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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床.上的人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和昨夜隔了好远似的。
四周是淡蓝色的墙纸,室内的家具都是纯白色,一切都是那样纯净。
这是杨春家楼上的卧室,昨晚他坚持她留下,说自己喝酒了,不能送她,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许小玥最受不了别人说柔软的话,何况这个人又是杨春?于是之前他把她当成何芊芊的事就暂时搁下,不再计较了。
杨春找了自己的睡衣给她,好在她身材高挑,肩平腿长,穿着男人的衣服居然英姿飒爽,另有一番风情。
昨夜不可追,无论温馨美好还是不如人意。
许小玥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向隔壁的那扇门里看了看,杨春已经起床了,人不在卧室里。
她进了洗手间,洗漱完毕,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晚睡,眼袋有点重,心里暗暗感叹,原来岁月真的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十八岁时,就算整夜不睡,第二天也不会在面容上失去自信的。
十年匆匆而过,她和杨春终于走到一起,不过感觉却差了那么一层,尤其是昨晚,她确定他的心里还没有放下何芊芊,深重的悲哀占据了她的全身心。
其实她坚持回家,并不是生气了,虽然她表现得和生气一样。她是觉得心痛了,想一个人静静,她爱的男人无法爱上她。
但是她不怨他,这强迫不来,谁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心。
刚刚推开洗手间的门,牛仔裤条纹衬衫的杨春便出现在她面前,面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意,“早!”
这样的他和昨晚醉酒的他,判若两人,许小玥看着这张淡漠安静的脸,和疯狂吻她的那个人,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
原来他爱着一个人时也是那般火热炽烈,大概爱着时,每个人都不再是本来的自己。
而他面对自己时,一直是现在这样冷静安宁,不带一丝欲望。
可是,她又马上将自己的论断推翻,杨春每次面对何芊芊,也没见多么热情洋溢,只是他看她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藏不住的向往和怜爱。
不过她又很快想起华飞在生日聚会那天的忠告,说她和杨春根本不像热恋中的情侣,虽然她表面上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有触动的,尤其是做了那个色狼游戏之后,感触更深。
之后她一直以他们之间交往时间还短为理由说服自己,她期待着他们之间的这种别扭,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改善。但昨晚的事告诉她,改善是有难度的。
许小玥随杨春走下楼梯来到一楼,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不算特别丰盛,但看上去清淡可口。
“你做的?”许小玥笑吟吟地问。
“随便弄的,没有你做的好,别介意。”杨春说得温文尔雅。
许小玥摇摇头,尝了口煎蛋,“味道挺好的,其实我从来都不吃早餐。”
“这样对身体没有益处。”由于粥的热气使得杨春的眼镜蒙了一层雾,他将其摘下,放在餐桌上,然后又补充说,“以后我监督你,不吃早饭罚你。”
“怎么罚?”许小玥抬头盯着杨春有些潮湿的睫毛。
“嗯……罚你到这来,给我做饭。”杨春略微想了想回答道。
“那我不成你的煮饭婆了?”许小玥用小瓷勺将自己面前的粥搅拌得不那么烫了,与杨春的那碗做了交换。
“每天能吃到你做的饭,是一种难得的幸运。”杨春的眼神清清亮亮,如三月的春雨。
许小玥不知道他在赞美自己的厨艺,还是感觉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有幸福感。
当然,他喜欢吃她做的饭也是好的,爱也可以从胃开始,逐渐散布到全身,最后汇入心房。
其实,为喜欢的人做饭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就算累点儿,只要一想到他心满意足地享用自己亲手烹制的菜肴,心里也是甜甜的。
有时候,并不是某件事情本身有意义,而是这件事情是为谁而做,能够得到谁的认可,才有意义。
“如果哪天想吃,可以到我家来。”许小玥豪爽地说。
杨春抿着嘴,停顿了片刻,“小玥,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搬到这里来。”
许小玥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些尴尬,又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于是她故意调侃,“馋猫!为了吃美味,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杨春唇角微扬,“我的办法不好吗?”
他认真追问起来,许小玥知道搪塞不过去了,索性问道:“杨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急于想知道他的想法,他让她云里雾里,心里没底。
“看你。”他回答得很干脆,却好像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许小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出口,而他又把猴子扔了回来,把问题又抛给许小玥。
而许小玥的心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她要的是他的爱,而不是让自己要求他这样或那样。
她知道,如果她要求,他会给的,但要求来的感情是不能满足她的。
“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我想还是算了吧!”她最终还是说出了最让自己心碎的话,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
有时候,在爱情里,毫无挑剔的一方,往往是最伤人的。
杨春有些意外,不知她又哪根筋搭错了,连忙说:“小玥,我对是你真诚的,相信我。”
或许是他清淡的双眸中闪烁的微弱忧伤晃花了她的眼,她居然后悔那么说了,他的忧伤是那样让她心疼。
这样的眼睛,让她怎么舍得离开,她怎么可以随便就算了,有他的空气那样让她沉醉,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深深刻在她的心里,无法忘记。
而他现在又在向她靠近,她是不是太矫情,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如果把他气走了,她下一分钟就会后悔。与其转身追他,不如留住他。
“我开玩笑的。”许小玥假装没心没肺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