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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贺雪生见云嬗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很不忍心,再次确定,“云嬗,如果你不想去,我们现在就可以掉头回去。”
云嬗手指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方向盘,她摇了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克服的。”
贺雪生没再说什么,车子驶进盛世豪庭酒店,两人下车,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她们走进酒店,服务员上前领着她们向包间走去。
推开包间的门,站在窗前的男人听到开门声,下意识转过头来,看见贺雪生与云嬗相继走了进来,他眼中掠过一抹惊喜,“雪生,好久没见!”
贺雪生望着靳向南。上次哥哥被拘留,靳向南急着从美国赶回来,虽然后来一直留在桐城,但是他们却很少见面。
贺雪生笑盈盈地走过去。伸手与他握了握,然后指着身旁的云嬗道:“这是云嬗,你们见过的。”
贺雪生思来想去,她认识的青年才俊不多,熟悉的甚至是知道人品的,就更是少得可怜了。她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牵这条线,靳向南为人正直善良,身上又没有富家子弟身上那些通病。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打电话时,她已经问过靳向南的意思,靳向南知道她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心底虽是黯然,到底还是答应前往,只是没料到她给他介绍的是云嬗。
他与云嬗有过几面之缘,此刻亦伸手过去,温文尔雅道:“云小姐,你好。”
云嬗万万没料到贺雪生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居然是靳向南。靳向南和贺东辰有着穿开档裤的情谊,让贺东辰知道,会不会以为她想嫁富二代想疯了?
她伸手与靳向南握了握手,道:“靳先生,你好!”
“坐吧。”靳向南示意她们坐下。
贺雪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了,没有让云嬗坐到靳向南身边去,而是两人坐一方。服务生进来发了菜单,靳向南直接将菜单推到贺雪生面前,“雪生,你看看想吃什么。”
贺雪生看了云嬗一眼,心里有点尴尬,她接过菜单,推到云嬗面前。道:“云嬗,你点吧。”
云嬗虽在男女感情上表现得被动,但是不代表她就是个木讷的人,反之她情商特别高,从靳向南的肢体语言上,已经看出靳向南对雪生小姐余情未了。
她没有失落,反倒松了口气。她接过菜单,点的却是贺雪生爱吃的,与她形影不离的相处,她很清楚她的口味。
靳向南靠在沙发背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贺雪生,许久没见,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一双丹凤眸夺目生辉,脸颊红润。他心里苦涩极了,看样子她回到那人身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最近在忙什么?自从你回了国,都没怎么看到你。”贺雪生捧着杯子,杯子里是暖胃的红茶,味道不错。
靳向南移开视线,“帮东辰打理公司,然后去钓鱼打发时间,你呢?”
“我哪有你这么潇洒,每天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今年的营业额与去年还下降了八个点,年底的董事会上,我肯定会被那些老家伙批评的。”贺雪生不满道,他们对她早有意见,再加上今年她强制改革,不走传统的营销路线,惹恼了几个董事,她已经预料到年底的总结大会,肯定要批斗她。
靳向南轻笑,“放心吧,就算所有的董事都批评你,还有我和东辰挺你。”
“那我先谢谢你的支持啦。”贺雪生笑盈盈道,尽量谈公事,不谈私事。
云嬗点好菜,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贺雪生拼命调动气氛,奈何两个人都不配合,她无奈极了。她现在总算明白,红娘不是谁都能当的,她就没有这个本事!
怕他们觉得尴尬,她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云嬗连忙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贺雪生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座位上,“你和向南聊聊吧,我去去就回。”
云嬗还想说什么,见她拼命向她使眼色,她只好坐了回去。包厢里有洗手间,贺雪生为了给他们互相了解的空间,刻意去包厢外面的公共洗手间。
贺雪生一走,包厢里的气氛就变得压抑起来,靳向南起身给云嬗杯里添了茶水,他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你出来相亲的事,东辰知道吗?”
云嬗诧异地抬头望着他,他神色坦然,她咬了咬唇,道:“我不知道雪生小姐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你。”
“我虽然与你只有几面之缘,但是最早知道你这个人存在,是在东辰口中得知的,对他来说,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云嬗移开视线,看着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我和他没有结果,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
靳向南看向她身后被打开的房门,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莞尔轻笑,“你觉得你的刀够快吗?”
