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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心如刀绞,他从秦知礼那里知晓,依诺知道自己的病情,她只是控制不住怀疑他,他捧着她的脸,深情道:“依诺。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我死。”
贺雪生哽咽出声。心潮汹涌澎湃,这样深情不悔的男人,她如何拒绝得了?她捂住眼睑,掌心被泪水打湿,“我会伤害你的,傻瓜。”
“我不怕,我最怕的是不能再拥有你。”沈存希的声音磁性且沙哑,有些人,只要认定了,就再也无法放手了。他对她就是这样,所以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哪怕相爱相杀。
贺雪生再欢沦陷了,她拒绝不了他。也拒绝不了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沈存希,你该知道我的病,我不知道下一次我发病,又会变成什么样,我……”
不允许她退缩,沈存希低头,找寻到她的唇,将她未说完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他的唇辗转厮磨着她的,激烈的吻着她,似乎要将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与他融为一体,那样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什么时候会再离开他。
贺雪生一开始是抗拒他的吻,后来逐渐为之倾倒,唇舌交缠。碰撞出爱的火花,两人的体温都在飙升,贺雪生被他压倒在病床上,吻得更加缠绵悱恻。
良久,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垂眸凝视着她嫣红的俏脸,他一阵心猿意马,想要她的感觉更加强烈。可是思及这里是医生诊室,他只得强行按压下心底的欲念,从她身上起来。
贺雪生身上一轻,她心底一空,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要去抱他。下一秒,她的手被一只温厚的大掌握住,然后她被他拉了起来,目光撞进他半含揶揄的目光里,他低哑道:“知道你想要,不过先把手上的伤包扎好。”
贺雪生尴尬得无地自容,脸颊更是红得像染了胭脂一般,她移开视线,目光在医生诊室里乱瞟,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手抬起来,将脸颊上凌乱的发拂到耳后,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她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到了?”
她和沈老爷子也没说几句话,可他却来得如此之快。
沈存希手上的动作一顿,知道她要去见老爷子,他连自己的计划都顾不得了,只想赶过来护着她,没想到赶到时,真的看见她受了伤,那一瞬间,他心里很自责,不该让她单独去见老爷子。
老爷子对她的恨意,从上次的谈话中他已经感觉到了,结果自己还是那样疏忽大意。
看到他俊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她心知他在想什么,她叹息一声,道:“沈存希,你不要自责,手上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存希沉默的给她上药,然后拿纱布给她包扎。
贺雪生低头看着被包扎得像木乃伊的手,上面还打了个夸张的蝴蝶结,她心里十分无奈。沈存希坐在她旁边,眼角余光瞄到她胸前的风光,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她的衬衣上的纽扣是他刚才情不自禁的解开的,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点点吻痕,十分勾人。他狼狈的移开视线,须臾,又移了回去,伸手给她系纽扣。
贺雪生也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还半敞着,她脸颊越来越红,他修长温热的手指系着扭扣,时不时会触碰到她的肌肤,那一团肌肤就像被放在火上烤,烫得惊人。
他很快给她系好纽扣,然后将手放回身侧,他淡淡道:“你和老爷子谈了什么?”
“沈存希,你不是纵火犯,我错怪你了。”贺雪生声音里含着歉疚,都怪她不信任他,所以总会给别人可趁之机。
“我知道。”沈存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当年发生的事,他有记忆,老爷子可以拿这件事去唬依诺,却唬不住他。
贺雪生诧异地望着他,“你知道?”
“你和我提分手那天,我来看过他,他亲口承认的。”沈存希道。
“原来他真的这么恨我,恨到宁愿诬蔑自己的儿子是纵火犯,也要拆散我们。”贺雪生心里格外沉重,一段不受长辈祝福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下去吗?
