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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莉月被齐香扇了一巴掌,整个人呆怔在原地,捂着自己被打的侧脸,惊讶瞪大眼睛,眼神移到一旁的用帕子捂嘴的人,自觉大庭广众之下被欺辱,丢了脸,跌了分,火气一下子腾地上去,不由分说冲上去,再也顾忌不到自己小姐形象。
齐香也不惧,母鸡护崽挡在柳清菡面前,撸起袖子就跟吴莉月推搡起来,吴莉月的闺中好友怕自己吴莉月受欺负也纷纷上前,其他的小姐夫人也是上去劝架,场面一时混乱。
一旁伺候的小厮和丫鬟看到场面失控,拉又拉不住,立马转头去告诉隔壁的顾青。
顾青正在宴客,大家喝的酣畅淋漓,觥筹交错的,突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声喊道:“老爷不好了,隔壁打起来。”
小厮这一话让大堂的热闹有一阵的寂静。
顾青的酒盏砰的放下,微微洒出一点酒渍,阴沉的眼眸瞧向小厮,丰润优美的嘴唇抿起,微蹙眉头,也不知道这小厮是哪个教的如此不知礼数,没看见他正宴请客人,眼眸飞快闪过不快。
那小厮只觉得后劲一凉,还好顾青顾忌这时还在酒桌上,并未有说其他话,倏忽站起身来,跟在场的客人告饶查看。
他交的朋友有达官显贵也有好热闹的纨绔子弟,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哪有不去凑热闹的。
“仲礼,你一个人去估计够悬,我们哥几个一块去看看。说不准还能帮帮你。”安城跟几个纨绔子弟对了对眼色,笑的那叫一个畅快,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顾青心下更是厌恶的看了眼那名小厮,面上却是一脸和善,言笑晏晏的,他那里不知道安城这几个的尿性,一看他说话就坏了。只好带着一大群的人走过去。
打架的也就齐香和吴莉月两人,吴莉月的闺中好友让柳清菡趁乱扎了微量麻醉剂的银针,一个个打架根本使不上力气,而吴莉月是娇惯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打不过做过农活粗话的齐香,齐香要不是被旁边的小姐夫人拦住,吴莉月早就鼻青脸肿了。
因为人多,看上去场面有点混乱,这还是柳清菡控制的局面,这不,她毕竟是来别人家做客,不是来砸场子的。看齐香没有落下风也就没有出手的打算。
一大群闹哄哄的大老爷们过来的时候,小姐夫人们还胶着着,看见顾青一个个立马往后退,打架说出去毕竟名声有碍,谁也不希望牵扯到自己。
他们一过来,哄拉的一大圈人散开露出里面正在打架的几人,也就是齐香和吴莉月互相斗殴的两个主角,还有围在外头的柳清菡和吴莉月的好友。
虽然场面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看,但也比刚刚一大群人的场面来的好看的多。
“你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下贱胚子,本小姐饶不了你。”吴莉月被齐香大手劲掐的很痛,被她压在身下叫嚷,又冲一旁的好友道:“还不来揪这小贱人下去。”
“顾,顾公子。”吴莉月的好友呆愣的看着前面。一脸怒容的吴莉月就跟被人从头到脚浇了冰水一样,僵在原地,就连齐香也忘记打了。
“吴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顾青冷冰冰开口。
吴莉月看自己怒骂的样子估计被顾青看去本是心里一咯噔的,慌得不行花容失色,立刻想起来是齐香这小贱人主动打她现在更是压着她打,委屈巴巴的想要跟顾青撒娇诉委屈,不想被顾青冷声质问。
说来也是吴莉月骄横的性子众人皆知,再加上她虽然是被人压着打,深受柳清菡言传身教的齐香自然是挑着看不见的地方下手,也就把吴莉月的头发发饰弄乱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还是没有被波及。还有吴莉月三个好友围在齐香和柳清菡周围,怎么看怎么是柳清菡那边落下风是,受委屈。
柳清菡急忙过去拉开齐香,心疼万分撩开齐香的带着微微青紫的脸蛋,用手帕想要擦污迹又怕弄伤她。
“顾公子,我们还是不在这里待着给你惹麻烦了。”柳清菡跟顾青欠身福了一个礼,她本来生的一副芙蓉面貌,杏眼水灵灵的,琼鼻小巧,嘴唇殷红。做出哀伤样子更是漂亮的的令人怜惜不已。
绾了一个堕马髻,头发全部盘起来,形如马肚,在鸦鬓穿过粉白丝带,斜插上一根蝴蝶串珠簪子,头顶的云鬓插了一根光溜溜的白珍珠簪子。外面罩着的红色袄子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就跟瓷器一般精致。
