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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悦转身就走。
他出门的脚步很快,走过转角处,几乎是飞奔起来。
他仓促回到房间,几乎是游荡一般躲在了漆黑的角落里。
伸手,可以触摸到一颗空荡荡的心,就像空空的酒杯,要在黑暗里为谁吐出血来。
明明早已失去了一切感觉,此时,居然还能感觉到疼痛。
鹿端,慢慢地走过来。
“傅将军,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他一直沉默。
“玄王这厮好生阴险,故意在这时候送来千柔生了儿子的消息,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公主不明就里,自然会伤心欲绝。”
傅悦沉默很久才开口:“与复国相比,我更希望她有好的归宿,获得幸福。”
鹿端摇摇头:“可惜你想错了,现在她在殷都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武丁马上就要迎娶王后,三宫六院,尔虞我诈,你也知道小公主的性格,她是绝对在这样的地方呆不下去的。殷都这土壤,不适合蜀国人的生存!”
鹿端单刀直入:“恕我直言,公主对武丁无非是朋友之谊,并没有任何男女私情,她一直惦记着的还是傅将军你。可以说,你已经是她最后的精神依托,所以,才完全受不了你的背叛……”
傅悦只是抬起头,看了看窗外,但是,帘幕深深,重重阻拦,不敢让光线透进来半点。
这样的一副残躯,岂能走到阳光下,和她并列?
“寄人篱下,只是权宜之计。既然如此,何不带她一起回到金沙王城?我们和武丁讲好的条件,一万大军已经到手,再加上留在蜀中的狌狌大军,我们回金沙王城经营几年,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空荡荡的心口,竟似要爆炸似的。
“可是,我根本陪伴不了她多久!她孤零零一人留在金沙王城,我于心何忍?”
鹿端长叹一声,忽然说:“傅将军也不必绝望,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东西,如果能找到,就会有奇迹出现。”
傅悦坐在黑暗里,挺直了一下身子,可是,那短暂的兴奋瞬间消失了,他知道,这个奇迹,实在是太渺茫了。
那一日,整个殷都都沸腾了,就连闭门不出的锦葵也能听到皇宫别院外面传来的人声鼎沸,不知多少人来来去去。
她睡不着,起床走到二楼的窗台。
放眼望去,只见无数的宫女宦官穿梭往来,忙忙碌碌,她这才想起,原来明天就是子昭的大婚了。
杜宇求见,开门见山:“国王大婚,公主,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份像样点的礼物?”
锦葵忽然想起之前送去的蜀锦婚服,当时就以为子昭要成婚了,不料,一拖延又是大半年,总不好将就那份礼物吧?
她问杜宇:“现在商队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回公主,我们一直按照公主的命令,把商队赚来的钱全部换成了金子储藏起来。本来,傅将军和鹿端的战利品中很有些上等货色,不过,按照公主之命,已经全部赏赐给了傅悦的儿子。现在商队里除了蜀锦之外,就只有一些常见的各地特产,珠宝玉器,但是,货色都很寻常,要是送给国王陛下做贺礼,未免有点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