沈存希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手把玩着,她手指修长白皙,如葱白一般,指甲修剪得很漂亮,不会像时下的女孩子一样,会涂一些指甲油,素净得很。
她这样漂亮的手指,其实更适合去学钢琴,如果她的命运不是这样多舛,说不定现在是个杰出的钢琴家,说不定他们不会相遇。
“依诺,老爷子已经穷途末路了,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拆散我们,只能拿旧事来挑拨离间。”沈存希眉目深刻,眸底掠过一抹幽光。
其实他背着她,还做了一件事。她不信任他,但是对别人的话还是多少有些信任的。所以他授意贺允儿,通过贺允儿的嘴,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她。
她只是被催眠了,下意识怀疑他,但不代表在事实面前,她的疑心不会动摇。所以由贺允儿间接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有所怀疑,也会来找老爷子对质。
后面的事情,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以老爷子的性子,看到依诺,他一定会忍不住沾沾自喜,将往事和盘托出。所以当保镖打电话给他,说依诺要见老爷子时,他才没有阻拦。
连默要想给依诺催眠,必须建立在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上。一旦这个局解开,那么依诺就没有了怀疑他的根据。到那时,依诺只会认为是老爷子为了拆散他们,才会诬蔑他,那么他的目的就已达到。
老爷子向来刚愎自用,所以他的计划得以周全。
绕了这么大一圈,他终究还是让她暂时放下对他的疑心,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连默,他真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贺雪生偏头靠在他肩上,她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十指紧扣,掌心相对,是一种缠绵的姿态。
“沈存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贺雪生低声问道。
“依诺,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看不得我幸福。”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老爷子的偏执,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贺雪生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他的侧脸,“为什么?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沈存希苦笑一声,“依诺,不是每个人的想法我们都能理解,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贺雪生叹息一声,其实很多时候,他们都很像,所以他们才会这样的难以割舍下彼此,她重新靠在他肩上,柔声道:“沈存希,我会加倍加倍加倍的……”
剩下的字,她没有说出来,沈存希却已经听懂,他薄唇边扬起一抹笑,伸手将她拥得更紧。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打破了诊室内宁静温馨的幸福。
沈存希拥着她站起来,道:“医院里病菌多,我们先走。”
贺雪生抿嘴轻笑,嫌弃医院病菌多,刚才是谁按捺不住将她压在病床上的?她跟在他身后走向门口,拉开门,看见云嬗和保镖们都在门外,她顿时红了脸。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云嬗心思玲珑,一看两人这蜜里调油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已经和好如初。思及沈老爷子,她眼中又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沈存希带雪生小姐走后,沈老爷子从床上栽下来,脑血管爆裂,此刻还在急救室里抢救,医生说,就算抢救回来,只怕脑神经受损,接下来不是变成植物人,就是变成傻子。
想起沈老爷子曾经也算是商界英才,老年落得如此凄凉下场,也让人不胜唏嘘。
贺雪生注意到她的神情,她问道:“云嬗,发生什么事了?”
云嬗下意识看了沈存希一眼,才将目光落回贺雪生脸上,她道:“雪生小姐,沈老爷子中风了。”
贺雪生心里一震,她猛地转头看向沈存希,沈存希眉尖一蹙,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淡淡道:“如此也好,省得他再兴风作浪。”
贺雪生心里一揪,倒不是怜悯沈老爷子,他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她对他早已经没了同情之心,她只是心疼这样的沈存希,到底血缘亲情,他心里肯定不如表面这样风平浪静吧。
“你去看看他吧。”贺雪生道。
沈存希低头看她,“看不看都无所谓了,依诺,让云嬗先送你回去。”
“哦,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贺雪生点了点头,看他确实不需要她陪,她才转身和云嬗他们离开。沈存希目送他们离去后,他转身往急救室走去。
对老爷子,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15岁那年,被他驱逐出国,在国外他受尽生活的压迫,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最亲的亲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拼命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人,想令他刮目相看,最终,他没有得到他的赞赏,而是得到了他的仇恨。
他不知道身为父亲,他对他怎么会有这样深的仇恨?
来到急救室外面,急救室上面的红灯依然亮着,他倚靠在墙壁上,怔怔地盯着急救室的门,他对他无情,他却不能对他无义。
如此,也许真的很好,至少他不会再做些卑劣的事助纣为虐,让他彻底与他反目成仇。吗估状亡。
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沈唐启鸿夫妇与沈遇树及厉家珍都赶了来,沈唐启鸿头发里闪着银光,已近半百的他,每日为了启鸿集团惮精竭虑,此刻尽显老态。
他冲到沈存希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道:“沈存希,你对爸做了什么?”
沈存希冷冷地看着他,“这个时候来假装孝顺,也不会纵容着你老婆把他气得住进医院。”
“你!”沈唐启鸿气得眉头直抽,这个男人是他的弟弟,从小就桀骜不驯,他使计让他滚出沈家,没想到十年后,他竟会卷土归来,让他一切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
当他把他从沈氏集团赶出来时,他就对天发誓,有一天一定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沈存希伸手一拨,将他的手拨开,然后态度轻慢的抚了抚衣领,“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也我什么事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遇树不太赞同地看着他,他连忙追了上去,“四哥,你让人把爸软禁了,爸到底做了什么,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沈存希止了步,他转头看着沈遇树,道:“遇树,这辈子,我最愧对的人就是你和小六。”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厉家珍身上,继续道:“记得要幸福,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让我去喝杯喜酒。”
“四哥。”沈遇树怔怔地望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可爸和四哥之间的仇,似乎越结越深了。
厉家珍走到沈遇树身旁,望着沈存希满是悲哀苍凉的背影,她柔声道:“四哥怎么了?”