“快不快我都要试一试。”云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逐渐靠近。
贺东辰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张俊脸上满是寒霜,他缓缓走进来,站在她身后,寒声道:“那你尽可以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耳边响起熟悉的男声,云嬗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椅子在她起身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她愣愣地看着如天神降临般的男人,没有忽略他眼里翻腾的怒意,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手腕已经被他迅疾地握住。
“你…你怎么来了?”云嬗吓得不轻,他是幽灵么,为什么她在哪里,他都会出现。
贺东辰黑眸微眯,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悦地盯着她,“跟我出去!”
云嬗试着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她摇头道:“不要,我不要跟你出去!”
闻言,贺东辰一张俊脸全黑了,他咬牙切齿道:“我再说一次,跟我出去!”
靳向南坐在那里,看着贺东辰明显恼怒的神情,他知道此刻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贺东辰带走云嬗。
云嬗虽震慑于他的威严,但是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必须与他撇清关系,“我说我不要跟你出去,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相亲。”
贺东辰整个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他盯着她有三秒钟时间,然后弯腰将她扛在肩上,直接将她扛出了包厢。
贺雪生回来的时候,包厢里只有靳向南一个人,她到处看了看,问道:“云嬗呢?”
“被你哥哥带走了。”靳向南没有瞒她。
“什么?!”贺雪生震惊地看着他,连忙转身追出去,刚到门边,就被靳向南拦住了,他道:“雪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可是他们之间这样是不对的,哥哥没有离婚,他什么都不能给云嬗。”贺雪生急道,她知道她不能撬哥哥的墙角,可是她不能明知道他们之间不正常,还让他们继续下去。
这不仅对云嬗不公平,也对嫂子不公平。
靳向南不太清楚贺东辰的私事,但是他刚才看见贺东辰扛走云嬗时的决心,就知道他非要云嬗不可,他握住她的肩膀,道:“雪生,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不好?”
贺雪生后退两步,脸色苍白,他们都知道哥哥和云嬗的关系不正常,还是放任他们这样。是她不正常,还是她身边的人都不正常了?
她的哥哥,是个正直忠诚的哥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出轨。她认识的云嬗,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与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正常的,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会这么扭曲?
靳向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含担忧,“雪生,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贺雪生摇头,“我没事,我只是需要静一静。”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走回到餐桌旁,拿起搁在椅子上的包,转身往包厢外走去。靳向南看她情绪不太好,不敢放任她一个人离开,怕她出事,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贺雪生拿起手机给云嬗打电话,手机一直在响,却无人接听。她给哥哥打电话,哥哥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她用力攥紧手机,像是要攥紧那最后的信念。
为什么会这样子?哥哥为什么要出轨,他是她心中最信任的人,是她整个精神世界的支撑,他给她的是正面的积极的向上的影响,可是现在,他出轨了。
连哥哥都出轨了,她还能相信什么呢?
靳向南一直跟着贺雪生,从她知道东辰带走了云嬗,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了。他想要靠近她,她却拒绝他的靠近,他只得一直跟在她后面。
贺雪生走出盛世豪庭,外面寒风凛冽,她从空调室里出来,浑身的毛孔都被寒冷刺激得舒张开来。她抓着手提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夜幕低垂,路灯亮起来,盛世豪庭处于繁华的商业圈,路边的商户亮起了霓虹灯,将这个夜渲染得七彩多姿。
贺雪生完全无心欣赏夜景,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哥哥出轨”的事上,这件事给她的打击显然很大,她根本就接受不了。
靳向南跟了一段路,看她还要继续走下去,他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道:“雪生,别再走了,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单薄,会感冒。”
贺雪生看了他一眼,苦涩道:“向南,对不起,今晚的事,我不该拉你下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比较可靠。”
靳向南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原来她要把云嬗介绍给他,是认为他可靠,认为他值得信任。他脱下大衣,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他温柔地看着她,道:“没关系,让我送你回去,嗯?”
他把大衣脱给她,他身上就只穿着单薄的西装,贺雪生知道自己就是走到世界的尽头,也不可能解决这个难题,她点了点头。
靳向南连忙拥着她走到路边,靳家的司机开着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这会儿看见他招手,连忙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靳向南拉开后座车门,扶着她上车,然后自己坐进去。
车子向贺宅驶去,车厢里安静极了,贺雪生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她心中的信念逐渐坍塌,她还能相信什么?
