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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看着一脸天真的钟灵,解释道:“灵儿乖,不要胡闹,爹娘生你,和生弟弟妹妹不一样。”
小姑娘好奇的眨着眼睛,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她或许是因为羡慕别的小朋友都有兄弟姐妹陪伴,但李慕应该如何和她解释,她其实是天地所生,并非他和女皇的心血结晶。
钟灵的灵智增长速度很快,但显然还无法理解这些。
李慕和女皇对视一眼,李慕面露尴尬,女皇捧着钟灵的脸,微笑说道:“灵儿不要着急,以后你会有弟弟妹妹的……”
得到了女皇的承诺,钟灵高高兴兴的跑去玩了。
长乐宫内,见女皇的目光望向他,李慕当机立断的说道:“陛下趁早打消这个想法,臣和娘子还没有打算要孩子……”
李慕和柳含烟以及李清,在未来的几年,闭关的闭关,忙于政事的忙于政事,就算生了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陪伴,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好,所以他们打算过几年再生。
钟灵的出现,最多算是一个意外。
周妩淡淡的瞥了李慕一眼,“灵儿是朕的女儿,她的弟弟妹妹,为什么要别的女人来生?”
李慕想了想,问道:“那陛下要自己生吗?”
周妩反问道:“你难道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和朕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拱手让给别人?”
李慕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说道:“不愿意。”
大周能有今日的盛景,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会愿意将之拱手让人?
萧家人是什么德行,神都百姓有目共睹,这天下若是再落到他们手里,李慕这几年为女皇打下的基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全部败光。
大周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好,东边有水族,南方是心怀不轨的诸国,西边幽都心怀鬼胎,北边妖国虎视眈眈,四面都有威胁,一旦大周内部败亡到一定程度,四夷必定群起而攻之。
这也是祖州中央王朝向来都不太长久的重要原因,四面都有强敌窥伺,一旦接连出现三代以上昏君,四邻是不会给中央朝廷机会的。
当外部开始施加压力,本就松散的内部,轻易便会被击垮。
关键的问题在于,女皇自己要生孩子的话,怎么生,和谁生?
考虑到群众的呼声,那么这个人选当然非李慕莫属,但这并不在李慕的人生计划之中。
周妩看着他,说道:“大周能够有今天,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帝气给谁,这不仅仅是朕的事情,也是你的事情。”
李慕哪里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道:“臣一切都听陛下的。”
周妩深思片刻之后,说道:“朕打算给我们的孩子。”
李慕摇头道:“灵儿的身份,陛下也知道,不仅是朝臣,恐怕就连百姓也不能接受大周的皇帝不是人类,这会让大周失去民心之基……”
李慕虽然自认为得到了百姓的认可,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大周可以为所欲为。
一个从古至今,就是人族做主的地方,绝对不可能让异族统领。
周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说的不是灵儿。”
李慕更加迷惑,问道:“除了灵儿,我们还有其他孩子吗?”
周妩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李慕怔怔的看着女皇,心中百般念头闪过------这算是暗示吗?
不,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赤裸裸的明示,甚至连明示都不能算,这是表白啊,女皇终于忍不住向他吐露心意了……
周妩继续说道:“只要取你的血脉,和朕的血脉融合,就能有一个同时具有我们两个人血脉的孩子,这样朕便不用再传位给外人,灵儿也有了弟弟或者妹妹。”
李慕恍然道:“原来陛下是这个意思。”
周妩看着他,反问道:“你以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做朕的皇后?”
李慕这次并未顺从女皇,摇头道:“陛下,这种方式,臣不能接受,臣希望臣的孩子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是他的母亲十月怀胎所生,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如果以后他也问我们和灵儿一样的问题,我们又该怎么回答?”
周妩胸口起伏,深吸口气之后,说道:“你在怪朕,你以为朕不想吗,如果你早一点出现,如果你当初坚定一点,没有被别人的美色所迷,又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她一甩衣袖,愤然道:“梅卫,阿离,陪朕去御花园散心!”