尽管在场美人诸多,姹紫嫣红,丽色缤纷,也丝毫掩盖不了柳清菡身上的光彩照人,甚至站在柳清菡身边的吴莉月和她的好友也算是难得的美人。被她一衬不仅黯然失色还显的有些媚俗。
凑上来的纨绔公子早就注意到场上的一个绝色丽人,一个个眼睛忍不住瞄向她。如今柳清菡走出来说话,软糯的嗓音听在他们耳里,痒在心里,那些人目光在她身上更是移不开了。顾青一看他们这般放肆目光,微微咳嗽,不悦又不留痕迹的提醒。十分后悔带他们过来。
“你们打了人还想走?”吴莉月尖锐叫起来,她注意这样对她形象有影响,稍微放低了音量。
柳清菡真想要对这姑娘的智商叹气,对着自己心仪的人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在宫斗里活不过一集,宅斗里更是分分钟钟的炮灰。
“不然这位小姐好有什么见教?”柳清菡跟齐香走了好几步,听见吴莉月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头上的蝴蝶串珠一摇一摆在鬓间,美得动人心魄。
“顾公子你可要帮我惩治了这个女人,我不过是揭了她的面纱跟她开个玩笑,那粗陋的女人就不由分说的打我。”吴莉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冲过来跟顾青告状,头发凌乱,面容恼怒,声音尖锐,就跟个疯子似的。
众人纷纷觉得这吴员外也太不会教导女儿了,跟吴莉月疯婆子比起来,柳清菡不像是农家女,倒像是一个礼数周到的千金小姐,一举一动无不优雅。两人形象高下立判,看的一旁的吴莉月的好友慢慢退开,像是要扯清楚关系。
“吴小姐,谁是谁错你我心中肚明,众人也有眼睛看着,吴小姐不需要再不依不饶的仗着身份欺辱人。”顾青经常带有笑意的俊脸也有些不虞之色,语气冷淡:“柳姑娘和齐姑娘是我顾青好友,既然吴姑娘看不惯,顾某也就不久留吴大小姐,阿财送客!”
顾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莉月哪想到顾青会这样对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眸带泪,继而是被大庭广众之下送走的羞惭,气恨看了眼齐香和柳清菡,也不需要那小厮带路,袖子一甩,人急匆匆往外跑。
她一走,柳清菡和齐香也走了,众位小姐和夫人纷纷告辞,正和顾青的意。
“那姑娘是哪家的?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安城眼神还望着柳清菡走得那个方向。一个个的纨绔子弟也是色眯眯的,看的顾青莫名来气。心里冷哼一声,干你何事。
只是面上喜怒不形于色,敛去眼眸的冷意,状似笑着说道:“你们没看见她的发髻已经嫁了人了,还敢来肖想?”也不知道骂他们还是说自己。
“嘿,顾兄,你这就不懂了,这女子生的那叫一个美若天仙,如此佳人哪里好错过,若是夫家普通……”一个纨绔子弟笑的不怀好意,笑意大家那里看不懂,就是若是夫家是普通人,像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强取豪夺这些事情也不算新鲜。
“不可,这女子跟林知县有些交情。”顾青这样一说,其他的纨绔子弟瞬间意兴阑珊的摆摆手,也接着一个个告辞。等他们走后,顾青眼神霎时间冷下来,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顾青吩咐贴身小厮把刚刚传消息的小厮发卖了,心里记恨安城,日后如何给安城使绊子弄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自是不提。
顾青看上去是个浪荡子,实则鄙视那些守着家业无作为的人,是个狠角色,在跟狐朋狗友玩闹的时候,头脑依旧清晰把生意敲定,看上去仗义和善,实则要是有人触及他的利益,也不会心慈手软,相反睚眦必报的很。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也没有想过做好人。
“她们现在在何处?”顾青问道。
“应该是在暖阁。”贴身小厮安财带着顾青去后院一处暖阁。
顾青稍微查看自己上下,才抬脚走进房间,齐香捧着手炉看窗外梅花,柳清菡正在摆弄白色瓷缸里的红梅。看见顾青过来,讪讪丢开梅花。
“这儿的红梅是刚刚摘得,你要是喜欢待会儿还可以去院子里摘一些。”顾青走到柳清菡跟前。
“你怎么也来后院了?不是正在宴客?”柳清菡疑惑道,忽而想起什么,不好意思道:“不会全都走了吧?”