靳向南担忧地望着她,言语的安慰在此刻是苍白的,如果沈存希在这里,他会怎么做?他苦笑一声,他竟然会想沈存希会怎么做,他还真是走火入魔了。
车子停在贺宅外面,贺雪生一直没有下车,靳向南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贺宅,他低声道:“雪生,到贺宅了,要下车吗?”
贺雪生回过神来,她木讷的点了点头,脱下大衣还给靳向南,她说:“向南,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靳向南接过大衣,跟着下车,他站在她身旁,陪她走向贺宅大门,“雪生,如果你心里有疑问,当面去找东辰问清楚,不要胡思乱想,你哥哥不会骗你!”
“谢谢你,我知道了。”贺雪生抬头望着他,路灯下,他容颜清俊。明明今晚是她的错,他还一直关心她,怕她心里不好受,“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靳向南叹息一声,她越是客气,就越是把他当外人看,他伸手扶着她的肩膀,道:“没关系,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进去吧。”
贺雪生没再说什么,向他道别后,转身走进贺宅。
靳向南站在原地,目送那道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他的神情落寞下来。其实是他不好,下午他在公司里碰到东辰,说起晚上要去相亲的事,东辰问他跟谁相亲,他苦笑的说了一句,“雪生安排的。”
当时他就该看出东辰的神情不对劲,只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东辰就已经猜到了雪生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谁,他才会来得那么快。
……
沈存希回到依苑,已经快九点半了,他在玄关处换鞋子时,发现玄关处多了一双女鞋。他心底一喜,这丫头还说今晚要回贺宅住,结果他不去接她,她自己倒回来了。
他心里很高兴,连带神情都柔和下来。他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兰姨,帮我泡杯咖啡。”
兰姨站在厨房里,刚才听见院子里响起汽车引擎声,她就知道沈存希回来了,她连忙泡好咖啡,然后递给站在她旁边的女人,道:“你把咖啡给先生送过去,什么都不要说,回来就是。”
那个女人接过托盘,端着托盘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她看见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俊美男人,心神一恍,随即又垂下目光,慢慢走过去,将咖啡放在茶几上,道:“先生,请用咖啡。”
屋里突然多了一道清亮的女声,沈存希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到她脸上,有一瞬间的迷惑,“依诺……”等他定睛看去,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与依诺有三分相似,并不是她。
他拧紧眉头,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号人物,他怎么不知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兰姨!”
兰姨在厨房里听到沈存希的质问,她头皮一紧,连忙走出去,看见沈存希神色阴沉,她连忙道:“先生,这是我的外侄女,今年夏天发大水,把她家的房子冲垮了,欠了很多债,现在无家可归,就想桐城找工作,可是她又没有钱,就想在这里住几日。”
沈存希听着兰姨的解释,目光定定地落在女人身上,一恍眼看过去,她长得和依诺还真有些像,但是仔细瞧着,就没有一处相像。
此刻女人被他盯得垂下头去,一颗心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目光落在地面上,就是不敢与他对视,胆怯的像极了从小地方出来的人。
兰姨一直在依苑做事,这些年来打理着依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外侄女要在这里住几日,沈存希也不可能绝情的不让住,他收回视线,盯着电视,道:“让她住几日吧,但是只能在一楼活动,不要出现在二楼。”
兰姨没想到沈存希真的答应了,她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好,我不会让她去二楼打扰你和太太。”
“行了,下去吧。”沈存希没再看那个女人。
“白若,快谢谢先生。”兰姨连忙对那个女人道。
白若羞怯地看了沈存希一眼,战战兢兢道:“谢谢先生!”
