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见他连筷子都搁下,只为冷哼一声,萧玉珠摇了头。
“你接着说,饭我等会再用。”
狄禹祥也没打算边吃边听了,又去她手中拿了她的筷,“你也是,说完我们一起用。”
萧玉珠看了看桌上,怕菜冷了不好用,她也没再耽搁时间,就道,“那位夫人与我还是说得上几句知心话的,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儿子虽没有了,但还有两个极为厉害的女儿……”
“你是说,她的女儿比你厉害?”
“嗯,厉害,”
萧玉珠毫不犹豫点头,“只用了一年,两个出嫁女,让族长出面接了她们母亲回去,夺家产辱家母的庶子五马分尸,别的庶子自此再也不敢提承家产之事,你说厉不厉害?”
“这事真是她们做的?”
“是她们做的,”
萧玉珠说到这沉默了一下,才道,“其长女所嫁之夫现为刑部郎中,乃刑部温北清吏司,次女所嫁之夫乃温北边境守城之将,是一路从小兵升为从四品的诸卫将军。”
狄禹祥也沉默了下来。
“当年次女之夫升诸卫将军,这位夫人出动了所有私银,其姐举其全家之财,扶持了其上去……”
萧玉珠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她夫君道,“她们姐妹感情很好。”
萧家也是有感情好的姐妹。
她说这些,也是想告诉她的大郎,这世间女子也有女子的生存之道,她们是隐在她们的男人背后,但所作所为,未必会比站在明面的男人差。
她们厉害起来,也能主宰一个家族的兴亡。
“是不是觉得,把人五马分尸,这两姐妹残酷了点?”
萧玉珠见他不语,想了想又道。
狄禹祥笑了一下,黑眸默然地看着她。
“但如若那庶子没把她们的母亲送出温北,想来他下场也不会那么惨,”
萧玉珠淡淡地道,“那位夫人曾跟我说过,说人要逼迫别人的时候,若不能把人彻底斩草除根,那么把人逼到绝境的时候,最好想想,是不是能承担被人反噬的后果,而因为是报复,其后果总是要比他当年所做的要残酷得多。”
如果你不是本事大得连报应都不怕,做什么都不要做绝了,做什么事最好是想着留三分地,日后也好相见,也不至于没有退路可退,这是那位夫人教给萧玉珠的道理,这也是她哪怕恨极了萧老太君,也不会真跟她完全撕破脸的原因。
那位夫人用活生生的例子让萧玉珠把这个道理记在了心里。
“用饭罢,菜都凉了。”
该说的都说了,萧玉珠重执起了筷,给他夹菜。
萧家温北的事,她所知的,这一段时日会一点一滴的都说给他听,她自是知道他娶她,加上二叔和老太君的事,他对萧家只有看法没有想法,但温北萧家跟淮南萧家不一样,有些人有些事,他往后还是能用到的,而主家萧家的有些人,也是他们真正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