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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城深知林嫣的性格,就没有继续劝,或者说,从她执意跟着来,他就已经猜到了是这种结果。
她的东西,就算是她主动丢的,她都要亲眼看着。
更何况现在,是有人来抢她的东西。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种时候,任何的劝慰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透过前风挡玻璃,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车子里的傅青山后,林南城便重新踩下油门,缓缓的朝着傅家老宅五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门驶了进去。
傅青山看着林南城驾驶着劳斯莱斯幻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紧跟着也踩下了油门,利落的操作着方向盘转弯,也朝着五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门驶了进去。
半分钟后,林南城的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老宅建筑前的停车坪上,还没有解开安全带,旁边的停车坪位置上,就迅速的停稳了一辆黑色的世爵车子,驾驶座的车门,与林南城车子的副驾驶座车门相对,中间只隔了半米左右的距离。
下一秒,傅青山就拉开了主驾驶座的车门,迈着稳健的阔步,朝着副驾驶座的林嫣走了过去。
林南城瞥了一眼没有任何沁骨的林嫣,又瞥了一眼走过来的高大男人,什么都没说,解开安全带,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就朝着老宅的门口走了过去,把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空间让了出来。
傅青山拉开劳斯莱斯幻影的副驾驶座车门,紧接着就弯下腰,解开了她身前的安全带,“你怎么也来了?”
“我有说我不来吗?”
林嫣没看他,而是透过前风挡玻璃,看向老宅正厅的落地窗,能够隐约看到他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温暖和……温西。
如果她和林南城没有出现的话,这一幕场景,真的算是很温馨很幸福的画面了吧?
傅青山的大手撑在车顶,刀削斧凿般的英俊脸庞距离她白皙温净的小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所有的感官系统里,满满的都是他覆盖过来的男性气息,即便她拼命忽略,却也根本忽略不了。
“听话,结果我会告诉你,你在这里等……”
林嫣听到他的话,收回落在老宅正厅落地窗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脸,用着温温淡淡的语调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那些话。
她说,“傅青山,你是心虚了,还是怕了?”
“我没有心虚,也不害怕。”
他深邃如黑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光,声音依旧低沉磁性,“我只是……担心你。”
林嫣笑了笑,伸出柔软的双臂,环吊在他的勃颈上,嫣红的唇在距离他薄削的唇大概有两公分左右的位置停下,并缓缓的朝着他的脸吐出一口气,“傅青山,这种时候,最好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比较好,我对渣男的一贯原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四年前,我的精神报告能够让我的刑罚减到最低,现在也依然可以。”
她温净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漆黑的瞳眸里,仿佛闪着星光,却又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说她悲伤,她却在笑,说她完全不在乎,可她的声音却有着一丝颤抖。
整个人,好像在强颜欢笑,又好像只是他错觉。
真真假假,让他这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都分不清,她到底在难过,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放在男人口袋里的纤薄手机震动了起来,才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环吊着男人脖颈的女人动了动,刚要退后,就被男人伸出大手揽住了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并把她狠狠的推向了自己。
林嫣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摔在了他坚硬的胸膛前,女人精致秀挺的鼻梁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那张温净的小脸也紧接着就皱成了一团。
她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鼻梁,声音里明明带着愤怒,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柔软又娇媚。
“傅青山,你干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会疼!”
这句话,明显有两层含义。
一层是她的身体会不会疼,另一层是她的心……会不会疼。
林嫣因为秀挺鼻梁上传来的酸胀麻木的痛感,眼泪从眼底不停的冒出来,她伸出小手就朝着他的俊脸挥了过去,却被他在半空中轻轻松松的拦截住,“一会儿还要见长辈,脸上留下你的掌印实在不好看。”
她狠狠的瞪着他,“傅青山,你真的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了,因为你真的……有病,浑身上下哪里都有病。”
傅青山低低的笑了笑,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像是要把她吞没,“林嫣,说实话,你生气的样子,比你刚刚那副不在乎我的样子好看多了。”
他的语调很淡,又带着理所当然,就好像她天生就该爱他,天生就该被他伤害一样。
或许以前的林嫣傻过,但现在的林嫣,绝对不会继续傻下去。
她刚刚挥过去的那只小手,被男人紧紧的攥在大手里,动弹不了,她只好抬起另一只小手挥了过去。
男人始终在仔细入微的观察着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因为太过认真投入,并没有察觉她挥过来的另一只小手,等到她的小手接近,他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用了不小的力量,将他的头微微打偏过去,男人精致的侧脸上立刻就留下她的小手掌印。
“动不动就挥巴掌,离开我,你觉得还有男人能忍受得了你的暴力倾向吗?”
林嫣还在瞪着他,“放心,我肯定会找到一个很爱我,包容我一切的男人,幸福的过好下半生……”
明知道她说的气话,明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再有另外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她的暴力倾向,但他在听到她要跟别的男人共度余生的话时,他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那样一个虚构画面。
可即便只是一个脑海里的虚构画面,就已经让他受不了……
他的大手攥住她尖细的下颌骨,用着清浅的语调,一字一顿的问,“林嫣,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那你喜欢我说什么?”
