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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幸川的大名在A城教育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来，他从小学到高中，所有考试蝉联第一，是名副其实的学神；二来，他爸是首富，人脉关系复杂，不说每个人都想巴结他，但老师们和领导们肯定得要小心伺候这个孩子。
然而他这次调考成绩，令一中所有老师都感到一言难尽……
一中这一届高三年级一共有1200余人，463这个名次，对于普通成绩的学生而言，还算凑合，上一本有点悬，家里有点钱的话，送到国外，也能去一个全球排名前100的大学吧。
但这不是骆幸川应该走的路。
一中的成绩单上报这么晚，也是这个原因，上到校长，下到任课老师，大家都不相信骆幸川考得这么烂。
大家把他的试卷仔仔细细检查好几遍，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班主任王志伟吊丧着脸，骆幸川考得辣鸡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段昱初也退步到30名开外？！
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还告诉他一个悲惨的事实，这次调考，中心区的第一名出自八十七中的学生，那个学生考了715分，而他们学校第一名苏子沐考了693分。
工作人员明白王志伟深受打击——因为他自己也接受不了，他安慰王志伟说，“这次调考命题难度比较大，能上680分，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学生，693分在全市范围内都是佼佼者，八十七中这个情况有点问题，我们还在核实当中，你先不要着急。”
王志伟也觉得有问题，一中基本上垄断了优等生生源，不可能有漏网之鱼被八十七中捡到。
“我能看看那个学生的各科成绩吗？”王志伟问。
“可以。”
工作人员把叶棠成绩单单独发给王志伟，他还有保护学生隐私的意识，隐藏了她的名字。
……
每次大型考试后，一中都会在布告栏张贴榜单，公布前500名的学生名字，以及单科考试的前三名。
中午趁大家都去吃完的时候，老师犹犹豫豫的把红色的榜单贴出来。骆幸川和段昱初双双考砸的消息便飞速传遍全校。
“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还是榜单排序出问题了，骆幸川的名字在最后？”
“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比学神考得还好！”
“他真变智障了？！我一直以为是大家打趣开玩笑的。”
“段昱初考得也很差啊，是不是被他家百货公司丑闻影响到了？”
“哦了，他终于不是万年老二了。”
“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
……
榜单前面围满了前来看成绩的吃瓜同学，高一高二的学生也跑来凑热闹，以往发榜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相比骆幸川和段昱初滑落神坛的大瓜，第一次登上榜首的苏子沐却没几个人关心。
苏子沐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站在人群后面，仰头看到自己高高挂起的名字，耳边是同学们恭维祝贺声，心里忍不住的惊喜和得意，她居然能压过骆幸川和段昱初，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苏子沐实质上是一个现实、要强且功利心很重的女孩，虽然她喜欢骆幸川，但她的喜欢终究没有她的成绩的重要。她不会因为骆幸川，把第一的宝座拱手让他。她想，她成绩好，是她的闪光点，骆幸川是不是会喜欢她呢？
但她脸上却还是做出很忧郁的样子，与同学议论骆幸川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不止是谁叫了一声，“哟，段少爷也来看榜啊？”
所有人立刻回头，看到了段昱初，他的面色很难看，微微低着头，脚步急促的从公告栏外面走过。
段昱初这种等级的学霸，对考试心里都有底，这次考试结束，他就知道自己考砸了。不是题目难不会做，而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考试。
昱初百货的丑闻不消停，他家里持续低气压，他爸爸焦头烂额，免不了对他和他妈妈发脾气。
在学校里，每个同学看他的眼神也都怪怪的，有讽刺，有看笑话，甚至还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找他退货？！
他只是一个高中生，又不是昱初百货的负责人，公司出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打开互联网，铺天盖地都是指责昱初百货的新闻和视频，曾经他为这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百货公司为傲，现在他却觉得抬不起头，仿佛这些骂声，都是在骂他本人。
段昱初上午就知道自己的分数和排名，他不是来看榜单的，公告栏在学校食堂回教学楼必经之路上，他只是路过……
他脚步更快了，恨不得小跑着离开。
“昱初，”他身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叫唤。
段昱初不回头就知道叫他的是明雪，他眼里划过一阵厌烦，转身望向对方，“什么事？”
或许是因为他的确心情糟糕透顶，又或许是因为他烦透了明雪，这次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明雪明明看到他的冷脸，怔了一下，但还是走上前，“只是一次模拟考试，不用把成绩放在心上。”
“我不需要你这种只考三四百分的人来安慰我。”
女孩美丽的脸庞有些无措，段昱初以前对她说话都是和煦的，从来没有如此刻薄过。她没说九月调考，她考了505分，是她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一次，排名455，在骆幸川前面。
“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受一点，不要被旁人的言论影响。”
“呵呵，”段昱初冷瞥她，“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能好受一点。”
明雪的脸更苍白了，她今天用了美白的粉底，显得毫无血色，
段昱初继续嘲讽道，“我家现在遭遇轩然大波，那些平时与我们交好的家族企业，却没有一家站出来帮我们摆平事端，都是作壁上观，明哲保身，可能还暗自看笑话。你们明家也是其中之一。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看来也就是说说而已，我不需要你在我这里耍嘴皮。”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把明雪扔在原地，他分明就是把火气撒在这个女孩身上。
明雪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