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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茉妤对慕容墨玉提过之后,宗人府再也没有对苏绣用刑,但她的身体早就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无论再怎么治疗也没用。
十天后,她终究是没有熬住,去了。
临走前,她让人带了一句话给茉妤,那就是:对不起。
彼时逍遥殿,听到这话的茉妤,站在雕栏玉砌的窗边,听着风铃被风吹的声音,一直在发呆,发呆,她回忆起之前的日子,心中感慨万千,不胜唏嘘。
“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慕容墨玉见到沉默无言的茉妤,担心的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左侧脸颊紧贴着她的右侧耳畔,紧紧依偎在一起。
“嗯。”茉妤握住他环绕在腰际上的手,而后眼睛深深地望着他,道:“我想去祭奠她。”
“好。”
慕容墨玉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一直紧紧抱着她,给她力量。
与茉妤一起去祭奠苏绣的,还有原亭。两人自上次的事情后,就一直没有见面,因为自从那件事后,茉妤一直都住在了逍遥殿里。
而原亭,慕容墨玉为了感谢她的通风报信,已经遵从她的心愿,免去了她宫女的身份,三日后就可以出宫了。
见面的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而后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祈祷分别道:
“绣儿,你看到了吗,我可以出宫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连同你的那一份好好活着,愿我们下辈子还是好姐妹。”
“绣儿,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依旧活得开心快乐,也希望我们不再见面,不再成为姐妹,这样,你就不会丢了性命。”
自此,苏绣的事情彻底结束。
……
最近,慕容墨玉总是很忙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总是在茉妤入睡后才出现,而在茉妤醒来后又不见了踪影。
茉妤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过他说,这样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五日后,慕容墨玉在朝廷上向皇帝请求迎娶茉妤为皇子正妃,且为唯一的皇子妃,被皇帝驳回,老皇帝龙颜大怒,下令禁足七皇子。
但慕容墨玉我行我素,根本不把禁足放在眼里。
又五日,慕容墨玉在朝廷上向皇帝请求削去皇子身份,老皇帝更是气急败坏,一时间朝廷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但慕容墨玉主意已决,一直在养心殿前跪了足足三天三夜,即使是瓢泼大雨也没有阻止他坚定不移的心思。
而茉妤在得知慕容墨玉下跪的第一瞬间,便不顾管事公公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去了养心殿前,跟他跪在一起。她不是个怯弱的人,这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一个人的事。
第四天,两人终于双双病倒,严重发烧。
养心殿里,慕容墨玉虚弱的躺在龙床上,他的唇色很苍白了,没有了平时的色泽。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庞变得更加棱角分明了。
但他的目光清明,一如既往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如果父皇不答应,那儿臣就不让御医治疗!”
老皇帝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目光锐利的看着他:“非她不可吗?非走不可吗?”
“是的,非她不可。”慕容墨玉点头,“父皇应该知道,儿臣一直都不喜欢皇宫的生活,儿臣向往的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以前没有非走不可的想法,所以才一直待在皇宫里。但现在,儿臣遇到了她,儿臣想一辈子守护她,呵护她,爱护她,保护她,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让她跟母妃一样,惨死后宫。”
听到这里,老皇帝的身子微微向后震了震,神情似乎一下子变得沧桑了许多。
他想起被他深埋在心底的人,那是他一直不愿触碰的痛。那个他最深爱的女子,那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因为他没有守护好,被人设计惨遭轮-奸至死。
那时候,慕容墨玉也才六岁而已。
想起记忆里温柔的母妃,慕容墨玉的神情也有些悲痛,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父皇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尊重您,儿臣会带着她不告而别,一走了之的。”
“还有,如果母妃还在的话,她一定会支持儿臣的请求的。”
老皇帝的身子又震了震,半响,他终于颓然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都随你吧。你长大了,父皇管不了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多谢父皇。”
最后,他望着父皇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还有额前的几缕白发,想到了茉妤对他说过的话,道:“儿臣还想说句,对于母妃的事情,儿臣,从来都没有怪过父皇。儿臣知道在那事后,父皇是在故意疏远儿臣,为了保护儿臣不受到伤害,能平安成长。”
“无论儿臣在哪,永远都是父皇的孩子。”
老皇帝背过身,不由得有些老泪纵横。
……
十天后,慕容墨玉削去皇子身份的请求没有成功,而是被册封为了逍遥王爷,但没有任何实权,也没有府邸,只有一个名号而已,寓意:悠游自得,安闲自在,四海皆家。
慕容墨玉和茉妤出宫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从小养到大的白鹤,和从小看慕容墨玉长大的管事公公。
慕容墨玉牵着茉妤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在一起,望着身后夕阳笼罩着的磅礴大气的皇宫,思绪万千。
良久,两人相互凝望,会心一笑,彼此的手,握得更紧了。
一旁的白鹤则是动情的发出一声鹤鸣,似在不舍,又似在怀念,鹤声悠长,悠远。夕阳下,三人一鹤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玄武门楼上,慕容墨涟背着手,极目眺望,一直到看不到几人的身影,他才离去。
车轮辘辘的马车上,管事公公和白鹤在马车外驱车。马车内,慕容墨玉则是霸道的搂着茉妤,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妤儿,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乖,不嫌弃不嫌弃。”茉妤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个。
“那我们,明天就成亲吧,我要把你八抬大轿迎进门。”
“啊?明天?会不会太快了些?”茉妤怀疑。
慕容墨玉重重的回吻了她:“不快不快!我恨不得现在就娶你进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