沈遇树伸手搂着她,“珍珍,我们要幸福,要很幸福。”
厉家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感慨,她用力点了点头,微笑道:“好,我们一定要幸福。”
……
时影科技办公室里,连默看着手里的文件,银鹰坐在他的斜对面,他道:“我们派去监视贺雪生的人传来消息,刚才在医院里,见到了形似沈存希的男人。”
连默眉头紧蹙,“他不是出国了吗?”
“他没有出国,过了安检,又悄悄随着旅客回来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老爷子中风了,醒不过来是植物人,醒过来是傻子,恐怕已经不能为我们所用了。”银鹰神情疑重,沈老爷子恨宋依诺,才会答应他们的条件,帮助他们拆散他们。
“什么?”连默“啪”一声合上文件,腾一下站起来,神情有着震怒。
“你现在激动也没有用,他已经中风了,中风前,贺雪生去见过他,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之后她与沈存希和解了,说明你上次的催眠并没有起到作用。”银鹰有些兴灾乐祸道,沈存希和贺雪生冰释前嫌,想要再让他们起误会,那比登天还难。
连默神情焦躁,沈老爷子中风,打乱了他许多的计划,再加上现在有秦知礼给依诺治病,他想要再催眠她,难上加难。
“我从来没有指望上次的催眠,能让他们误会多久。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再等待合适的机会出手。”连默抬手按着胸前的飞鹰项链,他不会轻易认输,就像七年前一样。
宋依诺和沈存希那样相爱,他不一样让他们分开了七年。如果他不放宋依诺回来,他们绝不会有机会重逢。
他能主导开始,也能主导结局。
“沈存希如今盯着时影科技盯得紧,再加上他在桐城的势力根深蒂固,我们要与他火拼,也许并不是他的对手。”银鹰很后悔自己上次没有及时出手,除掉沈存希这个后患。
“他最近有什么动作?”
“之前经济犯罪科派来调查小组调查我们的财务,已经造成了股票动荡,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收购外面的股票,据说他们最近在接洽时影科技的几个大股东,有收购我们公司之意。”
“他想要收购,也要看他吞不吞得下去,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沈氏20%的股份,想要让他倒台,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连默眉目间含着讥诮,他想要拿下沈氏很容易,不过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死,那样就没玩的了。
“连默,沈存希的实力不容小觑。”银鹰提醒道。
“他再有实力,也逃不过一个情字。能毁灭他的人,只有宋依诺,只要我掌握了她,就掌握住了沈存希的命脉。”
银鹰望着他,心里一叹,说他逃不过一个情字,他又何尝不是?
办公桌上的内线突然响起来,连默扫了一下,按下内线,只听秘书道:“连总,有位姓白的小姐前来求见。”
连默蹙眉,他不认识什么姓白的女人,“让她滚,我不见!”
“可是她说她备了厚礼,你一定会喜欢。”秘书颤巍巍道。
连默凝眉想了想,挂断内线前,他道:“让她进来。”
银鹰起身站起来,知道他有客人,便径直离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娇小的女人走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女人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顿时愣住。
白若与银鹰擦肩而过,径直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门重新合上,银鹰盯着紧闭的木门若有所思,这个女人是谁,怎么长得那么像宋依诺?
……
白若走进办公室,俏生生立在那里,连默目光阴戾地瞪着她,看到那张熟悉的俏脸,他突然怔住,失声道:“依诺?”
此时的白若穿着羽绒服牛仔裤与雪地靴,像极了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宋依诺,清纯干净,像一眼溪水,让人感到舒服。
来找连默之前,她刻意做了功课,所以看到连默如此痴迷的目光,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就是沈存希见到她,也有短暂的失神。
“连先生,我不是宋依诺,我叫白若。”
白若一开口,连默就把两人区分开来,他回过神来,犀利地盯着她的脸,冷笑道:“让我猜猜,你在脸上动了多少刀,才和她长得这么像?”
白若也不生气,她道:“不管我有没有动刀,我这张脸就能给你提供许多的便利,不是吗?”