兰姨兴高采烈的拉走了白若,厨房里,兰姨还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她说:“我没想到先生这么好说话,竟真的留下了你,刚才你也听见了,不能上二楼去,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兰姨,你对我们母子的恩情我永世不会忘。”白若只差没有跪下来感激她了。土叉巨弟。
兰姨叹息一声,“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孩子。只是暂时要委屈你在这个家里当佣人了,等小少爷习惯了你,你才好和先生提接回小少爷的事。”
“嗯。”白若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模样。
“还有,你一定要切记,不要急着接近小少爷,不要让先生和太太看出什么来,也不要对小少爷说什么,先生养大小少爷,对他是有感情的。一旦让他知道你的来意,他就不会让你再接近小少爷了,知道吗?”兰姨低声念叨,叮嘱她注意事项。
白若不停点头,兰姨看她一脸胆小怕事的模样,她不再多说,免得吓着她,她说:“你跟我来,你给你安排你的住处。”
白若跟着兰姨走出厨房,经过客厅时,沈存希已经不在那里了,她看了一眼茶几上动也没动的咖啡,眼底掠过一抹深意。随即又是一副怯懦的模样,跟着兰姨向佣人房走去。
沈存希回房时,路过儿童房,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站在儿童房前,他伸手推开门,房间里亮着两盏壁灯,投下晕黄的光线。
他缓缓走进去,格子被套的床上,沈晏白趴着睡在枕头上,小脸红扑扑的,微张的嘴角流出口水来。
“……”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伸手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出去,回了主卧室。
他洗完澡出来,想起下午时手机里那个吻,他心神恍惚,他坐在床边,也不管正在往下滴水的头发,他拿起手机,拨通贺雪生的电话。
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始终没人接听。他眉心越蹙越紧,每次依诺不接他电话,他心里就担心,他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腕表,这是刚换的新表,上面多了一个功能,随时可查看依诺的位置。
他按了一下按纽,腕表上的钢盘面迅速变成一个微型电脑,上面迅速搜索贺雪生的位置。他送她的项链里有精密的仪器,比贺东辰送的那条更高科技。
只要他想知道她的位置,不需要她手动设置,这边就能迅速搜索到她的具体位置。
十秒钟后,腕表上已经确定了她的位置,正是贺宅的方位,他松了口气,只要没出事就好。他拿出手机,再度拨通她的手机,这次响了三声,那端就已经接通。
“你在做什么,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沈存希的语气有些急。
贺雪生穿着浴袍,刚从浴室里出来,她道:“我在洗澡,怎么了?有事吗?”
“我想你了。”沈存希哀怨道,置身在这满是她气息的房间里,他对她的思念更加汹涌。
贺雪生耳根子发烫,他那句话就像是贴在她耳边说的,暧昧得让人心醉,她说:“我们分开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对我来说,却像是有一辈子那么久了,你想不想我?”沈存希说着甜言蜜语,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她身边去,哪怕看她一眼就回来,也能缓解他的相思之情。
贺雪生咬着下唇,心里满溢的感动,她笑道:“那有那么夸张?”
“真的,要不我现在过去接你?证明一下我有多想你。”沈存希说完,觉得这个方法特别可行,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他站在衣橱前,拿了一件衬衣,外面一件毛衫,还有一件深色大衣,与一条休闲裤,转身走进卧室。
“不要啦,太晚了,你别跑来跑去的,早点睡吧。”贺雪生今晚心情不太好,也不想和沈存希见面。哥哥出轨的事,让她的天空一下子变得灰暗了。
沈存希一腔热情被她一盆冷水浇下,依然热情不减,他挂了电话,然后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十点多的马路上车辆极少,沈存希开得快,半路经过花店,他进去买了一束花,等待包装的时候,他在花店里闲逛,看到有卖玩偶的,他拿起来,不知道触碰到什么,玩偶开始播放音乐,是一段童音说唱,布娃娃也开始舞动身体,他觉得有趣,将布娃娃抱在怀里。
导购看见他一个大男人抱着玩偶,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道:“先生,这个玩偶可以录音的,你想说什么,都可以通过它告诉对方。”
沈存希点了点头,继续看,然后又看到了一个编制精巧的小摇篮,小摇篮上面绑着三个色彩鲜亮的氢气球,他将布娃娃放进小摇篮里,竟是越看越欢喜。
想到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看到这个,她的心情应该会好转吧?
