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姐妹相争(3)

纳兰初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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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太后听到太医回报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敛目痛心地跌坐在榻上,随即狠狠望向站在一旁的靳兰轩,失望至极地道,“兰轩啊兰轩,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哀家已经一再为你费尽心思,你却每每都让哀家的努力付诸流水……”

    “姑母,是靳兰慧她……”靳兰轩辩解道,若非是靳兰慧言语相逼,她岂会动了手。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靳太后怒声喝断她的话,指着她沉声斥道,“哀家都已经说了只要孩子生下来便交由你抚养,你为什么就不听哀家的话,要在这个时候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姑母,我知错了。”靳兰轩跪下道。

    靳太后敛目,一手支着额头叹道,“看来,哀家真的帮不了你了,你好好回你的漪兰殿吧。”

    “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靳兰轩紧张地道。

    这是在这宫里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如果她都不帮她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那么多对她虎视眈眈的人。

    “你该好好学学兰慧,她虽不得皇帝宠爱,但她比你更懂在这宫里的为人处事。”

    靳兰轩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

    看来,若非是知道皇帝对她顾念着旧情,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她的姑母也不会如此帮她吧。

    否则,她病重三年深居长春宫,她怎么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正说着,书绣进来禀报道,“皇上和钰嫔娘娘过来了。”

    靳太后望了望还跪在地上的靳兰轩,道,“好了,你起来吧。”

    靳兰轩咬了咬唇站起身,看到进门的两人也沉默着再没有说话。

    “人怎么样了?”夏侯彻一进门便紧张地问道。

    靳太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孩子没保住,人这会儿还没醒呢。”

    凤婧衣默然站在一旁,全当是看热闹。

    “兰妃,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二回了,你有何话说?”夏侯彻望向靳兰轩,面色冷沉地问道。

    “四哥……”兰妃望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太后娘娘,皇上,容华娘娘醒了……”宫人进来禀报道。

    “走吧,先过去看看。”太后起身。

    几人还未进门,便听到靳兰慧的哭泣声,好不凄惨痛心。

    “兰慧,孩子已经没了,别再自己伤了身子。”太后近前安慰道。

    靳兰慧泪落不止,一抬头看到跟着太后进来的靳兰轩,发疯一下从床上扑过来,“姐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夺走我的孩子……”

    “兰慧……”太后和书绣扶住她,劝道,“你才刚刚小产,别再动气伤身,好好上床躺着……”

    靳兰慧怎么也不依,一把抓住靳兰轩的衣袖,泣不成声地控诉道,“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夏侯彻皱了皱眉,上前将人拉开,将靳兰慧扶上了床,“孩子没了,你也要保重身子要紧……”

    “皇上……”靳兰慧面色苍白的倚在他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不已。

    凤婧衣只是在一旁看着,也许靳容华是设计了失去这个孩子,可此刻的悲痛想来也是做不了假的。

    只是,用这样沉重的代价,换这个男人的假情假意,真的……值得吗?

    “兰轩,你先回去吧。”靳太后回头道。

    夏侯彻抬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靳太后的话。

    “嫔妾告退。”靳兰轩知道自己多留在此也无益,便依言离去了。

    凤婧衣站在一旁,她忍不住在想,如果这一次怀上孩子的不是靳容华,而是靳兰轩的话,他恐怕就真的会让那个孩子生下来吧!

    幸好,一切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好长一段时间,靳容华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孙平适时进来禀报道,“皇上,郑大人,方大人,胡大人在皇极殿有事求见。”

    “政事要紧,皇帝先回皇极殿吧,兰慧交给哀家照看便是了。”靳太后道。

    夏侯彻抿唇沉吟了片刻,朝靳容华道,“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过来看你。”

    靳容华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皇帝和凤婧衣两人离去。

    出了永寿宫,两人上了步辇,夏侯彻方才问道,“他们何事求见?”

    “好像是靳容华小产的事听到风声了……”孙平小心翼翼地说道。

    之前,兰妃谋害钰嫔腹中皇嗣已经闹得满朝风雨,这才仅仅数月,又害得皇帝的第二个子嗣也夭折了,这朝中指不定又得闹成什么样。

    半晌,夏候彻察觉到坐在边上的女子一直不说话,不由问道,“在想什么呢,一句话也不说。”

    凤婧衣回过神来,浅然一笑说道,“嫔妾只是在想,如果有孕的是兰妃娘娘,皇上……会怎么办?”

    夏侯彻目光微震,随即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别胡思乱想的。”

    凤婧衣想,她大约真的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的答案,一颗心莫名有些烦燥不堪。

    “这两日你就不必再过来了,得空了朕再过去看你。”夏侯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叹息道。

    “是啊,皇上要忙着好生安慰容华娘娘,哪里有得空再见嫔妾。”凤婧衣哼道。

    “你看你,这脑袋瓜儿里一天都想什么了?”夏侯彻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她额头教训道。

    凤婧衣拿开他的手,垮着脸哼道,“靳容华出了事,皇上都是百般安慰,嫔妾出事那儿,皇上整整一个月连面儿都不露一个,果真是不一样的。”

    “那时是你不愿见朕,如今却又成了朕的错了?”

    “皇上哪里有错,错也是嫔妾的错。”

    夏侯彻无奈地皱了皱眉,朝孙平道,“落辇吧,朕与钰嫔有话要说,你们先下去。”

    孙平连忙招呼宫人落了步辇,将随从都带了下去。

    凤婧衣自己起身下了辇,说道,“嫔妾告退,皇上自己回去吧。”

    “素素!”夏侯彻一把拉住她,皱着眉问道,“你到底又在跟朕生什么气?”

    “嫔妾没有生气。”

    夏侯彻捏了捏她的脸,哼道,“脸都拉这么长了,还没有生气?”

    这女人乖巧的时候乖巧得不行,这蛮不讲理起来,让他也招架不住。

    凤婧衣抿唇低着头,不愿说话。

    “朕最近实在忙的没什么时间过去看你,等忙完了朕就过去了,到时候你赶都赶不走,如何?”夏侯彻笑着安抚道,全然没有了一国之君的威仪,倒似是个讨好心上人的邻家少年。

    凤婧衣忍俊不禁,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话算话吗?”

    夏侯彻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光洁的额头,说道,“素素,朕说了不委屈你,其实已经委屈你太多了,朕都知道。”

    纵然他是一国之君,许多事也不可能随心而行,总免不了诸多牵制。

    “靳容华的事,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她闷闷地说道。

    “朕信你。”

    原本还是不确定的,去了一趟永寿宫,他已经肯定事情是靳容华自己嫁祸靳兰轩,又将嫌疑引到她的身上,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不喜欢这种跟你自己玩弄心机的女人,但她这一次确实还算识实务,知进退。

    凤婧衣仰头望着她,唇角绽起笑意,“那我回去了。”

    夏侯彻松开手,笑道,“自己小心着,别再着了风寒。”

    “嗯。”她抿唇点了点头,扭头四下望了望,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夏侯彻站在原地摸了摸脸上,好心情地笑了。

    凤婧衣带上沁芳和青湮回凌波殿,一路想起自己方才那矫情劲儿,不由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青湮,通知公子宸,咱们该跟靳太后打个招呼了。”

    她想,她的好姨娘和好表妹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一定会激动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了。

    于是,五天之后,自外地养病回京的兵部侍郎靳英,于回京途中被人暗杀。

    那是靳兰轩的父亲,也是当年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之一,只是那时她还未掌权南唐,他已经回了大夏盛京,才让他多活了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