林嫣微微的挑了挑精致好看的眉毛,“说我爱你,说我离不开你,说我即便在你和别的女人一夜错乱后有了孩子,还愿意继续跟你纠缠下去?”
“林嫣……”
傅青山伸出另一只大手覆上她揉着秀挺鼻梁的小手,然后又低淡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真的从来对我都没有一点感情?”
“对!”
林嫣好看的唇角蔓延出清浅的笑意,“我喜欢征服任何有难度的事情,包括男人,越是对我表现出高冷没兴趣的样子,就越能引起我的征服欲,我对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征服,没有感情。”
“好,很好!”
他攥着她下颌的大手又收紧了一些力度,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星光闪烁的双眸,“这么多年了,林嫣,你终于承认你对我只是出于欲望,而不是爱情了,说实话,我真的曾经有一度当真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林嫣没说话,只是唇角的笑意越扩越大,好像在嘲笑他此刻的狼狈和难堪。
傅青山因为她脸上的刺目笑容,眉头越皱越紧,修长的指骨在她的下颌骨上来回的摩挲,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捏碎一样。
“傅青山,你现在的样子,就跟一个跳梁小丑没有区别,去照照镜子吧,真的好丑好丑,让人不忍直视。”
“还真什么伤人,你说什么!”
他的手随着她说出口的话,而愈来愈用力,直到她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他才缓缓的说道,“林嫣,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的心到底是不是心!”
这个女人可以把情话说的很动听,仿佛真的认定他,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她在转身以后,有多么决绝冷漠。
“我的心肯定是心,但不一定是为你跳动的心。”
她的一字一句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的胸口上,心脏上,带着万箭穿心的力度。
两人隔着从车窗玻璃映射进来的明亮光线,对视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高大的男人才微微退后了一些,“不不不,林嫣,其实……你没有心。”
如果有心的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改变。
如果有心,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动了感情。
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就是她的征服欲,大于对他的感情。
林嫣还是笑,甚至比刚刚更明媚。
她说,“傅青山,这种时候,我们再讨论谁对谁错,谁在这段感情付出的更多,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毕竟……我没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说完,她就伸手拂开了他钳制在她下颌骨上的大手,并推开他,打算下车。
在还没有成功的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就被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堵住了车门口的位置,“林嫣,听我的话,留在车里。”
她继续笑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声音娇娇软软,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傅青山,好戏还没开始,你就认怂了?”
“我以为放手让你们林家离开,要比现在让你进去重要得多。”
“傅青山,你这是在用我们林家离开的事情,威胁我吗?”
傅青山挑了挑精致好看的眉骨,“不算吧,只是提醒。”
“如果只是好心的提醒,那么就麻烦你让开,我想我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毕竟被你白睡了那么久,我偶尔精神错乱的时候,有那么一两次,把自己代入到了你女人的这个身份当中,也请你原谅我不能立刻自拔。”
“如果要怪呢,就怪我不是什么善类的女人,而偏偏这一切就摊在了你的头上。”
林嫣要进去亲耳听结果,一是给自己一个彻底绝望和放弃的理由,二是她不喜欢道听途说,尤其是关于她和傅青山之间的事情,就更不需要第三个人来对她描述。
相对来说,她更喜欢亲耳去听,亲眼去看。
他皱了皱眉,什么都没再多说,只清浅的说了一句,“只要别伤到你自己,我怎么样都可以。”
“傅青山,深情这两个字儿,跟你从来都不沾边,如果你这么说,只是为了好聚好散,那我多谢你的好意,如果你是想用这几句话告诉我,你对我其实有感情,只是表现的不够明显的话,我劝你还是省一省吧!”
“我已经不是十几岁或者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了,该喝的烈酒,该吹的狂风,都已经喝过吹过了,虽然还没有修炼到刀枪不入的境界,但起码我不会听到好听的情话,就会变得晕头转向了。”
说完,她又伸手推了推他,却没有撼动他半分。
她皱了皱眉,一双如水的眸光狠狠的瞪向他,“傅青山,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嫣,你真的是……”
“不识好歹吗?”
林嫣扬起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看向逆着太阳光影站在门边的高大男人,“傅青山,我不识好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发现并且要来嫌弃吗?”