顾青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娇憨的模样,往常都有些盛气凌人,焉坏的不告诉她根本不干她的事情,他早就想要遣送他们走了,图个耳根清净。故作迟疑。
“我们没想要砸你的场。”柳清菡把我们很克制这句话咽下,不过怎么说,宴会也是因为她们的闹剧解散的,一看顾青就是喜欢热闹的,人家好心请你来做客,赏梅,结果好事不干,破坏人家的宴会,她要是再说出那话来自己都要骂自己不要脸了。
“其实,不妨事,这宴会每年都有,我早就厌烦了。”顾青看她实在内疚,拿捏尺寸安慰,看在柳清菡眼里更是人家大度,不仅不责怪还怕她内疚安慰。
“院子里可不止红梅,还有白梅,你们要是现在方便,不如一道去赏梅如何?”顾青询问道。
两人自是同意了。柳清菡去了才知道,刚刚的那个小厮一点也没有说大话。一大院子的交错纵横的素雅的白梅和美艳的红梅,错落有致,红白交错,晶莹剔透,馨香扑鼻。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白雪,有时候远远看去,白梅和雪融为一体,又大不相同,和鲜艳欲滴的红梅相映成趣。
柳清菡和齐香穿梭在梅花丛林里面,就像是身处冰雪世界,眼睛不眨的瞧着面前的景致。顾青看多了这样的景色也没有觉得如何,反而是柳清菡喜笑颜开,面如芙蕖的容颜,比枯燥的景色来的鲜活,在梅花的映衬下更加鲜研动人,他的眼眸若有似无的放置在柳清菡身上,就像是欣赏美景似的。
柳清菡真觉得来这趟很值,在现代先不说有这样的天然景致,就是有那得费多少钱,也就那些千万亿万的富翁享受得起。不过在古代能有这么一个梅庄子,也不是非同一般的事情,更能看出顾青不是一般的有钱。
放到现代来说,顾青大概就是那种自己家里有钱,自己还非常有能力的有头脑的富二代,以前自己估计再努力工作升职都几乎不能接触这类人。
哦,不对,说到富二代,私生子应该算吧。她想起自己悲催的好友就叹了口气,他也勉强算个没有实权挂名的富二代。还是因为阻止他打架,她才莫名穿越到古代,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会跟着她一块穿越了吧。
不过这穿越的几率太小,估计这货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不知道她现代的身体是不是死了。
“诶,凊菡,顾公子问你呢。”齐香扯了扯柳清菡衣角。
“啊?”柳清菡不好意思道:“我一时走神了,没听见你说话。”
“我是说,天色似乎有点晚了,下山的路估计不好走,你们不如在这里住一夜?”顾青笑的温文儒雅的。
柳清菡抬头看了看天色,思忖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还是不了,我跟齐香家里还有事情,也就不打扰你了。”
顾青似乎有些遗憾,眼神看的柳清菡极为愧疚,她们走了也就剩顾青一个让你孤零零的,早知道不应该意气用事,就连齐香也是十分愧疚的,她要是忍住火气,也不会造成这样凄清的场面。
顾青一看两人就知道两人心里所想也不解释,不过柳清菡还是执意要走,不喜欢在别人家里过夜,周婶估计也会担心,对她们的名声也有碍。
“那,好吧,我让车夫从你们下去。”顾青十分体贴道。
两人坐上车跟顾青招了招手手离开。
路上齐香极为歉疚道:“我要是刚刚压下火气就好了。”不过她也十分开心柳清菡的脸已经好了,只是疑惑道:“凊菡,你的脸既然好了,怎么还一直带着面纱?”
