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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连退了几步后,就谨慎的打量起周围人的反应,他也唯恐自己引起他的关注。因见大家泰然自若着,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方天才安心的嘘了口气,随即他便伸手抹了一把因为紧张,而流了一脸的冷汗。
这在厅堂实在不小,虽然已经有近百人围站在大正王身边了,外围仍然显得有点空旷。方天这会儿也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对方天来说,离得远些还是要安全不少的,最少这处就比里面的气场要小不少。方天觉得连自己快要跳也胸腔子的心脏,这会儿也安静了不少。心一静下来后,方天就想起自己的处境来。
站在这里后,方天也有点明白书中所说的“大隐隐于朝”的意思了。
这里其实已经也算是一个朝会,这里有一堆的大人物,最上面的就是大正王了。所有的人都要看大正王眼色行事,然而这会儿大正王眼里就只有一个李干。身负为法家正名使命的人是李干,李干眼里也只有大正王,说服别人的目的还是要打动大正王。这样一来,方天这样的小人物在被扔到这里后,也就毫不起眼了。
而你再看下方的群臣们,他们的眼里也就只有大正王和李干二人,更没有一人会注意到方天。
方天小心的看了下大家的严肃的神情后,才欣然自得的想,这下我方天就在这个朝会里“大大方方”地隐身不见了。
方天的心里尤自暗喜着。
这会儿方天是即得意于自己的无敌舞步,又得意于自己得以成为大隐于朝的“隐士”。很快方天的双眉都直接挑成了一个倒八字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后,方天才抬起手来,轻抚起自己的下巴来,仿佛自己的颌下,也如同他爹那样,有几束招摇地青须。
方天一边摸着光滑的下巴,一边得意洋洋地想着,哥哥我这会儿也算是到了“大隐隐于朝”的境界了吧?
感觉得自己已经处于“隐身状态”的方天,又开始好奇起想看一下红月王国的朝会是怎么个样子的,这个朝会有没有可能与他看过的宫廷戏一样?方天仍然一幅鬼头鬼脑的模样向四处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了,方天看到大正王左手下方众位大臣中,站在最前方的一位大臣如见鬼神般地瞪视着自己。这位大臣双目凶光赫赫的,他如剑般的目芒,竟刺得方天脸上也是一阵阵的灼烧起来。
被这等目光一瞪,方天竟站立不稳,登登登的又连退了几步。
不得了,这人可不正是爷爷方万胜么?
方天转头看见爷爷瞪眼怒火四射的盯着自己,方天一时竟也是吓得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这一眼之下,连自以胆大包天的方天也险险地就是一声尖叫脱口而出了。
方天苦笑一下,微伏了一下身子对着爷爷那处深深的作了个揖。随即方天就看到爷爷先是对着自己又是一瞪眼,随即再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就扔下方天不理,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去了。
见爷爷不理自己了,方天有些傻眼。
再看别人,也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方天一时也不明白爷爷的意思。
方万胜对着方天摇头,当然是让方天再不要乱动了。可方天呢,本来就年轻,又没有出入过这种场合的方天却认为爷爷是摇头是表示对他的处境表示无奈。。
看到爷爷闭目养起神来,方天还以为爷爷是说帮不上自己的忙了。眨了眨眼睛后,方天就又一次展开了他“独步天下”的舞步“电步”,又自以为是地“悄无声息”地一个转身,就转到一处柱子后面,然后方天就自得其乐的斜倚着柱子,如同看大戏般看向厅堂之内。
方天自己的六识就很强,但因为修为不足,加之方天又没有与太多高明的修者相处过。是以方天根本就不知道这大殿内众人都是何等功力的修者。
要说这座厅堂内,境界最高的修者就是大正王了。
大正王早就是元婴中期境界的高手,再加上他修练得有秘术神修术,他的六识又是何等敏锐的?这座文圣院虽然有数里大小,但其内但凡是有点风吹草动的,那里能躲得过大正王的六识?就算厅堂中的一众文臣,他们确实大多是没有修练过的文人,另外其中还有一些武者。但这些人也不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只要想想,就连李干这样的文人都是筑基期高手,就可知众臣的情况了。更何况在厅堂里可还有着五、六个各修真世家的家主,这些人那个又不是快要达到筑基期顶峰的高手人物?
