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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泰再一次被送进了医院。
在沈子峰毫不犹豫的带着安雯琪离开沈氏的办公室之后，沈泰再也没有了刚刚面对他们时的硬气，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他用着晕倒前最后一点力气，和江淮亦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要一份DNA检测报告……要完全真实的，你去做。”
江淮亦没有拒绝，或者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既然他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准备，那就谁也没有隐瞒他的资格。
在医院走廊上坐了一晚上，一直到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灭掉江淮亦才离开医院。
上了车子他没有着急启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雾弥漫中，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像过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闪现，林迦会对他失望他并不意外，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很难做到没有情绪，可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她因此有想要离开的心思。
有了这个想法，他甩手将已经空了的烟盒扔掉，启动车子直接奔向林迦的公寓，不管她想不想听，这些话他还是想要当面说清楚。
公寓小区的门外还停着另外一辆车子，车内同样的烟雾缭绕，但驾驶座上的男人却明显要比江淮亦要潦倒烦躁几分。
是言予泽。
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对方，目光中也同时染起嘲弄和自嘲，在这遇到，他们两个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江淮亦先下了车，刚走到言予泽车子面前他的车窗便摇了下来：“江总。”
“之前我太太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如果有机会，你尽管开口。”
两人的关系没有好到不言谢字，也没有差到对峙而站，所以这些话，他还是要是说的。
言予泽已经到了嘴边的“不需要”在视线一转之后生生咽了下去，他挑眉看了下小区的方向：“要是这么说，你好像现在就有机会了。”
他伸手向上指了指：“有钥匙么？”
江淮亦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林迦在上面，陈娅自然也在上面，他这么守在小区外面，无非是想见陈娅。
想起在警察局门口夏骁的表情，江淮亦脸上没什么表情，顿了一下才开口：“言总，如果并非出自真心，能不能放过陈娅？”
言予泽侧过头，微扬的唇角掩住他刺客的情绪：“如果是夏骁来找我说这句话，我可能还理解一点，但如果是你，——江总，那你能放过林迦么？”
没有回答的反问，却让江淮亦跟着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娅碰到这样强势的男人，真不知道是她的幸事还是她的不幸。
“这是我老婆的公寓，我不能带你上去，但如果陈娅在上面，我会给你带句话的。”
江淮亦视线扫过来，淡然开口。
言予泽笑：“前提是你自己能顺利进门。”
江淮亦转身的动作没停，稍稍顿了一下，直接走向自己车子进入小区。
进了大厅，电梯口便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几人视线对上的同时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尤其是林迦，连看都没有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迦迦——”
江淮亦开口，走过去站在她的前面。
“你有事？”
林迦的语气极淡。
江淮亦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看了一眼陈娅：“言予泽的车子在小区门口。”
陈娅微楞，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林迦，不等开口，就听到林迦的声音：“哦，那我们等下从侧门走。”
说完，便拉着陈娅继续向前。
“林迦！”
江淮亦再次跟上几步挡在她的面前，声音不高：“你要去哪？”
“去建一个老朋友。”
林迦似笑非笑的开口：“说起来这个老朋友你也认识呢，是你的前任未婚妻，我的表姐安雯琪。”
“不要去。”
江淮亦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她现在已经把‘丧心病狂’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你离她远一点。”
他说话的同时抬手去抓林迦的手腕，却被她灵巧的避开。
林迦歪头看着江淮亦：“安雯琪说她昨天才到宁城，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和你见面了，果然你的面子够大的。”
江淮亦表情不变，再次上来拉她的手臂：“跟我上楼。”
说完便扯着她直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林迦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身边的陈娅也跟着做出动作，却还不等她追上来，江淮亦便先开口：“你还是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林迦在我身边不会有任何事情！”
“你放屁——”
陈娅冷笑着就向他冲过去，但才走两步，手腕便忽然一顿，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后直接将她拦住，她挣扎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江总，人情我记下了。”
江淮亦脸回话的声音都没有，直接将林迦拖向电梯。
“江淮亦你放开我！这是我家你给我滚——丫丫！保安——保安呢——”
电梯门在林迦的拳打脚踢的尖叫声中关上门，另外一边站在大厅中的陈娅却面无表情，微微抬手推开身后的人，转过身正视着言予泽深邃的眼睛：“你找我干什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
陈娅脸色没什么变化，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包包里翻找着拿出一样东西，延展开递给面前的男人：“不过既然你来了，那也不用我再跑一次了，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
言予泽瞥见是纸张，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体检报告，跟着便不由自主的猜测难不成她怀孕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那天在家里把她折腾的那么严重，如果真的怀孕，恐怕早就出事了。
这样想着，心里的愧疚感有多了几分，他向来不齿那些和女人动手的男人，可他那天的行为，又和动手有什么区别呢。
陈娅没有回答他的话，手中的动作也没变。
言予泽接过纸张，却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的一瞬间脸色变得铁青，那上面最中间的黑体加粗标题——离婚协议书。
他强忍着再次爆发的冲动，咬牙将纸张翻在她的眼前，凝住寒意：“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识字？”
陈娅的回答及其淡然，根本没有任何第一次面对这个话题的尴尬，淡然的像这根本就是两人商量好的结果一样。
“为什么给我这个东西？”
言予泽用尽自己全身的最后一点理智开口，将手里的纸张捏的死死的。
陈娅抬起头:“为什么你不知道么？婚、内、强、奸！我没办法和一个施暴者在一起生活，尤其是这个施暴者还没有半分的悔意。”
言予泽几乎在她话音还没有落下的同时将手里的东西撕的粉碎，上前一步猛地拉起陈娅，大步走向身后身后监控私聊的楼梯口，一个反手直接将她按在墙上，故意急促:“你想跟我离婚？”
“我不该这么想么？”
陈娅没有半点惧意，或者说对于眼前这个人，就算有惧意也没有用，她也曾经哭喊着各种哀求他，他何曾有过半分心软。
对着面前翻动的红唇，言予泽恶狠狠的吻了下去，厮摩许久才缓慢的抬起头:“我的人生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想尝试一下么？”
*
林迦一路被江淮亦硬拽着上了楼，她毫不顾忌的挣扎嘶喊，前面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手腕处像是被扣上手铐，红肿疼痛。
公寓门有密码，江淮亦在分别尝试了两人的生日以后很快解锁成功，拉着身后的人进门，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倾身而上。
“江淮亦你给我滚开！”
林迦脸色涨红，手脚并用想要起身，却被身上的人完全按住。
“滚到哪里？嗯？”
江淮亦冷笑一声，薄唇印在林迦的脖颈，带着浓浓的警告。
“我管你滚到哪里，总之别让我看见——”
“那还真抱歉，我做不到！”
江淮亦的唇角向上扬了杨，刚想开口问其他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一旁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上正中间的五个大字在一瞬间抽走他全部的理智。
离婚协议书。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铁青，心口像是无形之间被插入了一把尖刀，鲜血淋漓。这个女人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打出这几个字的！
她怎么舍得。
林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刚陈娅整理了她和言予泽之间的财务问题以及相应的财产分割。直接用她的笔记本打印了出来，江淮亦不会是误会了吧？
“那个——”
“你闭嘴！”
江淮亦忽地从她身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更不如说是受伤，他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林迦，我江淮亦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女人，你把离婚这两个字给我收回去。”
他就差一句直白的，我离不开你。
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林迦却没急着开口解释，她坐起身，同样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那如果我非要离呢？”
江淮亦闻言侧过头，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薄唇似乎在微微颤抖:
“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