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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非严肃地说:“这世界上哪有鬼?咱们都是好市民,不要封建迷信嘛!”
大喜哥嗯了声,扔掉雪糕棍,伸手抹干净嘴巴,又往衣服上擦了擦。
他推起小车继续带路,扭动着粗腰,高跟鞋踩出密集的鼓点声。
忽然间,天空乌云密布,太阳悄然失去了踪影,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几分钟后,大喜哥在一个巷口止步:“到啦!就是这!”
黄非忙下车观察,果然与视频中的画面相吻合,白色保时捷赛车正是从此处驶入的。
霎时,他的心跳加快,握紧了拳头。
李小琳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大喜哥:“姐姐,你的劳务费!”
“干啥,这不是骂俺吗?带个路就要钱?俺不是那种人!”
大喜哥擦着汗嚷嚷,脸上黑白红三种颜色混成一团,把满嘴的大黄牙衬托得极为醒目。
李小琳笑眯眯地说:“给你就拿着,去买件新衣服!瞧,你的丝袜都破了,咋对得起漂亮的大腿呢?”
大喜哥低头瞅瞅,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昨天才捡的,图个新鲜,俺对象说挺好看滴!”
“卧槽!”郝猛不由地笑出声:“哈哈,你还有对象?男的女的?”
“废话,当然是男的了!呀,俺对象来电话了……”
大喜哥急忙从三轮车里拿出一只咖色的女士包,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是神曲“最炫民族风”。
那包包虽然打了几个补丁,但上面印满字母LV;手机虽然破旧落伍,但周身粘满了闪亮水钻。
即使山寨货,仍给追求时尚潮流的大喜哥,无形中增添了几分高档和大气。
他结束通话,接过百元大钞,乐呵呵地说:“谢谢啦,俺对象说,捡到一只帽子和墨镜,戴着老帅了,让俺过去瞅瞅!”
黄非心头一动,想起视频中的肇事者也戴着帽子和墨镜,忙说:“你把帽子和墨镜拿过来,然后到巷子里找我们,好看的话卖给我,多少钱都行!”
一听有钱赚,大喜哥乐得合不拢嘴,连三轮车都不推了,转身哒哒哒地跑去找他对象。
随后,黄非三人牵着钢炮,步入红门巷,仔细巡视。
中间的道路,不足三米宽,每家每户的木门或铁门均为朱红色,走了两百多米后,一堵高高的院墙挡在眼前。
确确实实是个死胡同,难道赛车会穿墙而过?tqR1
李小琳开玩笑说:“就算来个崂山道士,他也没法开汽车穿过去呀!”
郝猛浓眉一扬:“难道,肇事者有鬼神相助?”
李小琳翻了个白眼:“那他还逃啥,直接把小天复活不就得了?”
黄非认为,赛车在红门巷中神秘消失,只有两个可能。
一,从空中逃走,或穿墙而过;二,藏到某家的院子里。
前者的可能性绝对为零,肇事者如果具备如此神奇的本领,根本不用东躲西藏了。
直接开入院子更不可能,因为道路太窄,毫无拐弯的空间余地,除非赛车是变形金刚。
黄非略加沉思,打了个响指:“明白了,把赛车侧着竖起来,抬进去!”
“聪明!”郝猛同意他的观点。
黄非赶紧掏出手机上网查询,得知这款保时捷赛车的高度不到一米五,侧身竖起完全可以进入院门。
紧接着,黄非给胡勃打电话,询问警方有没有挨家挨户地搜查。
胡勃说,警方早已派人勘察过,走访了几家居民,没发现目击证人便收队。
郝猛不解地问:“奇怪,这么简单的推理,警方咋没想到呢?”
黄非嘿嘿直笑:“有啥奇怪的,他们很忙,扫黄打非啊!”
可以理解,毕竟扫黄打非的工作极其重要,而且油水很大,同时还有郭志雄的重金悬赏鼓动市民,警方没必要浪费精力和时间。
郝猛兴奋地说:“太好了,这是留给咱们的发财机会!”
忽然,传来大喜哥的叫喊声,只见他头顶棒球帽、戴着墨镜,极为拉风地跑来,脚下的高跟鞋不稳,差点摔倒。
黄非仔细辨认,确定棒球帽和墨镜正是肇事者的,赶紧拽下它们,生怕大喜哥的头发油腻味盖住了原主人的气息。
放到鼻子前,黄非闻到淡淡的清香,明显是啫喱水的味道,又凑到大喜哥的头上嗅嗅,确定不是他的。
黄非忙问:“你对象用啫喱水吗?”
“他是个秃头蛋子,啥也用不着!”大喜哥仰着头回答。
黄非终于放心了,既然有肇事者的体味,就能得知他进了哪间院子。
“帽子和墨镜卖给我吧,多少钱?”
大喜哥豪爽地说:“捡来的东西,随便给个十块八块的!”
觉得这家伙挺可爱,黄非硬塞给他一叠钞票。
大喜哥激动得快哭了:“你太好了,俺捡一个月破烂……也挣不了这么多……”
此刻,空中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天色发黄发暗,暴雨即将来临。
必须抓紧时间,否则雨水将冲淡一切可能留下的气味。
黄非立即让钢炮嗅闻棒球帽,它摇晃尾巴,表示已经记住味道。
一声令下后,钢炮从巷子的最底部开始搜寻。
大喜哥饶有兴趣地看着:“好狗哇,以前俺也养了一条,是京巴串串……”
黄非笑呵呵地说:“大喜姐,这里没你的事啦,快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你们忙,俺先走了,有破烂回收就打俺手机啊!”大喜哥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张名片。
黄非接过一看,原来是捡来的名片,用圆珠笔写着“李双喜”三个字。
笔迹虽然笨拙,但很工整,盖住了原先的姓名,连手机号码也被涂改。
同样是男儿身女人装,黄非觉得,这家伙比韩冰的老公罗书语可爱多了。
大喜哥刚走不久,钢炮汪汪大叫,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兴奋地甩动尾巴。
找到了!黄非和郝猛欣喜地跑过去,李小琳也急忙跟上。
这时,豆大的雨点啪啪落下,顷刻间,暴雨倾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砰砰砰!郝猛用力拍击着红色铁门,震得上方的砂石纷纷掉落。
“谁啊?别砸了!再砸就烂了!”院内传来吼叫声。
咣当!铁门打开,露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你们干啥,找谁?”老头警惕地问,腮边的大黑痣上长了两根白毛。
黄非客气地说:“你好,大喜哥是不是住这里?”
“大喜哥?那个捡破烂的假女人?”老头瞪着眼睛。
“对啊,他在家吗?我们专程找他滴!”黄非继续演戏。
“扯蛋!那个破烂鸟人咋会住这!快走快走!”老头不耐烦地说着,抬手关门。
李小琳忙上前一步:“爷爷,能进来躲躲雨么,求求你啦!”
她的衣服已被淋湿,紧紧地贴着身体,呈现出无比曼妙的画面,令人眼热心跳。
老头直勾勾地盯着,不禁咽下口水:“好啊,快进来吧……”
黄非暗喜,同时心里怒骂:草尼玛,流氓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