“大概是我长得比较美。”柳清菡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说道。
哪知齐香觑了觑柳清菡郑重点头:“确实是这样。”像是之前纨绔公子掳走柳清菡的事情,还有刚刚那些男子一直色眯眯瞧着柳清菡,她也确实觉得柳清菡需要戴面纱。一副我懂了的意思。
看的柳清菡一阵讶然失笑,齐香到底懂啥了,她怎么不懂?她也就跟她开个玩笑,只是觉得这几日脸上有伤,不想要沾着灰尘也就把面纱当口罩用。
“顾公子这马车还真是不错,我还没有坐过这么舒服的车,比牛车好坐多了。”齐香手触上马车墙壁,一边张望着四周。
“你若喜欢,下次我们也建一个马车就是了,这马车也不是很难建造,只是还需要买一匹马。”柳清菡看她一副羡慕的样子,说道。
“凊菡,你别开玩笑哄我了,这马车如何建?你看你说的那么简单。单是这车轱辘轴就不知过程多么繁琐。”齐香不赞同道:“也就那些专门的工匠师傅才会做。”
看齐香是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柳清菡也没有跟她辩解。她也是真想做一辆马车,只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转头打量了马车的摆设,她素来不怀疑顾青派来的是一辆在当地还算是华丽的车辆,只是有些设施还能够更加方便和完善,心里有另外一番思量。
下了马车才发现有个人影在门口等着,两人下了马车,仔细看才认出是周婶。
柳清菡给了马夫一些赏钱跟他道了谢,与齐香一块进去。
进了门,周婶才开口抱怨道:“你这两个妮子,出门玩也不能忘记归家时间,你们吃了饭没有?我给你们留饭了。”
“周婶你可真好。”两人齐齐笑道,柳清菡挽上周婶的臂弯:“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的。我给你们带了些梅花糕,可好吃了,小虎呢?”
“那野小子这会儿也在屋里头,刚刚跟隔壁家小孩打了一架,一身黑泥,真真要气死我了。”不谈起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周婶就来气。
“小孩子嘛,小时候都这么活泼,慢慢长大也就懂事了。”柳清菡宽慰两句。
“哦,对了,凊菡呐过几日我们就要回柳溪村了。”周婶说道。
“啊,为什么要回去,住这儿不好吗?”柳清菡惊讶道,她早就被周婶一家当做自己的亲人了,还以为周婶住的不习惯。
“你可别多想,你这儿的工钱丰厚,住的地也好,我要是敢说一句不好,我这不多亏心。我们是回去忙农活呐,割稻子。”周婶说道这个又跟柳清菡说:“别说是我们,你到时候也大概要回去一趟,卫猎户估计没来及告诉你农田在哪儿。”
柳清菡瞪大眼眸:“他置办了田地,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就知道他没跟你说,想着是他根本没想要你下地,只是如今他不在这里,你可要好好盘算一下稻子收割的事情。”周婶跟她嘱咐:“要是你干不来这些粗活,到时候我割完了也就来帮你了。”
“不能雇人去割?”柳清菡勉强算是个城里孩子,小时候虽然住在乡下,但是因为年纪小,大人也没有指望过她干这些粗活。也就去喂喂猪。
就连喂猪这么简单的农活都干了一些蠢事,她奶奶让她摘些猪草来喂猪,她拿了一把镰刀,去菜地把一地的白菜全当猪菜割了,她奶奶到菜地一片狼藉,还以为是野猪撬过,当时好像还被揍了一顿屁股。
八九岁就被爸爸妈妈接进城里,更是连稻田都没有下过,更何况割稻子,柳清菡心里打鼓,要是她到时候把稻子跟着野草一起割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说什么傻话。也没有多少亩地,发工钱都要顶上粮食的钱。”周婶就跟听一个笑话似的,柳清菡摸了摸头,讪讪不说话了。