短短几句话,连默已经知晓白若的来意,他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自然是有人推荐我来找你的,而你现在已经一筹莫展,很快就会成为待宰的羊糕,我能帮你的,不仅是保住你现在的基业,还有帮你夺回你想要的女人。”白若说这番话时,野心勃勃。
连默危险的眯起双眼,“你和沈存希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世上不是只有深仇大恨,还有有利可图。我帮你,自然不会白白帮你。”
连默大笑起来,“我凭什么信你?”
白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连默面前,连默拿起照片,瞳孔猛地紧缩,他抬头瞪着她,像两支冷箭一样嗖嗖射向她,他震惊道:“你怎么会有……”
“连先生,我说过,我是有实力的,我也能帮到你。”白若笑盈盈地望着他,眼中有着一抹誓在必得。人为利所驱之,她不仅是为利,还为了报仇雪恨。
连默紧紧攥着手里的照片,心里却似惊涛骇浪一般,良久,他才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白若笑逐颜开,伸出手去,道:“连先生,合作愉快!”
连默并没有与她握手,他死死捏着照片,心里在想,当年到底是哪里出了意外,那个孩子明明就已经……
白若也不介意,她收回手,笑盈盈地望着他,“既然连先生这么喜欢这张照片,那就送给你作纪念了。”说完,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她道:“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打电话给我就好。”
连默没有看她,白若耸了耸肩,然后告辞出去。
连默微眯起眼睛,他拿起手机,给银鹰打电话,“银鹰,派人跟着那个女人,我要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银鹰心里虽然感到诧异,却什么都没说,立即答应下来,然后派人跟踪白若。
……
贺雪生回到公司,秘书拿进来一张请柬,道:“贺总,这是贺氏集团年会的请柬,年会安排在明天晚上。”
贺雪生翻开请柬,请柬珠光白的封,上面有两束盛开到极致的兰花,上面还散发出淡淡的兰花香气,十分有创意。
贺雪生耸了耸鼻子,“好香,今年的请柬别有创意啊。”
“是啊,要是有这种香味的香水,我得买一瓶用用。”秘书笑眯眯道,刚才她闻了好久,越闻越喜欢。
贺雪生莞尔,“兰花味道的香水很多,下次去法国,我给你带一瓶回来。”
“谢谢贺总。”秘书喜出望外。
贺雪生道:“不客气。”
她合上请柬,放回抽屉里,开始处理早上没有处理完的邮件与文件,秘书自觉的出去了。
贺雪生处理完文件,抬起头来时,窗外已经暗沉下来,她抬腕看表,已经六点了,她答应晚上要回去陪爸爸吃饭,连忙关了电话,拿起外套与包,起身离去。
云嬗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和她一起走进电梯。到了负一楼,一眼就看见倚在车身上的俊逸男人。云嬗下意识看了贺雪生一眼,贺雪生有些意外,快走了几步,来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沈存希目光深凝地望着她,眸底有着浓烈的思念,若不是有那么多灯泡在场,他会深深的吻住她。
贺雪生心跳加速,她微垂了眼睑,不敢与他炙热的目光相视,她道:“我答应要回贺宅吃晚饭。”
“我陪你。”沈存希低声道。
贺雪生无话可说,只得点了点头,沈存希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他倾身过去,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混杂着新鲜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贺雪生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落下来。
沈存希瞧着她这副模样,喉结微动,长指一伸,拉住她身旁的安全带,插进卡糟里,发出一声脆响,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兴味地睨着她。
贺雪生睁开眼睛,看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刚才在干什么,等待他吻她么?好丢人啊。
她转头看着窗外,俏脸羞红一片。
沈存希低低笑开,喜欢逗弄她,更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他揶揄道:“失望吗?其实我不介意你主动吻我。”
贺雪生转头瞪着他,娇气道:“讨厌。”
沈存希伸出手指,手指轻抚她的红唇,唇边的笑意逐渐敛住,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也很想吻你,但是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想要更多。”
贺雪生的脸更红了,她心跳加速,羞赧的推开他的手,低嚷道:“你开车啦。”
沈存希收回目光,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有沈存希护送贺雪生,云嬗没有跟回贺宅去,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入贺宅,贺峰穿着大衣站在门边,几乎望眼欲穿。
看到几辆车子浩浩荡荡驶进来,他顿时放了心,快步迎上去。夜晚风大,沈存希与贺雪生下车,他拉开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袋子,看见贺峰快步走过来,他道:“爸,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贺峰看见沈存希着实意外,最近几天贺雪生都回贺宅来住,虽然他没问,但是也猜到了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这会儿瞧两人的样子,应该已经重归于好了。
