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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梨打量的看了一眼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这位是·····?”
彩云腼腆的笑了笑,那书生便拱手道:“我是汪清秋,我也一心想要求娶彩云,只是奈何张家嫌弃我穷酸,实在不愿意把彩云嫁给我,如今想要将彩云许给一个糟老头子当个没脸的小妾,眼看着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想着带着她逃跑,可没想到·····”
香梨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她娘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的。”
顺便打量了一下那书生,脸还算是清秀,年纪轻轻的,身上的素袍还打了几个补丁,想必是家境不好,也难怪了马氏不乐意,女儿卖去当小妾赚二十两,嫁出去能拿几个钱?
彩云也是揪心,气恼的道:“反正我死也不嫁给那糟老头子,当妾都得被人戳脊梁骨了,他们丢的起这个脸,我丢不起!反正我就是要嫁给清秋,若是不成,我吊死了去,到时候让他们送个尸体过去好了。”
听着这话,香梨反而觉得彩云倒是个有骨气的,比起那些只会乖乖等死的人好太多。
“那你们打算如何?”香梨问。
“我打算先带彩云去见我爹娘,允许我们成亲,然后我好好考功名,等我日后高中了,彩云爹娘肯定也会同意我们了,”汪清秋正色道。
“我们明日一早就偷偷的出村儿去,今日打扰到你了,真的很谢谢你,”彩云感激的道。
她被逼到李香梨家门口的时候,心里其实很绝望的,毕竟她娘跟李香梨这么大的仇,她也许看到她就直接轰人了,但是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好拍门求助,却没想到,她这么好脾气,全然不是自己娘平日里骂的那般。
香梨点了点头:“没事儿,我这儿空屋子也多,你们住一宿,明日一早再走,夜路也不安全。”
香梨心里记恨谁,针对谁,从来没有连坐一说,彩云这人从前接触不多,她跟马氏的仇自然不会牵扯到她身上来。只是心里倒是诧异的很,马氏那样刁钻刻薄的女人,生养出来的闺女反而一身傲骨,没掉钱眼儿里。
次日一早,香梨便去村口探了探情况,马氏已经没在那儿守着了,他们家也不是闲着没事儿的,怎么可能一个劲儿的守在那儿?
彩云和汪清秋趁机就溜走了。
马氏气的半死,在屋里骂的昏天黑地,大石实在是受不了了,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别吵吵了?她跑都跑了,现在还能咋办?你也不想想,刘老爷那彩礼钱都送来了!”
马氏指着大石的鼻子臭骂了起来:“还不是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被人吓一下就灰溜溜的跑了,现在把活生生的人给放走了,你说能咋办?”
一边说着,便坐在炕头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哎哟这可咋办啊,我的银子啊!”
大石气的蹲门槛上坐着去了,懒得搭理她:“还能咋办?人都跑了,把银子退回去呗。”
马氏一拍桌子:“不成!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能就这么白养了?呸!我知道,她肯定是跟着汪清秋那个穷小子跑了,我非得把她给逮回来不可!”
“你哪儿知道她在哪儿?”大石气恼的道。
“她在哪儿不重要,汪家总跑不了吧,咱们就去汪家闹,说他们抢了我闺女,臭不要脸,看他们还有脸没脸!”
马氏说干就干,直接撸起袖子就冲了出去。
次日,佟氏趁着在河边洗衣服的空档儿,就跟香梨叨磕起昨晚的事儿来了:“昨儿马氏的闺女彩云跑了,听说好闹到你家来了,那疯婆子骂真难听,我睡着觉都给吵醒了,彩云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娘。”
香梨摇了摇头:“什么样的娘能由得自己选的?可这嫁娶之事,自己总得有点儿选择权吧,她娘这都要把她给卖了,她不跑才怪了。”
“哎,你咋像是很清楚一般啊,你从前跟马氏他们家可没啥来往的,”佟氏诧异的道。
香梨勾唇笑了笑,凑到了佟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佟氏惊呆了一般:“原来她昨日真的在你家!”
“那是自然,马氏把村口都堵了,就追在他们后面,她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拍我的门,我就帮了她一把。”
两人正说着,便见前面似乎又有人议论了起来:“这回马氏可真是要气死了,这‘大好的亲事’,奈何新娘子跑了,听说还是跟着一个穷小子跑的!别说到手的银子飞了,刘家那边就不好交代,人家那大户人家,哪儿那么好说话。”
“哼,要她再得瑟!前些天不是挺能耐的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现在也是活该!我就等着刘家上门弄死他们!”这般阴毒的诅咒,自然是出自郭老太了,上次的仇她可记着呢,巴不得马氏倒霉,如今一听说彩云跑了,恨不得拍手叫好!
香梨和佟氏听着这话,只当没看到,干脆的避过去了,正打算离开,谁知一个妇人便道:“哎哟,这可不一定啊,马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彩云给跑了,我今儿一大早的就看到马氏和大石抄着家伙往溪水村去了,我正纳闷儿呢,就听着她嘴里念叨着,要去溪水村闹腾,非要将彩云给揪回来不可。”
香梨心里咯噔一下,这马氏若是真的去汪家闹,汪家真的不占理,到时候彩云肯定得出来,不然汪家全家都得被戳脊梁骨,这事儿说大了,那就是拐带。
“完了完了,这下恐怕难收场了,”佟氏连忙道。
香梨正担心呢,便见马氏揪着彩云的头发一边打一边骂的往前拖:“你个没脸的小贱蹄子,还敢给我逃跑,看着我去汪家闹,你才坐不住自己出来了,怎么?这么担心那小子?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谁给你的胆子,啊!”
一边说着,便打的更凶了,彩云的头发都被抓掉了一把,披头散发的被马氏给揪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