清晨,房间内柳清菡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在不远处设了一个简陋的圆心靶,指头一按,手臂上的弓弩刷的三箭齐发,正中圆心靶的三四五环,是她调的目标,她稍微重新设置了,弓弩的准度大幅度提升。
还有手中的针表,旁人看来是装饰,其实是针表机关,扣动左边出来的银针是麻醉剂的,右边出来的是浸泡剧毒的银针。
柳清菡的防范意识一直很强,更何况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尤其不能想象要是那时候被人掳走,那纨绔子弟压根不吃她那一套怎么办。更后悔在牢房里没有给安炳胜来一针。
以防万一总是没有错的。
“凊菡,凊菡你起来不?”齐香这阵子特别还来找柳清菡唠嗑,一个人做机关一个人作女红,看上去倒是格外和谐。尤其是柳清菡好几次的指点,颜色的搭配还有各方面的改善。
“起来了,齐香姐姐,你进来吧。”
齐香高兴开了门进来,手中拿着针线框子。
“你之前搭配的络子倒是蛮多人喜欢的。”齐香坐在柳清菡身边:“今天全都卖光了,我还特意留了一条黑线和金色丝线的络子给你。”
“谢谢齐香姐姐,不过是你自己打得好,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功劳?”柳清菡对着她笑。
“还真是你的功劳,我之前卖手绢是这样,络子也是这样,要不是你给我的主意,我恐怕还积压一大半呢。”齐香特别认真道,然后她露出一个很不好意的笑容:“你不会嫌我烦吧?天天来这里打扰你?”
“你想什么呢,我还巴不得你过来跟我说话,我都要发霉了。”柳清菡笑道。
“咦,你这链子好精致啊。”齐香看见柳清菡袖子里露出一截的链子,撩开她的手,仔细打量跟平常的链子不是很像:“这是你自己做的?可是这链子怎么有这么大的一块圆圆的东西?”
“这叫手表。”柳清菡随意跟齐香说了名称。
齐香一眼就看见柳清菡床榻旁的图纸,拿起来看了看,是炭笔画的,她看来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她画的是什么,接下去看另外一幅画的是马车,瞬间惊讶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做马车吧?”
“当然了,不是蒸的是煮的啊?”柳清菡说冷笑话。
“什么蒸的煮的?”齐香一脸懵然,显然体会不到,柳清菡也不跟她解释,拿过她手里的图纸,自己仔细看着,马车底下那张图纸显然是手枪无疑,她看着手枪叹口气。
“我认识一个工匠师傅,你要是造马车上面遇到麻烦,你可以去问她。”齐香还以为她在烦恼做马车。
“不用了。”柳清菡摇摇头。这些东西还需要思量许久才会动工,现在这会儿也不急。
两个一个画细节图纸,一个作女红。
“你说到时候我要不要去接一些洗衣服的话?”齐香一边绣花一边问道:“我想给相公做身衣服,买把好一点的弓箭。”
“洗衣服争得了几个钱?再说现在快秋天了,多凉啊。”柳清菡问道:“你现在很缺钱?我借你吧。”
“也就是凉了才好挣钱,虽说没有几个钱也是钱,我是想要多干点活,之前的积蓄全被我娘给骗走了,我实在是对不住我相公。”齐香微微叹口气,又看向柳清菡笑道:“你借我我可没有钱还你,还是不要了。”她欠柳清菡额人情还在再借钱这要还到何年何月,在说她也不愿意一只这样占对方便宜,一直想要尽力付出报答柳清菡。
柳清菡清楚齐香的为人,知道她是说实诚的话,朋友之间还是不要涉及太多的金钱,因此她也就不在说了,看见她针线框,提议道:“你收集一些碎步做一些布绒玩偶怎么样?”