方天这般左顾右盼,贼头贼脑的模样其实早已经落在了众人的眼中了。就连正襟危坐的大正王也险些被方天的这幅样子逗引得快要忘记国家大事了。
方天现在的这幅样子十足像个逗笑的小丑。
红月王国立国三十余年,那里有人见过像方天这种即兴表演的?更难得的是,这小子还在那里洋洋自得的,直如掩耳盗铃般地秀着他的表演,也算是出尽了洋相了。
方天这会儿却是仍不自知的自以为大隐于朝着,还在得瑟着呢。
大正王早就被方天引得灵识出体,一直好笑的打量着方天的一举一动。这个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孩童(因为锻体术,让方天的年纪看起来较大),此时已经吊儿郎当地斜倚在柱子上还带着看戏的神情看向各处。当大正王看到这里后,他险些连话都要忍不住说错了。这个场合下,大正王又那里能笑?他也只能干瞪着眼,凭着元婴高手庞大精纯的功力支撑着。大正王急速运转着周身灵力强忍着笑意,亏得他自制力惊人,心神更是稳入山岳之重,这会儿他也还是意识到法家之说的重要性。他要以大局为重的,所以还暂时还顾不上方天这个小角色,也只有由这小子去胡闹了。
方天却仍自不知,他只是在想,也不知为什么,这厅堂内好像没有一点戒备森严的样子。即然大正王在这里,那么柱后为什么会没有刀斧手这一类人物啊?
方天不免心里也暗自腹诽道,这啥大正王,那有俺们那里的秦始皇那么讲究?
说到底方天也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因为心里已经很放松了,他就靠着柱子听着李干的高谈阔论。一边听着方天也考虑着要如何脱身。至于他答应李干的要在辩论上帮李干一把,助他一臂之力的诺言,方天也早就把它们抛在脑后了。说起来什么也没有方天自己的小命要紧些的。
李干此时似乎也有点紧张,他抬头拱手一礼,朝四周做了个环揖才声音略有些嘶哑的说道:“我李干本是大河国人氏,这些年来,干游学六国,观六国之朝政得失,深觉如今言政者多,治政者众,而民从者甚少。干自奉法家之说后,遂已研习经十余年,终有管见………”
“此番能得大王及众位大人的指点,实也是干平生幸事也”。
回了口气后,李干又接着说:“论法,臣愚见如下“…..法莫如显,君无见其所欲。去好去恶,臣乃见素;…………。”
李干的一席话说得大正王也是点头赞叹不已:“贤哉斯言,可是人各有其喜好,如何才能使百姓安定,王国富而足用啊?”
李干稍思索了一下,就缓缓答道:“一手独拍,虽疾而无声;事有举之而有其败,而贤其毋举之者;………且夫物众而智寡,寡不胜众,智不足以遍知物,故因物以治物……。”
大正王听李干说到这里,不由更是频频点头。
大正王又抬头遍观众臣后才沉声说道:“众卿以为李干之说是否可行啊?众卿可还有何高见?”
众臣逐一发言问难,奈何李干也是饱学之士。因为历年来的游学,让李干对百家之言也算是很了解的,加上昨日李干又与方天交谈了半日,对于这些诘难,李干也是有了不少准备。因为方天的话,许多李干本也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也都有了新解释。在众臣的诘难下,李干竟也不慌不忙地平心静,却言语如刀的逐一回复着,虽然面对众臣的不断诘难,李干仍显得十分镇静自若。
众文臣纷纷站出诘问,又逐一退下无语起来。
众臣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一位老者。
老者在众臣看过来后,也站起来微微一笑的对大正王躬身一礼后说道:“老夫孟宗贤,见过大王。”
大正王听得老者报名后,也是不由站起身来,他看着老者惊问道:“孟夫子何时入我红月王国的?为何本王不曾听闻此事啊?”
这老者拱手淡笑着回道:“老夫月余前曾听闻贵国有《百家治国论》之辩,老夫不由心痒难挠,如此盛事,老夫岂能错过?这是就跟着门下弟子们一起来了。有不敬之处,尚请大王见谅。”
一边有几位大臣,想来就是这孟夫子的学生弟子,见大正王有些失态,几位大臣也都站出来对着大正王连忙躬身请罪不已。
大正王也忙掩住讶色,大笑道:“哈!哈!哈,诸位大臣都别急着请罪,难得孟夫子前来我红月王国,今日中午孤要与先生同醉。”
大正王转身盯着一位大臣问道“文叵勤,太常寺可有准备?”
