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缘分,一道桥

程砚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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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以前有个书生,他与一姑娘相爱了,姑娘最后却嫁给了别人。

    书生很伤心,为此一病不起。

    这时,路过一老僧,他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

    书生看到有一女子横尸路旁,有路过的,皆摇头而走。

    唯有两位书生,一个为她披上衣服,一个小心翼翼把尸体埋了。

    老僧告诉书生,那具女尸就是姑娘的前世,你是第一位书生,而她的丈夫是第二位书生。

    一衣遮体之恩已报,现在她去报入土为安的恩情了。

    余生把前世烂熟于心的故事说给武师听,末了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武师沉思,久久不语。

    呆在一旁,装模作样擦桌子的叶子高回头,道:“掌柜的,这书生不会是你吧?”

    余生把他踹走,“老子是祖国的花朵,还不到盛开季节呢。”

    叶子高上下打量他,因日晒烟熏而黝黑的皮肤,杂乱的头发,摇头道:“我看您已经衰败了。”

    余生怒了,“去把牛放了!”

    相比擦桌子和倒泔水,放牛是个轻松活儿,叶子高虽觉掌柜语气不对,但对天师的警告深以为然。

    当下,叶子高将抹布一扔,喜滋滋的牵牛去了。

    余生继续对武师道:“缘分犹如一道桥,连接两条断开的路,让殊途的人在桥上相逢。”

    “书生对这等缘分求之不得,你把两样全占了,为什么告别的珍重也吝啬?”

    武师终于是想明白了,他缓缓点头,抬头看着余生,“掌柜的,我只有一个疑问。”

    “什么?”

    “你真不是故事中的书生?”

    “本少爷正含苞待放呢。”余生怒喝之声响彻全客栈,把草儿也惊下了楼,狗子也不知由什么地方钻出来。

    余生板着脸站起身,端给书生一盆沙子,领他到外面阴凉处与女子交流后才回到后院。

    “你在做什么,和它拔河?”余生看着叶子高。

    叶子高脸憋着通红,以吃奶的劲儿拉着牛绳,却拉不动水牛一步。

    “掌柜的,这牛可真犟……”他回头看余生,正见到在余生脚下摇咬尾巴的狗子,手一松被水牛拉了过去。

    “嗬,这狗可真够丑的。”趴在水牛身上的叶子高气喘吁吁道。

    余生眉头一抬,“扣今天工钱一半。”

    “为什么?”

    “客栈规矩第一条,禁止说狗子丑。”天师提着灌好的小坛子酒从酒房出来,“违者罚没当日工钱一半。”

    叶子高诧异的看着狗子,“这狗在客栈地位这么高?”

    “当然,骂狗也得看主人不是。”白高兴说。

    叶子高自认倒霉,回头又去牵水牛,余生蹲在旁边看热闹,只是不一会儿就被毛毛“昂昂”驴叫引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余生看它。

    毛驴低头,在那坛它舍不得饮的酒坛上点了点,然后抬起一条腿。

    “给你挂上?”余生猜测,毛毛又抬了抬一条脚,“给你钉个马掌?”余生又猜测。

    叶子高很快停下来,看余生对一头毛驴说话,暗想:“掌柜的被情伤的还真挺重的。”

    “可怜,可悲。”叶子高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摇着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草儿正好提着一坛棪木酒,抱着球球经过,听到他嘀咕的话后不由的翻白眼,“草,招你惹你了?”

    “呃。”被呛的叶子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草儿经过余生时,又道:“我现在知道驴唇不对马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呃。”余生也被呛住了。

    交流许久,余生终于明白毛驴在表达什么了,“你是说再给你一坛酒,你要回城主府孝敬你老娘?”

    毛驴“昂,昂”两声以作回应。

    “行啊,料不到你还是一孝子。”余生上下打量毛驴后说,“但咱得说好了,你不许说我坏话。”

    毛驴依旧“昂,昂”两声以作回应。

    余生又伸出手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坛酒权且当作酬劳预付了。”

    小毛驴又答应了,余生这才回去后厨兑换了坛八十点功德值美酒,帮小毛驴把酒坛各挂两边。

    小毛驴正要走,又被余生喊住了。

    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叶子高道,“去取快红布,不能让她觉的咱亏待她儿子了。”

    “噗”,毛驴喷余生一后脑勺口水。

    余生条件反射般回身拍它脑袋,但很快止住了,“靠,看在你回去探亲的份上,先饶了你。”

    小毛驴又要走,余生又把它叫住了。他回大堂,在柜台账簿上写下一行字,夹到毛驴的鞍上。

    他和蔼的笑道:“若遇见城主,记着帮我问上面的问题,回来有大奖励。”

    小毛驴不屑的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后院,绕道前面去了。

    等余生站在客栈门口时,它已经一骑绝尘消失在了街东头。

    叶子高站在他身边,惊讶道:“这驴……”

    “怎么了?”余生回头看他。

    “跑的真他妈的快啊,比我那猪强多了。”叶子高说。

    “对了,你那猪呢?”余生看他。

    叶子高叹口气,一脸悲伤,“你认为我是怎么活着捱到晚上逃脱的?”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余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喝道:“快去干活去,牛都放不了,还得我亲自出马。”

    恰好这时,昨天后来的四个大汉下了楼。他们向余生打个招呼,又疑惑的看着叶子高。

    幸好叶子高猪头还在,不曾消下去,四人又认为他已经命丧黄泉了,所以没认出来。

    但一汉子还是道:“掌柜的,这人有点熟悉,是?”

    “哦。”余生见叶子高一脸哀求,道,“刚招的伙计。”

    汉子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在意,“掌柜的,给我们准备点干粮,再带上一坛酒,午饭后我们出发。”

    “成。”余生点点头。

    只是距离晌午尚有些时间,余生于是又转回后院牵了牛。

    叶子高见水牛急匆匆的跟在前面,牵着余生,跟他完全是两个样子,不由骂道:“这畜牲还看人?”

    “应该是你长的丑的缘故。”余生认真的说。

    “你等我淤肿消了,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玉树临风。”叶子高不服气的跟在余生后面。

    余生道:“回去赶说去,跟我干啥,难道你也想吃草?”

    “不是,我去大道上碰碰运气,万一也遇见一具暴尸荒野尸骨,正好把她小心翼翼的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