“布绒玩偶?”齐香倒是知道玩偶,可这布绒玩偶是什么。
柳清菡看她一脸疑惑,拿了一张纸,用炭笔在上面画了一张萌萌哒的小熊,给她解释道:“倒时候你用那些碎步塞进里面填充,外面做成这样。”
“好可爱啊。”齐香拿过那张图纸,看的她心花怒放的。
她还是第一见这样的可爱的布绒玩偶,一看就十分感兴趣,甚至她自己都有买下来的欲望,跟那些她知道的简陋做工粗糙的人形玩偶完全不一样。
“不止这一种,我们还可以做小老鼠,小松鼠,小豹子,小狮子,小老虎之类的布绒玩具,形状也可以做成枕头,抱枕,还有一人高大的,还可以穿上衣服什么。”柳清菡怕她不理解又在图纸上画了只小老鼠。
她画的是Q版的,眼睛大大的,憨态可掬,还在上面给它加了个蝴蝶结,因此同样十分可爱。
“可以有女孩子版的还有男孩子版的。”柳清菡也就大概说了一下,看的齐香眼睛都要亮起来,她刚刚还在想老鼠类的玩偶就算了,可是如今一看根本不像是她平常见过的那些可怕脏兮兮的小老鼠,怎么办,好可爱啊,我都想要了。
“凊菡,你真的好厉害。”齐香兴奋至极:“我马上去准备工具。”不等柳清菡说完,人就跑的没影了。
柳清菡看了看图纸上面的两只萌萌哒的小动物,一看就极容易招的小孩和姑娘家的欢心。
晚饭是周婶挖来的苋菜,和柳清菡之前研制的一些皮蛋,熬了一道苋菜皮蛋汤,因为皮蛋含有铅,不能多吃,她并没有做很多,让周婶他们大为遗憾。
尤其是小虎一家和周扬野都喜欢吃,唯独齐香倒是不是很喜欢,她总说有一股子怪味。
不过几日,周婶和柳清菡一起回了柳溪村。
周婶特意告诉柳清菡他们的田地在哪里,考虑到柳清菡一个身娇体软的姑娘家家的,没什么大力气,因此她跟刘冬商量,干脆一起帮柳清菡把稻子割了,反正也没有很多。刘冬也同意了。
割稻子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不仅是周婶家,村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农忙起来,早出晚归的。柳清菡负责做饭。
中午,柳清菡在周婶家烙好两三张大饼,卷起来作为主食,透着水盆看了自己的村姑打扮,报着头巾,梳了两条光溜溜的大辫子,还真像是村姑,自己随便吃了点也就出门了,提着一桶水去田地里。
烈日炎炎的,骄阳胜火,虽然是秋天,中午依然如夏天炎热,太阳炙烤大地。一路上跟那些村里的大妈大婶打招呼。
走到田地更是炎热的不行,柳清菡擦了擦汗。
“周婶,刘冬叔吃饭了。”柳清菡喊道,寻了一块阴凉处,把一块布铺在上面,把食盒里的食物端出来。
“好嘞。”周婶和刘冬他们已经割了一大块正方形的茬儿,摸了摸汗如雨下的额头,走过来,还有小虎也一边帮忙。
柳清菡看的大为惊奇,平常看小虎这小子狗嫌猫不理的,倒是没想到干农活也过得去,难怪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姐姐,我眼睛糊了。”小虎可怜巴巴把黝黑的小脸凑过去,柳清菡轻笑,拿起帕子给他慢慢擦了。
看向周婶和刘冬同样是被汗珠给迷了眼睛,太阳又大根本睁不开眼,不断用袖子擦干净,柳清菡看的眉头一皱,这袖子那么脏还擦眼睛。
心想晚上给他们编个草帽戴。
“凊菡姐姐做的大饼真好吃。”小虎嘴甜的夸赞,柳清菡摸摸他的头,本来她想要准备好一点的食物,但是周婶说,做农活要的就是利索,这吃的什么不重要填报肚子就好了。因此柳清菡也就没做别的什么花样。也就让大饼厚重一点,咸一点也就好了。
下午的时候,柳清菡跟周婶他们一起干农活,手上拿着镰刀,斜着角度割,看周婶和刘冬叔割稻子用的是柳清菡之前准备好的镰刀,比他们之前用锋利的打磨的石头快得多了。
柳清菡看他们割得那么容易,哪想到手一碰上稻谷就痒痒的,又刺人的很,割得参差不齐的,就是比小虎还差得远,顿时心塞塞的。
不一会儿周婶和刘冬叔就拉开了跟柳清菡的距离,看见柳清菡费力的动作看的哭笑不得。