梅大人和上官离刚刚带着钟灵走进来,就又和女皇走了出去,小姑娘走到李慕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道:“爹,娘生气了,你快去哄哄她……”
李慕听得出来,女皇话语中浓浓的怨气。
可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迟到了,便是永远的迟到了,如果他先遇到的是女皇,那么现在他在大周,恐怕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父仪天下,万民敬仰。
但他先遇到的是柳含烟和李清,就注定不能入主后宫,如果再给李慕一次机会,他依然不会改变选择。
他蹲下身子,捧着小姑娘的脸,说道:“你娘还在生爹的气,你替爹去安慰你娘吧。”
钟灵认真的点了点头,便向御花园的方向追去。
此时才刚刚下朝,但李慕也没兴趣去中书省,走出长乐宫后,便径直离开皇宫,然而他刚刚走出宫门,便有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李慕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挑了挑眉,问道:“平王殿下,有事?”
平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要以为长得俊俏就能为所欲为,大周皇族无论姓什么,都不会姓李。”
李慕看了看平王,问道:“神都的谣言是你们散播的?”
平王并没有直接回应,冷冷道:“窃国之事,在大周不会发生第二次。”
如果萧家老老实实的,长则十年,短则五年,等到帝气凝聚,女皇就会还位于他们,和周家的多年争斗,他们会不战自胜。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别惹女皇。
李慕轻轻叹了一声,看向平王,问道:“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平王皱眉道:“你是何意?”
李慕懒得他答复他,径直离开。
平王虽然不喜欢李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极有手段,这种人不会莫名其妙的抛给他这样一个问题,其中必然有别的深意。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为此,他将萧家核心之人召集到一起,共同议定。
“这是李慕说的?”
“无头无尾,如何做解?”
““猪”之一字,定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是否有所指代?”
“他莫非在暗骂我们萧家?”
“他必然是知道,市井中有关他和女皇的传言,是我们暗中授意的。”
……
几人议论间,忽有一道声音从角落响起,寿王站起身,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在市井传李慕和陛下和谣言了,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住陛下的。”
平王道:“知道又如何,这本来就是说给他和女皇听的,他们君不君,臣不臣,难道就不怕惹天下人非议,倘若真的生下了一个孩子,会让大周贻笑万年。”
定王遗憾道:“可惜那些愚民,对于此事,竟然大都叫好……”
寿王重新坐回去,双手捂面,不知所言。
许久,才从指缝里传出他的声音:“如果这个问题有答案,那猪一定是蠢死的,它们蠢到自己弄飞了煮熟的鸭子……”
平王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寿王靠在椅子上,心累的说道:“显而易见,女皇无意皇位,她上位以来,重用李慕,攘外安内,凝聚民心,是打算尽早的凝聚出帝气之后脱身,而她允许三位王叔留在祖庙,就是打算将皇位重新还给萧家,你说你们何必多次一举呢?”
“你懂什么!”平王瞪了他一眼,说道:“周家数代人耗费百年时间,才窃国成功,她怎么可能轻易还位,我看她是想自己生一个,从此让大周皇室彻底改姓,如果她真的想传位给萧家,就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改变主意……”
“那要看陛下到底是大度还是小气,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件小事,让本来属于萧家的皇位没了……”寿王想到他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轻叹口气,说道:“很显然,陛下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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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皱眉看着他:“你又不是她,你知道她怎么想的?”
寿王重新捂住脸,说道:“我不懂,瞎说的,你们继续,我先撤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说道:“让人收拾收拾三位王叔的王府吧,我再随便瞎猜一下,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
寿王离开平王府不久,三位老者的身影从天而降。
众人从房间内走出,平王惊愕的:“三位王叔,你们不是在看守祖庙吗,怎么出来了?”
三名老者面色阴沉,中间那名老者开口道:“那个女人把我们赶了出来,她果然在觊觎这一道帝气……”
平王怔怔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浓浓的懊悔,喃喃道:“被他猜中了……”
那名老者问道:“猜中什么?”