站在队列前方的一名官员,正是太常寺长卿文叵勤。
见大正王看向了自己,文叵勤也走出队列,对着大正王拱手回道:“回大王,太常寺早已准备妥当了。”
大正王又向另一人看去,这位光禄寺的礼部尚书田平同样出列拱手道:“光禄寺也已准备妥当了,只等着大王吩咐。”
大正王这才点头笑着说道:“孟夫子不远万里而来,今日就由孤做这个东道好了,哈!哈!哈!”
老者也拱手对大王谢道:“多谢大王垂爱。”
礼毕后,老者才淡然一笑转望着李干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先生何其重利乎?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三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正其义则不谋其利,明其道则不计其功,先生尚识义乎?………….。”
斜倚在柱上的方天一听到这,就知道,这是后世有名的:“义、利之争。”
于是方天也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自古至今对于法理与道德何者为重的争论就没有停息过。而且还因为法理与道德的争论发生了许多流血纷争,这个道理几乎就没有人能说得清过。无数今古哲人们穷辩一生不能辩明法理与道德的关系。
方天按现代人的眼光看,道德与法律应该并重才是。
可古人治国却非要分个是非出来。
听到这位孟夫子的谈话直指核心后,方天不由得也对他生了敬佩之心来。
但是敬佩归敬佩,方天敬佩的是此人的学问,并不是他的理论。在这个世间有几个人是君子?义、利之争看似应当以义为首,才能为众人所接受,如果仅以利去衡量得失的话,不管怎么说,首先孟夫子这一关就没得过了。
方天也很明白,治国者往往会要求非此即彼,统治阶级对于如何治国的理念是很看重的,从没有站在中间左右缝源的人能说服别人的。
一想到这里方天也觉得心中十分无奈,方天也苦思起如何解决这个争端了。
李干也是一位很出名的学者了,然而此时的人还没有到达能辨明“义与利”关系的地步,他们的思想是有局限性的。由此也可见孟宗贤的学识思想,实在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他已经算是站在了此界学术的巅峰处了。
被孟宗贤这一问,李干一下就哑了。
李干本就在听了孟宗贤的名头后,就惊住了。又听到孟夫子问到了他也甚不明白的地方后,李干虽然沉稳,却也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然而他李干又不甘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机会可是为法家张本的唯一机会了,李干又怎容其有失?
李干有些发愣地站在堂中思忖了片刻后,他就转身对大正王拱手说道:“臣李干才疏学浅,学问更不及孟夫子学识渊薄。不过我法家也还有高人,方天方公子,乃李干之师也,李干可否请出方天方公子,为大王及孟夫子解惑?”
“哄”
李干的话一出口,只听得大堂已经要乱做一团了。
就有一位大臣挺身而出,指着李干喝斥道:“大胆李干,文圣院乃神圣之地,岂是任谁都能来的。”
这位大臣一现身阻止,就又有一位大臣起身道:“孟夫子来得,方天怎么就来不得了?”
两个大臣杠上了之后,随即就有几个大臣参予了进来。很快双方就因为互不相让,开始撕掳了起来,宫内渐渐就要乱作一团了。
争吵良久之后,大正王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了,就见班前一老者咳嗽一声站出来,于宫中央对座上大正王一拱手说:“大王,臣有话说。”
大正王沉着脸一挥手,“讲来!”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胡正远。
就见胡正远看了下四周,周围众官见老尚书这时挺身而出,就有些不敢吭声了。胡正远老尚书别看人看起来满面红光,可实际上此人威严甚重,而且颇有酷吏之名,看到这一位出来了,百官也不由声音渐低,齐齐站定等着胡正远说话呢。
胡正远在殿内声音小了下来后,也才微一拱手对脸色不豫的大正王说道:“大王,即然这方公子能得李干的推崇,想必其人也是有些才学的,何不召他前来应对,以免今后有人说我等听不得人言?”
说到这里后胡正远还是转头笑看着孟宗贤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孟宗贤点头笑着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胡大人说的有理。”
大正王招手唤过一太监低语几句,太监即走向前数步,问明了李干方天何在后,这个太监就一脸古怪的走前几步高声宣道:“大正王宣方天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