“不是你那样。”周婶走过来,给柳清菡示范一遍。一手拿镰刀一手抓着稻子,右手一用力,左手一挣,配合的妥帖,迅速就齐整的稻子茬割下来,看的柳清菡一阵佩服。
后面柳清菡割得速度也快了很多,只是跟周婶和刘冬叔还有小虎完全不能比,柳清菡郁卒,居然连小虎这小孩都比不过。
好几次差点割伤手,要不就是稻子割得参差不齐,总之柳清菡干农活各种不合格。
周婶也不要她来割稻子了,本来他们还愁着这些稻子怎么割,有了柳清菡给他们的镰刀,速度明显提高。
“往日我们这样割稻子也要二十来日,就怕下雨,趁着天晴赶快收了晒。”晚上吃完饭,周婶对柳清菡说道:“如今有这样趁手的工具,也就不愁了。也不要你来添乱了。”
确实周婶和刘冬叔都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只是之前用的是石头打磨的,有了锋利的镰刀,速度简直顶柳清菡十个。
“这七八日我看就能全部割完了。”刘冬叔后面补了一句。周婶点点头称是。
“那这镰刀以后就送你们了。”柳清菡说道。
“怎么可以?”
“我自己再做一把就好了。”柳清菡对他们是不藏私。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周婶和刘冬叔就要出门干活了,柳清菡赶忙出来。
“凊菡,怎么还不多睡一会儿?”
“我晚上给你们编了草帽,赶得及,做工还是有些粗糙。”柳清菡递过去两个草帽。
怕他们不知道怎么带,还特意示范一遍。
“嘿,这东西还真不错。”周婶戴在头上,也不重:“凊菡你这丫头怪有心思的。”周婶和刘冬蛮高兴戴着就出门了。
一出门就碰到隔壁的邻居还有好几个村民也是一样去下田。
看见两人戴的草帽,新奇的看着两人。
“我说周婶子,你戴的这是啥?”一个大娘问道。
“草帽。”周婶想起柳清菡的说法。回道。
“待会儿天热得很,哪里熬得住?”那个大娘嘀咕。
周婶和刘冬则认为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戴过帽子的,都因为太热了脱了。
只是没想到大中午干活,脸上也不晒得慌了,戴了草帽还真挺有用的,也不捂热。
周婶家是最快割完稻子的,他们的速度让村里的人十分惊讶,还以为是两人的速度又加快了。两人割完,也把柳清菡那边的地割完了。时间缩短了之前的一大半。
趁着天晴晒谷子,让村里的人看的大为羡慕。羡慕是一回事,手中的活更是卖力,要不趁着这段子天气较好,要不秋天真的来了,没有晒得可就要发霉了。
再不割完稻子,柳清菡都要累趴下了,这割稻子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她也就割了两三天就累的想要倒头睡,还有稻子十分痒,还好有周婶来帮她。
就连小虎都比她来的强的多。
只是周婶心肠太软,看着隔壁那家人丁较为稀少,也就主动借了镰刀,后面大家都知道周婶家稻子割得快是因为有一种锋利叫做镰刀的工具,一个个纷纷来借。
有三把镰刀全部借走了,结果收回来只有两把坑坑洼洼的镰刀,另外一把不知道去哪儿了。问了好几个人全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婶一直愧疚这件事,这是柳清菡借给她用的,没想到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柳清菡倒是没有说什么,安慰安慰周婶,周婶气不过,她也是有些性子的本想去大骂那几个借镰刀的人,被柳清菡拦住了。没找着就算了。不要伤了邻里和睦。
这些镰刀在柳清菡看来也不算什么,工具总会有磨损的,更何况她自己也会做,因此让周婶不要生气,这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