,我们说出我们的身份,或许他会改变想法。”
“这就没有意义了。”范慎原一口驳了他的提议,“我们是家族派来的监管人,监管廖明和他老婆有没有好好善待温家这笔投资,表明身份,只会让对方对我们有所防备,有意掩盖烂帐,弄虚作假。我们不知真相,又怎么能尽到监管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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