沈存希付了钱,一手抱花,一手提着小摇篮走出花店,坐上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将花束与摇篮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发动车子驶向贺宅。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贺宅外面,沈存希抱着花束,提着小摇篮走到门卫处,让人将东西转交给贺雪生。门卫的保安连忙接过东西,往主宅小跑过去。
他在客厅里遇见云姨,让云姨把东西转交给贺雪生。云姨问他是谁送的,他神神秘秘的,说交给雪生小姐,她就会知道是谁送的了。
云姨拿着东西上楼,来到卧室外,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
贺雪生躺在床上看书,结果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乱成一团。见云姨进来,她连忙正襟危坐,想到哥哥带走云嬗,到现在还没回,她就有些无法面对云姨。
“雪生小姐,这是门卫拿进来的,说是送给你的。”云姨走进内室,将小摇篮递给她,然后把花束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贺雪生接过小摇篮,摇篮很精致,里面躺着一个布娃娃,她伸手抱起布娃娃,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房间里响起孩子脆声脆气的声音,布娃娃开始舞动身体。
“快乐的池塘里有只小青蛙,它跳起舞来就像被王子附体了,酷酷的眼神没有哪只青蛙能比美,总有一天它会被公主唤醒了。”
看着布娃娃滑稽的跳着舞,她的心情好转起来。
云姨站在旁边,她笑道:“这礼物倒是别致,也不知道谁这么有心,大半夜的给你送礼物来。”
贺雪生看着氢气球,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她刚拿起手机,手机就响了。云姨见状,连忙出去了。贺雪生接通电话,她道:“你现在在哪里?”
“你把窗帘打开。”沈存希低哑的声音从电波里传出来,格外的有磁性,也格外的迷人。
贺雪生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远远的,她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闪烁了两下,她定睛看去,就看到靠在车门边上的男人正在朝她挥手。
她眼眶忽然一热,呼吸哽住,她嗔道:“不是叫你不要来吗?你怎么那么任性?”
沈存希斜倚在车门上,手放回去插进裤袋里,他遥望着远处窗边那道倩影,莞尔轻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贺雪生一颗心又酸又软,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紧紧握住手机,道:“你等我一下,我出去。”
这个任性又霸道的男人呵,她真的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也是如此。
沈存希点头说好,却没有挂电话,听到她拉开房门,然后快步下楼,拖鞋在地上发出很急促的声响,他唇边的笑意更深,还说不想他,他要不来,也不知道她会这么想他。
手机里传来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他说:“跑慢点,不着急,我在这里不会飞。”
然后他就看到她跑出主宅的纤细身影,他怔怔地看着她飞奔向他,那一刻他的心格外的满足,幸好他来了。
沈存希拿下手机,看见她跑出大门,离他越来越近,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连外套都没有穿一件。他张开双臂,将扑进他怀里的她紧紧抱住。
她心跳得很急很响,她的呼吸也是急促的,怕她着凉,他展开大衣,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就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
他的心跳沉稳,她的心跳急促,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她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她低低道:“沈存希,你这个磨人精!”
沈存希莞尔,明明她才是磨人精,可这会儿他舍不得与她争辩,嗯,他是磨人精,不过也只磨她。他垂眸看着她,看见她脸上粘着头发,他伸手帮她轻抚到耳后,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耳背,她敏感的颤了颤。
他的手指揉捏着她圆润的耳珠,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声音仿佛染了夜的深沉,带着魅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你,想得睡不着,我就来了。”
贺雪生听着他的告白,心脏急跳,她双手环住他的腰,有些委屈道:“沈存希,其实我骗你了。”
“嗯?”沈存希尾音轻扬,有种说不出来的缱绻温柔。
“其实我也很想你。”她羞涩的躲在他怀里,怕让他看见自己没脸没皮的样子。
沈存希心头一震,低下头去找她的眼睛,可她害羞,不让他看,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捕捉她的视线,“想我不是一件羞赧的事,不用躲,让我看看你!”
从刚才她扑进他怀里开始,他就只看到她的脑袋,这会儿看到她的脸,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慢慢厮磨着。
沈存希身上的味道让她既觉得安心,又忍不住沉迷。他身上还有刚刚沐浴后的淡淡清香,以及纯粹的男人味,混着薄荷烟草的气息,在他吻着她的时候,萦绕在她周身。
她冰冷的身体慢慢变得灼热起来,手指紧紧揪着他腰侧的毛衫,被动的被他吻着。
沈存希看着眼前沉迷在他的吻里的女人,心变得踏实起来。他的手指探入她的家居服内,轻轻摩挲着她腰侧柔嫩的肌肤。
常年拿笔的手指带着薄茧,留下一连串的战栗。
贺雪生感觉脑子里晕乎乎的,像是被他迷惑住,慢慢的,迎合他的亲吻。
她的回应无疑在男人身体里埋下一颗火种,他再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他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纤瘦的背脊,让她贴着自己的身体,感受他因她而产生的反应。
良久,他才结束这一吻,心里却更加空虚了,他目光炙热地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嗓音暗哑磁性的邀请,“外面冷,去车里陪我坐会儿?”
