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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农历二十八号这天,叶素一大早就被叶妈叫了起来,吃了一碗粥垫肚子后,开始梳洗。
先是让她洗澡,换上王美玲准备的红色嫁衣,之后请了村里孙子最多的春喜奶奶,过来给她净面。
“哎,美玲你家闺女这脸可真嫩。”春喜奶奶摸着叶素的脸连连夸赞,砸吧两下舌头后,摇着头说道:“这脸太嫩了,净面怕是会伤到。”
叶素眼睛都瞪大了,洗髓丹的功效有这么强大?虽然她也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肤很嫩,像是初生婴儿一般,但净面会伤到,就有点超出想象了。
“啊,那怎么办?”王美玲慌了,原先看着女儿的脸嫩生生的,她也很高兴,可是这会子,要是不能开脸,那程序就不对啊。
春喜奶奶略微思索,指着一旁的女孩喊道:“春妮,给我往家里跑一趟,把我压箱底的盒子拿出来。”
见叶素和王美玲都是一脸莫名其妙,春喜奶奶这才笑着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啊,在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当绣娘的。”
“一般人呢,我用米线就凑合过去了,但是我以前伺候的小姐,出嫁是用五丝线的,那种线只有绣娘才懂,刚好我家还藏着一些。”说起以往,春喜奶奶的脸上带了回忆之色。
王美玲连连点头道谢,女儿家的亲事,一辈子就这一次,可不能马虎了。
没过一会,春妮就跑着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红木盒子,不过一本书的大小。
春喜奶奶拿了盒子,就想打发春妮出去。
“不,我要留下来看,以后我也要给别的新娘子化妆。”春妮倔强地站着,不肯走开。
“你傻啊你,人家要的开脸人,都是要父母子女双全的妇人才能做的,你要想给新娘子化妆,还得自己当了新娘子,生几个娃娃出来才行哟。”
春妮被噎住了,羞愤地跺了跺脚,好一会才倔着说道:“反正我就是要看。”
“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春喜奶奶有点恼怒,又有点无奈,春妮要不是有那个重男轻女的妈,怎么会老想着赚钱的事呢!
王美玲感觉出不对劲,笑着对她说:“春妮帮婶子个忙,去广场看看人都来齐了没?”
“好。”春妮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迅速跑出去。
“让你们见笑了,”春喜奶奶苦笑了下。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王美玲只简简单单一句话揭过去。
“是了,”春喜奶奶感慨的点头,“我开始了,素素注意别动啊!”
叶素应了下,忍耐着让春喜奶奶的手在脸上动作。
春喜奶奶先给她的脸上了白色粉底,又点了两点胭脂在脸颊,用手指化开,最后拿着一张红纸让叶素含了下,新娘妆就算是大功告成。
面上妆容完成,春喜奶奶开始给她挽发,王美玲给她套上袜子。
叶素无来由的紧张起来,只得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新郎来啦!”
门外有小孩子喊了起来,后面跟着一串的笑声。
叶素顿时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春喜奶奶拍了拍她的背,和蔼地笑道:“不用紧张,秉钧小子人是一顶一的好。”
叶素轻轻哎了一声,像是应承,又像是叹气。石秉钧人好她是知道的,可是结婚这种事带来的紧张,并不能因此而消减半分。
之后春喜奶奶走出去,留了空间给王美玲和她说话。
叶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静地听着王美玲说,多是念叨担心她不会做人媳妇,又说受了委屈不用害怕,还有爸妈给她做主,听得叶素心酸不已。
“新郎来接新娘啦!”
这次是春喜奶奶喊的,石秉钧真的到了,在门外和春喜奶奶打招呼。
“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
石秉钧眉眼带笑的应下,敲了敲门。
“要给红包才能进的,秉钧小子。”春喜奶奶笑着提醒。
“哎!”石秉钧急忙应了一声,略带慌乱地从军装口袋中掏出几个红包。
王美玲刚好开了门,见到这一幕笑着说道:“傻小子,咋这么实诚呢!”
原来石秉钧因为太过紧张,把石村长给他准备的八个红包都给扯出来了,按理是要一个个的给,然后门里的人再要,这下程序倒是省了一步。
“成了,进去吧。”王美玲收起红包,让开身子给石秉钧进去,却不走开,站在原地。
石秉钧脸色微红地走进去,看到叶素浅淡妆容的模样,眼睛都看直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走过去。
“新娘子没穿鞋子是不能走出去的哦!”春喜奶奶笑着提醒。
石秉钧这才发现,叶素坐在那里,脚上只穿了白色袜子,周边也没看到鞋子。
“快点找鞋子吧!”叶素看到他的紧张,无端的就没那么紧张了。
石秉钧回过头,观察了下王美玲和春喜奶奶的眼神,见到王美玲的眼神时不时地扫向床底,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叶素稍微讶异了下,很快又反应过来,石秉钧是干过侦查的,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
果然,石秉钧直接趴了下来,大手一伸就从床底下捞出了一双红皮鞋。
门外围观的汉子媳妇都笑了起来,直夸石秉钧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
“新郎快给新娘子穿上鞋子吧!”春喜奶奶说着流程,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下。
叶素红着脸,伸出脚放到石秉钧手上。
石秉钧握着那双小脚稍微愣了一下,很软,很小,和他的脚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握得有些小心翼翼,握得紧了怕握疼了她,放松了又怕会溜走。
穿上鞋子,两人这才被允许走出新娘房。
两人一路走了出来,身后一群人跟着凑热闹,大人小孩都有。
他们要去石村长家里,晚上的洞房会在那里进行,为此石村长特地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当做两人的新房。
叶素一路走着,双手被石秉钧握着,脸色羞红,有胭脂的掩饰,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石秉钧大手火热得很,脸上也带了红晕,但因为肤色较黑,倒是没人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