现在这些年轻人,哪像他们当年那样安生的过日子,三天一闹两天一闹,他们还没有愁过来,这小年轻的就又蜜里调油了。
“托你的福,还好还好。”贺峰笑眯眯地望着贺雪生,贺雪生满心不自在,哪会看不出来爸爸的目光里有深意。
沈存希将手里精美的纸袋递给贺峰,道:“爸,这是我去收集的关于太极拳的孤本,祝贺您与雪生父女相认。”
贺峰最近都在练太极拳,早晚都坚持,所有精气神看起来特别好。他接过纸袋,道:“让你费心了。”
“我只是投其所好而已。”沈存希谦虚道。
贺峰大笑起来,就喜欢沈存希的实诚,“进去吧,外面风大,这几天要降温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贺宅,贺雪生上楼去了,楼下只有贺峰翁婿两人,贺峰惋惜道:“我听说沈老中风了?这人年纪一大,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
“嗯,他一生劳心劳力,现在也能静下心来休养了。”沈存希的语气里没有惋惜,那是他的父亲,他做了再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他除了将他软禁起来,也不能真正把他怎么样。
如今这样,算是最好的结局吧。
贺峰是多么聪明的人,他一听这话,就知道有内情,他也没有多问,只道:“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老来子孙孝顺,老四,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
沈存希点了点头,“是。”
贺峰还要再说什么,就见贺雪生从楼上下来,他止了话,沈存希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会明白他的意思。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很融洽,贺峰很高兴,能认回女儿,现在又有佳婿,他心头的大石都落了下来,他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带个孩子,让我也过过含饴弄孙的快活日子。”
沈存希睨向贺雪生,却是笑而不语。
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贺雪生窘得想钻进桌子底下去,贺峰瞧着沈存希这个态度,只怕也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他就问贺雪生,“雪生,你今年也要33岁了,再拖下去就是高龄产妇,很危险的。”
“爸!”贺雪生窘得直跺脚,女人过了三十岁,年龄就成了罪孽深重的根本了。
“别嫌我啰嗦,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老四考虑考虑,这怀孩子还要一年时间,你们努把力,他四十岁前才有望抱上孩子,你看我四十岁的时候,你哥哥都会打酱油了。”贺峰不悦的皱眉。
贺雪生面红耳赤的,她看了一眼沈存希,见他也正盯着自己,她尴尬极了,对于孩子这个话题,他们谈了好几次,可她还是阳奉阴违,偷偷吃长期避孕药。
沈存希瞧她实在窘迫得很,担心她恼了,他开口道:“爸,我们会抓紧,您放心,一定给您生个外孙抱抱。”
“这还差不多。”贺峰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沈存希接到一通电话,需要赶回公司去。贺雪生送他到门口,他转身看着她,道:“外面冷,别送了。”
他们现在算是重归于好,感情又回到之前的蜜里调油,站在门口,听到外面风声刮得呼呼的,真是降温了,她说:“好,那你开车慢点,到公司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好!”沈存希穿上大衣,身形更加挺拔,他看着她,目光里多了几分隐忍,最终还是压抑不住,伸手将她搂入怀里,薄唇碾压着她的,辗转吸吮起来。
贺雪生突然被他吻住,她先是睁着眼睛的,手指无措地揪着他的大衣,羊毛的料子有些扎手。沈存希瞧她睁着眼睛,他轻笑道:“闭上眼睛。”
贺雪生听话的闭上眼睛,黑暗中,唇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让她心里产生了几分悸动,她热情的回应着他。
沈存希心里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目光望进她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心里悸动不已,他又吻了吻她的唇,“进去吧,我走了。”
贺雪生点了点头,下一瞬,她掌心一空,沈存希已经转身推开门出去了。寒风扑进来,她冷得轻颤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站在二楼缓步台的银欢,离得太远,她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却感觉得到她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恨意,让她不寒而栗。
沉默的对视了几秒钟,银欢转身离开。
沈存希走出去,拿遥控锁解了车锁,车灯亮了亮,他的手刚搭在车门上,大门口有车灯探照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转头望去,白色沃尔沃驶了进来,他微眯着眼睛,强烈的光线让他看不清车内的人,但是看车身,已然猜到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车子驶到他身侧停下,车窗降了下来,贺允儿微微倾身看过去,看见他出现在贺宅,并不觉得诧异,“你和我姐冰释前嫌了?”