傅青山的一双大手缓缓的插进裤袋里,轻轻浅浅的说了一句,“林嫣,你知道吗?你现在故意表现出来的针锋相对,也是懦弱和害怕的一种表现。”
因为只有懦弱和害怕的人,才会用针锋相对,掩盖内在的真实情绪。
老宅正厅里的人,不时的把眸光放到老宅建筑前的停车坪上,像是无意中瞥了一眼,又像是刻意的观察。
总之正厅的气氛很尴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林嫣的眸光也不时的瞥向老宅正厅的落地窗,偶尔能够看到瞥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那些视线,她的眉头又皱了皱,没有继续跟他周旋,而是又伸手推了推他,“傅青山,你让开……唔……”
她的小手刚刚碰触到他胸膛,就被他狠狠的拉拽到了自己的身前,并迅速的低下头,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
他特有的男性气息,随着他落下的吻,而密不透风的把她包围起来,她娇小的身体想要挣脱逃离,可却都被他轻轻松松的控制住。
她恼怒的皱起眉头,一双小手不断的落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控制力度。
可最后,她的双手因为捶打的动作,而疼到有些麻木了,也没有见他有一丝一毫要松开她的样子。
而在她挣扎的同时,他的吻也愈发的粗暴起来,甚至带着刻意的蹂躏,不断的加深加深再加深。
老宅正厅里面的所有人,在两人接吻的那一刻,都不同程度的露出了异样的情绪。
大概都在感慨,为什么那么优秀的男人,非要和那么不完美的女人纠缠,而且一纠缠,就是十几年。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大概不止他们想不通,就连傅青山本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对她那么着迷。
林嫣随着他高超的吻技,和粗暴蹂躏的吻,而慢慢的沉沦了下去,本来一开始僵硬到有些紧绷的身体,也都化成了一滩水,如果不是双臂环吊着他的脖颈上,大概下一秒就直接滑到了地面上。
他的一双大手紧紧的环着她纤细的腰身,并把她深深的带进自己的怀抱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林嫣的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
林嫣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前,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急促的呼吸,他低下头,看着难得变得这么乖巧的女人,本来只带着细细碎碎情欲的深邃双眸,立刻变成了满是情欲。
就这样喘息了大概有两分钟左右,她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一些,被抽走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
刚抬起手朝着他的脸挥过去,就被他在半空中拦截住,并低淡的说道,“下次恼怒的时候,能不能换一种方式?男人的脸不能随便打,你不知道?”
虽然他很纵容她,也乐意宠溺她,但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面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东西,况且老宅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便他不在意,那么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本来他们对林嫣的印象就不好,如果知道她特别从几十秒甩他巴掌的话,怕是对她就更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不能。”
那只手被男人控制着,她紧接着又抬起了另一只手,却还是被他轻松的拦截住了,“刚刚是我大意,这次可不能再大意了。”
如果林嫣和家里人的矛盾闹得太深,他夹在中间会很不好受,更何况,他非常不喜欢夹在中间的感觉。
“傅青山,你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凭什么说吻她就吻她,说爱她就爱她,他有没有考虑过她,哪怕只有一次。
傅青山再次低下头,在她的香唇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凭我……爱你。”
其实他真的很少说情话,至少从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情话。
除了前几天的我爱你,这是印象中,她能够记起来的第二次。
“傅青山,现在说爱我,是怕我一会儿进去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吗?”
她脚上的高跟鞋,轻轻的落在地面上,虽然是七厘米的高跟鞋,但站在他高大的身前,还是显得太过矮小。
他隔着头顶明亮的光线,看向微微仰头看他的小女人,“林嫣,这些年,我有怕过你把事情闹得难看吗?”
“傅青山,不管怎么说,我不是个善良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至少在她能够据理力争的事情上,她不是个善良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他们要付出代价。
说完,她就打算绕过男人,往老宅的门口走去,刚刚绕过他身边,就被他伸手扣住了手腕,“嫣儿,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了我变得善良,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我会帮你做。”
从结婚的那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她的性格,当然,更不需要她为了他改变性格。
林嫣没再说话,而是伸手甩开了他的手,然后继续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朝着老宅的门口走去。
停车坪前面,是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因为高跟鞋的鞋跟太细,她不小心把鞋跟卡在了青石板与青石板的缝隙之间。
她微微皱起眉头,用力的挣脱了一下,鞋跟便掉落了,歪向了一边。
她的脚踝因此轻轻的扭了一下,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声。
这种时候,她真的很想一直挺着胸,抬着头,高傲给所有人看。
但好像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她,不帮她。
傅青山在林嫣绕过他的身边后,紧接着就转过身,然后迈着阔步,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鞋跟卡在青石板的缝隙里时,他就走过去,并立刻伸出手扶她,却被她推开了。
想到她高傲的性格,他就没有继续扶,却没想到她的鞋跟会因此掉落而崴到脚踝。
在看到这一幕时,他的眉头忍不住的深深的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也没管她乐意不乐意,弯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林嫣因为突然的腾空,而发出惊呼声,刚要挣扎,就听到头顶上方的男人说道,“一个女人的有恃无恐,或者说最好的武器,就是一个男人的偏爱,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傻的选择走太多的弯路,对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明媚的太阳光线下,显得格外的动听。
或许他说的没错,一个女人的有恃无恐,就是一个男人的偏爱,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方式而让其他的人感觉到不舒服了。
因为这种方式,她自己已经不舒服了。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用自己已经不舒服的方式,再让别人不舒服?
那不是在折磨别人,而是在折磨她自己。
她皱着眉继续挣扎,“抱歉,我不需要,请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