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郁家有女初长成

汀澜听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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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国,京都溧阳。

    繁华喧闹的溧阳西区毗邻皇宫,是京都的富人区,所有的高官显贵都把府邸安置在这一片区域。临水西街是城内最热闹的商业街,街道两边酒楼店铺林立,人流如织。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江湖好汉,有油头粉面的世家恶少,有带着丫鬟婆子出府游玩的大家闺秀,也有梳着两个丫鬟簪,满街四处乱窜弄得鸡飞狗跳的顽皮小姐。

    身形幼小,年仅九岁的郁溶月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哪有热闹就往哪儿凑。她穿着蓝地白花的粗布小衫,梳着两个可爱的丫鬟簪,左右两边的圆形发簪各扎了根红头绳,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小丫鬟。粉妆玉琢的小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黑葡萄般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不时滴溜溜的转动着,几分狡诘,几分灵动。

    临水西街两边摆满了小摊,卖水果的,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耍杂技的,算命的,兜售胭脂水粉的,眉开眼笑的小贩们热情的招呼着每位路过的行人,吆喝声不绝于耳。

    繁华的盛景掩盖了普通百姓的心酸泪水!

    西街的尽头与东街平民窟相邻的位置,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女跪在街边的墙角,枯黄的发间插着几根荒草,想给自己寻个好东家,入府当丫鬟。少女家有新丧,她披着破旧的白麻布,还算清秀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用衣袖擦拭着眼角边不停滴落的泪水。在她身边的青石板地面上用黑炭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葬父”。

    尚未及卉的少女身世堪怜,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围在她身边议论纷纷,眼眸里多少流露出几分同情。

    “这不是城东卖柴的老李家闺女吗?难道老李头死了?”

    “作孽啊,这么秀气的孩子,也不知会进入什么人家。”

    “他家里还有个幼子,许是为了养活弟弟这才想给人家当丫鬟的吧!”

    “才多大的孩子啊,可怜啊!”

    “是啊!”

    “请大家让让,让我们少爷进去。”

    从看热闹的人群后面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引得前面的人纷纷转头来看。瞧见是位衣着干净朴素的老家仆,后面还跟着位蓝衣长袍,模样周正稳重的少年公子,都自觉让出路来。

    老家仆客气的跟众人道谢,陪着自家公子走到了最前面,弯下腰冲着哭泣的少女和蔼的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都会干些什么?”

    少女见有人问她心中一喜,抬眸看见蓝衣少年公子赶紧先磕了个头,连声说道:“我叫李翠儿,今年十三岁,洗衣做饭,烧水劈柴,缝补衣服这些粗话我都会干,还能认识几个字。”

    蓝衣公子眉眼间含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伸手指着地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笑问:“这几个字是你写的?”

    少女的脸腾的红了,尴尬的垂下了头,好半响才回答:“是我写的。”

    “写的还不错,至少没有错字。”蓝衣公子笑道,温和的语调暖了少女的心,感激的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我家公子也姓李,要是你愿意入我李府为仆,这里有五两银子,先拿回去把你爹葬了吧。”老家仆见自家的少爷满意,从荷包里取出几块碎银子递到了少女的手中。

    “李翠儿谢谢公子大恩大德!”

    少女看见手心里白花花的碎银惊喜交加,她把碎银揣入怀里小心的放好,又恭敬的给蓝衣公子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吧,等过几日进了李府,手脚勤快些好好干活就行了。”老家仆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把少女从地上拉起来。

    “你家住哪儿,我们跟你回去看看。”蓝衣少年公子心情颇好,见少女大方懂事,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些。

    “我家就住在东头的扇子巷,少爷请跟我来吧。”少女用衣袖擦干眼泪,又将披在身上的破旧白麻布卷好,领着老家仆和公子离开。

    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群见少女寻了个好东家,也都为她高兴,大家见三人要走纷纷往后退,给他们让道。正在众人以为会有个圆满结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闪开,闪开,都让开!”

    “都堵在这儿干什么?滚一边去!”

    “快闪开,耽误了我们少爷的正事,小心你的命!”

    闹哄哄的呼喝声从人群外面传过来。紧接着呼啦啦涌过来一大帮服侍统一,蛮横无礼的小厮,很快就把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哄散了,挡在少女和蓝衣公子身前。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家公子看上你了,要把你买回去当丫鬟。”一名满脸麻子的矮个小厮,蛮横的用手指着少女。

    李翠儿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老家仆连忙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回去禀告你家公子,李家丫头我们公子已经买下了。”

    “什么你家公子,这个丫头我们公子看中了,方才说了,一定要把她带回去。”麻子脸不屑的推搡老家仆,直推得他身形不稳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知道咱们公子是谁吗?咱们公子可是京都城守备家的嫡长公子,你们惹得起吗?还不赶快滚?”旁边五短三粗的小厮帮腔耍横,三角脸配着血盆大口,实在是不堪入目。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的蓝衣公子见自己的老管家被人欺负,年少气盛的他胸口冒出了无名火,沉着脸喝道:“就算你们是守备家的狗,也不能在此乱吠!”

    “噗!”

    躲在看热闹的人群后面,正在往嘴里猛塞冰糖葫芦的郁溶月听到这句话,满嘴的山楂核喷了一地。

    “哈哈哈!”小丫头忍不住的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