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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说,我胡蝶乃金刚不坏之身。”我笑得轻巧,也是,还有什么事,比“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更能打击人?
“世界真的好小。我不记得是不是和你提过,思尧的妈妈在五年前就去世了,他现在这个后妈,是他爸爸以前的秘书,当然,她还有另一重身份——阮臻的初恋情人。其实,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和他后妈总共才见过几次面,每次见时,都美丽优雅、温柔客气。虽然年龄就比我大几岁,但举止得体,像个知心姐姐,所以相处下来,也不觉得尴尬。而且,这女人非常会做人,对他爸爸特别好,对思尧也特别好,加上思尧高中时就在国外读书,思想比较开放,故而对这个过分年轻的后妈,不仅不排斥,还真心认可。他认可了,我自然也是把她当准婆婆看待的。”孙莉莉啰啰嗦嗦的交待了这么多背景,一副爆猛料的架势。
“也是我倒霉,周二晚上十二点多,我和两个朋友吃完烧烤,不知是吃多了还是不卫生,一个朋友肚子痛得厉害,我们便送她去医院。在医院停车场,我却意外看到一辆酷似思尧家的车,于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哪知不看还好,一看吓我一跳,从车子里钻出来的女人,却分明是思尧的后妈,而且,给她开车门的,我也认识,居然就是阮臻。我当时惊呆了,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竟不知道挪脚步。要不是思尧后妈太专注于身边的男人,我肯定被发现了。”
周二晚上,我回想了一下,那晚我加班,十点多才回去。而阮臻呢,刚好有个应酬,回来时都凌晨了,具体时间不清楚,但肯定是十二点后了。因为我有个习惯,等他一定会超过十二点。而那晚,他回来时,我却已经睡着了。当时我是确信他是去应酬了,却不知道,是去应酬女人。
我的脸色可能不太好,孙莉莉小心的瞄了我几眼,继续说:“那晚回来后,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妙。如果只是单纯涉及到他后妈,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但是还牵涉到阮臻,我总得弄个清楚。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我便多方打探,居然发现他们是昔日情侣。而且,我还得知,在思尧妈妈去世之前,思尧爸爸便和他后妈勾搭到了一起。思尧妈妈一死,小三便转正了。转正也就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和旧爱牵牵扯扯。
我气愤得很,为你,也为思尧妈妈。昨天上午,我终于没憋住,把这些烂事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思尧,哪知这蠢货居然不相信我,说我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挑拨离间他们一家人的关系。还说他爸爸和妈妈感情好得很,爸爸断不会在妈妈活着的时候生了异心。他才回国两三年,上哪知道这些龌蹉事,而今我给他打探清楚了,他不仅不感激,还说我挑拨离间。我一气之下提出分手,他却连挽留的姿态都没做一下。到现在十多个小时过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真是气人。”
我的心一突一突跳得厉害,孙莉莉说的都是真的吗?怕是真的吧。她的人脉极广,若存心去打探点事,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是,阮臻,我终究对他存了几分幻想的阮臻,真的对我不曾付出半分真心吗?他和他的初恋女友,如今还缠绵悱恻纠缠不休,怕是当初爱得太深,实在放不了手吧。只是,伊人已为人妻,这样纠缠下去,会有结果吗?不过是伤得更深罢了。我说不上是心痛自己,还是同情阮臻,只觉得胸口有口气堵得慌。
孙莉莉见我不出声,问:“小蝶,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莉莉,这样长疮流脓的事情,你又何必弄个一清二楚。告诉我也就罢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大不了我和阮臻分开;告诉杜思尧?有必要吗?那是他亲爸爸,难道还能断绝父子关系不成?既然不能,又何必揭开这样丑陋的真相?难怪他不愿相信,如果是我,我也不愿相信。”
“嗯,我可能是太冲动了。不过,他也不能说我挑拨离间,这不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吗?”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事实。”
“那要怎么办?我分手的话都撂出去了,他也不挽留,难道还要我巴巴的回去哄他。也太没志气了吧。从来只有我甩男人,断没有我哄男人的时候。”孙莉莉的口气,已经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
“或许他是你的克星。”看这女人的模样,分手怕是没戏了,我得为他们和好创造条件,“我要回去了,你是自己给杜思尧打电话,还是我帮你打。”
“我的事自己处理。”孙莉莉不自然的笑笑,问,“你去找阮臻?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也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无奈的回她一个笑,马上分手?我有那份决绝吗?
在服务台拿了包,打个车回到阮臻住处,已经三点过了。在楼下,我再次拨了一下他的号码,依旧关机。我上得楼来,抱着几分侥幸,希望他在家里。其实这个时候我特别想见他,听孙莉莉那么一说,我只觉得他随时都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这个男人,我是完全没有能力掌控了,可我还没有做好放弃的准备,我舍不得,我贪恋他给我的点滴温暖。我要见他,只有看到他,我才有一种踏实感,且不管他的心在何处,起码,当他在我身边时,他的人是我的。
站在门口,我深呼吸几口气,轻手轻脚的用钥匙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有一股浓烈的烟味,我摁亮灯,见阮臻斜靠沙发睡着了,他旁边的茶几上,满满一烟灰缸烟蒂,看来抽得不少。
许是听到响动,阮臻睁开眼睛,看到我,坐了起来,说:“回来了。”语气平淡得就好像我是加班晚归,我几乎怀疑他不曾和罗亦琛通过话。
“嗯,孙莉莉出了点事,回来晚了。”我也语气平平,他不问,我又要从何说起。解释我和罗亦琛没什么吗?质问他周二晚上去哪里了吗?似乎都没必要,我曾经以为我们已经很亲密,此时才发现,骨子里还是疏离的,那刚刚伸出的蜗牛的触角,看来,又要缩回去了。
“我去洗个澡。”我把包扔到沙发上,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我刚打开浴室的门,阮臻却在门口等我。他看着我微笑,许是今晚知晓太多的缘故,我总觉得他的笑和平常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我带着一点不自然,也回他一笑,待要从他身边走过,他却一把拉住我,把我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
他把我重重的抛到床上,扯掉我的睡袍,没有任何前戏的长驱直入。我被他的粗鲁弄得发疼,想要提醒他温柔点,可他眼神很冷,似乎没有温度,这让我胆怯,更让我无法开口。我有一种被用强的屈辱,很想把他从身上推开,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动作,带来的后果是无法预计的,除非,我打算现在马上立刻和他分道扬镳。
为了分散这种屈辱感,我扭动头,试图寻找他的嘴唇,可在我们唇齿相依的时刻,他生生的撇过头去,我的身子一下绷得僵直。不过是一个晚上,不过是一个电话,我和他,却一下子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了。罗亦琛或许说得没错,两个人相处,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何必在一起。我疑心他,他疑心我,本就不太牢靠的感情,更是摇摇欲坠了。
“烟抽多了,嘴里发苦。”许是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他解释拒绝接吻的原因。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此时的我们,连坦诚相待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两具赤裸的躯体在交缠,心,不知要游离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