“还要多谢小姨子帮忙。”沈存希淡淡道。
贺允儿失笑,“我不是在帮你,而是为了赎罪。”
沈存希只道她是因为七年前不懂事,伤害了依诺,也没有多想,他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不客气,只要你能给她幸福就好。”贺允儿收回目光,升上车窗,驶进车位里。
沈存希抿了抿唇,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驶离。
楼下两人的交谈,尽数落入楼上那双阴沉的目光里,银欢恨得咬牙切齿,心中越来越不忿。凭什么贺雪生能得沈存希的珍惜,而她的女儿却被弃若敝帚?
她转身走入房中,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她阴冷道:“我答应和你合作。”
挂了电话,她将手机丢到床上,转身出去了。
……
翌日。
贺氏集团的年会在贺氏旗下的一个度假别墅酒店举行,邀请了桐城上流社会的名流人士,十分盛大。晚宴六点半准时开始,不到六点,宾客络绎不绝的前来,一辆辆豪车,像是举办一场豪车展。
这次的年会,也有邀请媒体拍照,一时灯光璀璨。
贺雪生下午就收到了礼服,是沈存希派人送来的,浅粉色的礼服,肩上是轻如蝉羽的薄纱,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裙摆长及曳地,高贵中又透着清纯。
贺雪生爱不释手,明明自己已经三十多了,还是喜欢这样粉嫩粉嫩的颜色。她去换了礼服出来,就连向来不关注时尚的云嬗,都眼前一亮,忍不住夸赞道:“雪生小姐,你好漂亮,今晚一定会艳压群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贺雪生抿唇浅笑,女人都爱听别人的赞美,她俏生生站在那里,礼服将她的身形衬得前凸后翘,格外性感,她抚了抚头发,忐忑的问道:“真的好看吗?”
云嬗瞧她难得这样没自信,刚要说话,她身边的造型师已经抢先一步道:“贺总,你真的好漂亮,这一出场,肯定惊艳全场。”
贺雪生倒不是想要惊艳全场,只是怕自己hold不住这样粉嫩的颜色,画虎不成反类犬,毕竟她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
造型师给她做了头发,刚弄好,她的手机响了,云嬗将手机递给她,低声道:“是沈总。”
贺雪生脸顿一烫,她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好了吗?”
“嗯,好了。”贺雪生点了点头。
“晚宴快开始了,我在楼下,你下来吧。”沈存希声音轻快,再不像前几日那样沉郁。
贺雪生挂了电话,转身走回去,云嬗拿起一个白色貂毛手拿包递给她,她将手机放进去,然后带着人出去。
乘电梯下楼,到达负一楼,她们走出去,就看见一辆世爵c8霸气侧漏的停在那里,男人身着深色西装,倚在车身上,俊男、豪车,一副十足养眼的画面。
沈存希抬眸看过去,目光触到那道娇小性感的身影,他眸里满是惊艳,他上前一步,绅士的向她伸出手去。
贺雪生脸颊烧得厉害,她缓缓步下台阶,将戴着手套的手搁进他的大掌里,下一秒,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背上,薄唇吻向她。
看到她的那一眼,他想做的就是吻她,狠狠的吻她。
贺雪生大惊失色,她连忙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吻,她羞窘道:“一会儿妆花了。”
沈存希挫败的呻吟一声,他顺势揽住她的腰,哑声道:“上车吧。”
贺雪生轻轻笑了,她转身上车。沈存希坐在驾驶座上,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的珠宝光彩夺目,贺雪生惊讶地看着那条钻石项链,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永恒之恋?”
据说这条项链是用情人的眼泪打造而成,那颗主钻石是市面上最大的粉钻,整条项链镶了999颗小钻,衬托得主钻石更加璀璨夺目。
沈存希倾身将她脖子上那条骨头项链取下来,然后给她戴上永恒之恋,他睨着她光彩照人的模样,赞美道:“只有你,能让粉钻发挥它的光芒,也只有你,能让我的人生圆满。”
贺雪生轻抚着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听着他的情话,她耳根子发烫,娇羞不已,“沈存希,也只有你,能圆满我的人生。”
沈存希喉结微动,瞅着她嫣红的唇,贺雪生感觉到他在靠近,她微微闭上眼睛,冰凉的唇落在心脏上方,她的心狠狠一颤,随即听到他说:“依诺,我在你心上烙下独属于我的烙印,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