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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这么一闹腾,就把里屋的王娅、韩春秀她们给引出来了。
“村长,这是干啥啊,郭哥他这是犯了啥事儿?”王娅不解的问道。
这会儿,我已经被拎了起来,反背过去的俩手腕子上,被勒了很细的绳子,勒的我生疼。
抬起头,我这才注意到,站在我一左一右的,是两个警察,都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外面套着老厚带反光带的警用棉大衣(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俩不是正式警察,是协勤,又叫辅警)。
左边这个我认识,是俺们村儿的王发,脸色很黑,像煤炭似的;他娘就是苟村长的相好,让人发现大白天在苞米地里瞎扯淡,给王发他爹王邦林,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右边这个我觉得脸熟,可忘了在哪儿见过面,暂时想不起来。
苟村长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很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你郭哥啊?他可老出息了,长了肥胆,都敢抢劫了。”
王娅还想再说啥,不过被韩春秀给拦住了。
当我站起来时,王发的表情就有些别扭,“郭哥,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是执行公务,不得已而为之。”
旁边另一个穿制服的小伙子,就显得很不耐烦,皱了皱眉头,朝我身上指了指,“跟他磨叽那些废话干啥?你,过来看看抓错人没?是不就是他?”
“没错,就是他!郭胜利,让你抢我手机,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说着话,胡妮子的身影,就从苟村长身后闪了过来,到我跟前,指着我鼻子诅咒道。
我心里豁然一片雪亮,妈了巴子的,原来是胡妮子在我背后搞的鬼啊!
我就说嘛,早上碰见胡妮子时,她咋显得有点焦急,还不停的回身往进村口望,原来是特么盼望着警察来抓我啊!
那会儿,我是真想一脚把胡妮子闷死!
妈B的,这贱娘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还以为把她收拾倍服了呢,没想到,她给我设下这么个套,让我往里钻。
在胡妮子确认过后,那个我不熟悉的警察,就在我身上搜,没两下,就从棉袄兜里,把胡妮子的手机掏了出来,而后顺手就递到了胡妮子的手里。
胡妮子脸上闪过喜色,美滋滋的拿过手机,向旁边走开几步,在上面点了几下,而后又重新把手机交给那警察。
我当时是吓懵了,赶紧求苟村长,“叔,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抢胡妮子手机,真的,我真没抢!”
苟德胜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挥了挥手,“滚犊子,别跟我扯这没用的,你要是能叭叭,到派出所里说去。”
那警察不再啰嗦,跟王发一起,把我拖着往外走。
我挣扎不肯走,他就把俩棉手闷子叠起来,扇我嘴巴子,还威胁我说,“你要再这样,那就是拒捕,到时候再多叛你十年八年的。”
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农民,哪里经得住他这么忽悠,急的眼泪快要淌出来,可也没啥办法,只能跟着他往警车那儿走。
当我低头被押进警车的瞬间,隐约的听到身后传来韩亚芳的声音,好像是在骂我啥,不过刚说没两句,又让韩春秀给制止了。
没过多长时间,警车就停了下来,那警察就跟薅狗似的,把我从警车里薅了出来。
在我面前,有一座南北走向的长条形二层楼;入口大门旁,竖立挂着一块天蓝色牌子,上面写着:荒沟派出所!
我的心里哇凉一片,心里害怕的不得了,腿都哆嗦了,走不动道。
我一辈子也没进过这地方啊,我听说,只有那些贼坏的氓流子,才会被抓到这儿呢!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凭啥把我逮进来?
看我哆哆嗦嗦不动地方,那个我不熟悉的警察,就用脚往我身上踹;棉手闷子扇我脸的力道也大了许多,想来是因为到了他们的地盘,也不用担心被外人瞅见了。
我一路咧咧歪歪,进了一间屋子,窗户上都镶着铁栅栏;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不让外面的光线进来。
那人把我摁着坐在一个冰凉的凳子上,而后就走到了我的对面,在长桌前坐下,把贼亮的那盏灯转个方向,照着我。
王发这会儿显得有些别扭,兴许是不愿意看到我遭罪,他借口说口渴,去外面喝点水,而后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不太熟悉的警察,气氛压抑得很,我就更害怕了。
“艹尼玛的郭胜利,大过年的,你也不着消停,还特么学会抢劫了!赶紧交代,昨晚你是怎么作案的?别抵赖啊,人证物证都在,你犯抢劫罪这一条,肯定是跑不了了。”
那警察语气很凶,瞪了我两眼后,就拿起笔和纸,抬头盯着我,等着我认罪。
我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一半,应该是胡妮子报了警,说我抢了她的手机;不过好在,她没说我强她的事儿,要是两条罪都加我身上,那我可就惨了。
我愣了楞神,紧闭着嘴巴,不知道该咋解释这事儿,因为一说,就得牵连出我强胡妮子的事儿来。
我在大狗子家看影碟时,知道了一些事儿,据说犯强罪的人,进了大牢里,要被里面的犯人轮着毒打,还要轮着粗溜屁股。
看我不说话,他就过来抓着我脖领子,把我脑袋使劲儿往桌子上磕,还用力薅我头发。
祸祸了一会儿,我始终不吭声;他似乎也有些累了,也不管王发没回来,就给我上了铐,把我关押进了旁边的关押室。
随后“当啷”一声响,那警察把铁门锁上了,外面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郭胜利,你特么好好想想,等会儿我再来找你;要是你还不老实交代,看我不一天揍你八遍?”
我猛地扑到铁栅栏旁,死死抓着冰冷铁栏杆,脑袋可劲儿顶着,朝外面喊,“我冤枉啊,我没抢她手机!”
可不管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慢慢就再没动静了。
我心里升起绝望,恨透了胡妮子,可这会儿又没法治她,只能等熬过这一劫再说。
我转过身,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排有两间关押室,中间有个小窗户隔着,上面同样竖着铁栏杆。
透过铁窗,我就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隔壁关押室里的两个犯人,都离铁窗远远地,紧贴着墙壁,神情里透着惊恐。
扭过头,我才注意到,跟我关在同一个关押室里的,竟然是个女犯人。
她穿的破衣烂衫,头发遮住半拉脸,侧对着我。
她蜷缩在墙角里,把脑袋埋在俩膝盖间,嘴里含糊不清、一顿一顿的嘟囔着。
“……死……”
“……呵呵……”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