平王脸色肃然,摇头道:“没什么,三位王叔,这下我们怎么办?”
如此大的事情,平王自然无法瞒过去,三位老者很快就得知他们被赶出祖庙的原因,平王府传来三人忍无可忍的怒骂声。
“气死老夫了!”
“这都被你搞砸了!”
“你真是愚蠢如猪!”
“你当向历代先王谢罪!”
……
李府,李慕踏进家门,柳含烟意外的问道:“你这几天怎么都回来这么早?”
以前是给女皇打工,再苦再累,李慕心甘情愿,这几天是给未来的萧家打工,李慕的动力自然没有这么充足,他从背后取出刚才在街上买的两束花,一束递给柳含烟,一束递给李清,微笑说道:“没有什么是比陪你们更加重要的。”
柳含烟和李清本来早就应该回宗门了,诸峰首座之所以能早早晋级第六境,虽然也和天赋以及宗门资源有关,但最重要的,还是刻苦的修行。
李慕用各种借口强行留住了她们,总不能让她们在家,自己整天泡在宫里。
他握着两女的手,说道:“我晚些时候就和陛下请一个长假,天天在家里不出去了。”
两女听着虽然欢喜,但本就喜欢胡思乱想的柳含烟,想起一个事实,心中未免又多愁善感起来,惆怅说道:“我们现在虽然能够在一起,可百年之后,不管是我,清妹妹,还是小白和晚晚,都没有办法再陪你了,你不如趁早找一个实力和天赋都比我们好的,能陪你一生的人。”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现在才二十多岁,处于人生最美的一段年华,心中却想着一百年后的事情,李慕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很久,说道:“为什么要找实力和天赋都比你们好的,到时候,我还可以选择十七八岁,年轻漂亮的姑娘……”
柳含烟愣了一下,随后纤纤玉手就放在了李慕的腰上,咬着银牙:“我让你年轻漂亮,让你年轻漂亮……”
李慕握着她不安分的手,说道:“不找年轻漂亮的,一时半会,你让我去哪里找实力和天赋比你们好,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李府的院子里,空间一阵波动,周妩抱着钟灵出现在这里。
她放下钟灵,准备回宫,目光一扫,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她,淡淡问道:“你们看朕做什么?”
柳含烟站起身,说道:“陛下来送灵儿?”
周妩微微点头,说道:“灵儿交给你们,朕回宫了。”
柳含烟看着她,忽然道:“马上就吃饭了,陛下一起吃过饭再走吧,灵儿应该也想要你留下来的。”
钟灵愣了一下,然后就抱着周妩的腿,高兴说道:“娘,留下来吃饭,梅姑姑和离姑姑也一起……”
女皇虽然未必会听柳含烟的,但却会满足她女儿的所有愿望。
所以她不仅自己留了下来,还让上官离和梅大人也一起过来。
吃饭的时候,柳含烟主动的为女皇夹了一块鱼肉,微笑说道:“陛下尝尝这个,这是臣妾亲手做的。”
李慕差点被一根鱼刺卡住喉咙,柳含烟和女皇同屏出现时,虽然不像女皇和幻姬那么火药味十足,但气氛向来都冰冷到了极点,用如坠冰窟的形容也不夸张,柳含烟居然主动给女皇夹菜,李慕的第一反应是他疯了。
面对柳含烟主动释放的善意,周妩很快做出回应,她尝了一口鱼肉,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知道你琴艺无双,没想到你的厨艺也这么好,比宫里的御厨也不差了。”
梅大人和上官离对视一眼,她记得很清楚,在陛下还是太子妃时,三人一起去听柳含烟弹奏,自己夸她的琴艺高,陛下的评价是“不过如此”……
柳含烟也接着说道:“第一次见陛下,臣妾就在感叹,神都竟然有如此美人,让臣妾自惭形秽……”
低头扒饭的晚晚抬头看了小姐一眼,很快又低下头。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年她夸赞那位姐姐漂亮的时候,小姐说的是“也就那样”……
柳含烟和女皇居然互相夸赞了起来,李慕看着这一幕,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