贺雪生看懂了他凤眸里深幽的暗示,她一颗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了,总感觉他们现在像背着大人谈恋爱的孩子,一切都是新奇的。
她点了点头,沈存希拉开副驾驶座,护着她坐进去,然后关上车门,快速上车。
车里开了暖气,但是她穿得单薄,沈存希脱下大衣递给她,道:“穿上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她,但是他不愿意每次来见她,都是为了这种事。有时候为她隐忍欲.望,她也会感动。
贺雪生接过大衣穿上,看见他系上安全带,她也系好安全带,问他,“要带我去哪里?”
“累的话就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沈存希卖了个关子,不告诉她要带她去哪里。
贺雪生靠在椅背上,车里很安静,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路上车辆行人都少,她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有着英挺的鼻梁,凌厉的凤眸,以及性感的薄唇。
都说男人唇薄,生性也凉薄,为什么他不?
沈存希专注的开车,感觉到她注视着他的目光,他转过头去,撞进她眼里,她眼中的迷恋让他心头一颤,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搁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今天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沈存希感觉得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再看她这样望着自己,就知道她有心事。
贺雪生移开视线,看着窗外不太明亮的路灯,前面的指示牌提示他们,马上到出城高速了,他要带她去哪里?这么晚了还要出城?
可是他明显不会告诉她,罢了,就当作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没有。”
沈存希缓缓握紧了她的手,“真的没有吗?”
贺雪生见他再问,知道他是不信她了,她道:“确实有一件小小的不开心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沈存希见状,也不再多问,又开了一段路,贺雪生转头望着他,迟疑道:“沈存希,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会不会出轨?”贺雪生一鼓作气的问完,心中又开始忐忑,她会不会问得太直接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其实她问了也白问,毕竟他要真的出轨,还能让她知道吗?
“担心我出轨?”沈存希挑眉看着她,她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他没有因为她的不信任而生气,反倒因为她的担心而高兴起来。
贺雪生咬着唇,本来是她问他的,这会儿却被他打太极打了回来。
沈存希手指轻按着她的手背,他道:“你这个小妖精肯定给我下了盅,你就够我累了,我哪里还有精力出轨?”
贺雪生脸颊一红,他这话说得暧昧,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可是既然话题起了头,她就要问完,“那有一天你厌倦我了呢?或者我老了,没吸引力了,你会不会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闻言,沈存希心里掠过一抹担忧,她会这么问,是心里的安全感遭受到了什么冲击吗?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知道不能再给她似是而非的答案,那只会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他打了转向灯,将车靠在路边的紧急匝道上,他认真地望着她,道:“依诺,我不会出轨,永远不会!”
他爱她,如果能戒掉她,七年来,他不会还是单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贺雪生看着他坚毅的目光,她的心逐渐回暖,她倾身抱住他,“沈存希,我害怕,我身边的人都变了,我以为绝对不会出轨的人,他却出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沈存希目光轻闪,所以这是她今晚闷闷不乐的原因?他说的绝对不会出轨的人,指的是谁?难道贺老已经把真相告诉她了?
可是看她的表情,应该不是知道自己身世的表情,那她口中所说的出轨的人会是谁呢?能让她这么慌张不安,再加上她早上的反常,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她身边的人能对她造成这么大影响了,除了最亲近的人,不作他选,所以这个人应该是贺东辰。
“依诺,也许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你不要担心,有什么疑问,你找他当面问清楚,不要瞎猜,无形中给自己很大的压力。”沈存希不想让她难过,想让她开开心心的。
贺雪生闭上眼睛,神情彷徨焦虑,“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相信什么?我甚至觉得我的世界很混乱,很糟糕,我看到的每个人,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沈存希终于明白,为什么贺峰与贺东辰明明那么渴望与依诺相认,却不得不拼命忍住。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崩溃过一次,当她觉得外面的世界不像她原来想象的那样,已经开始天翻地覆了,那么她的精神世界一定会再度面临崩溃。
她到底都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病,显然比他想象中更要严重。
他紧紧搂着她,不行,他一定要找人医治她,不能让她终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