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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念叨着,“我说你,刚动完手术,你逞什么能,一把年纪了还让人不省心。”
莫长宏恶狠狠的瞪着俩人,“过来,站这么远做什么?”
莫小洛缩了缩脖子,慢香香的站在一个确定没有生命危险的地方,顺手把徐之昂拉到了身侧。
“爸爸。”
“爸。”此时乖巧的二人组。
莫长宏可不会因为他们现在的老实而有所动容,装的,全是装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莫小洛看了徐之昂一眼,示意让他来回答。
徐之昂清了清嗓子,道,“孩子的事……”
“你闭嘴。”莫长宏粗声粗气的打断了徐之昂的话,瞪向莫小洛,“莫小洛,你来说。”
徐之昂苦笑,只得让小洛顶上了。莫小洛委屈的扁扁嘴,“就是,就是有了,我那时候不知道跟你们怎么说,就没说,结果……”结果不等自己说,就让别人给说漏嘴了。
“瞒着我们不说,你是想等我们俩踩进棺材里了再说?”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莫小洛脸色刷的苍白,她这回,是彻彻底底把爸爸给闹炸毛了,就连最心软的妈妈,现在也不帮她了。
莫小洛哀怨的垂下头。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为自己狡辩什么?隐瞒本来就是她的过错。
“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好机会,等你们不生气了,再把安康带过来给你们瞧瞧。”哪知道,爸爸上回连门也没让她进去,这些苦莫小洛一个人受着就好,可安康是无辜的。
莫长宏冷笑,“哦,还怪起我了?”
莫小洛摇头,摆手,乖巧的说,“女儿不敢。”
“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莫小洛知道爸爸现在刚动完手术,禁不起任何的刺激,她一句话也不敢有,诺诺的点头,不敢应声。
倒是徐之昂不舍得了,忙站出来说话,“爸,这事儿不乖小洛,是我的错。”
“谁是你爸?”莫长宏一击狠眼扫过来,噎的徐之昂半句废话没有,那句,“您就是我爸。”硬是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滚滚滚,全给我滚出去。”莫长宏看着这两人杵在跟前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怎么碍眼,捂着胸口甩着手让两人快些滚蛋。
徐之昂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一把扯过呆愣着的莫小洛,俩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莫小洛靠在墙上,哭丧着脸,这回她是真想哭出来了,“完了,爸爸这回一定不会原谅我们了。”
徐之昂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脸。
莫小洛抬起脸,看他,眼里分明写着,“我俩都不被待见了,你咋还能这么淡定自若呢?”
徐之昂冷静的道,“岳父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好说话了。”
莫小洛若有所思的点头,猛然间意识到哪里不对,抬眸瞥了某人一眼,纠正的说,“他现在不是你岳父了。”
徐之昂不与她争辩这些未来注定会成为事实的事,直接跳过话题,“我昨晚让秦楚回去接安康了。”
莫小洛道,“接安康做什么?”她昨晚是把安康哄睡了之后,才跟着龙翼来S市的,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秦楚就登门拜访了。
但徐家二老并没有同意他立即把安康带走,而是等明日一早,安康醒来之后,再跟着秦楚来S市,也就是说,安康下午就能到这儿了。
听完徐之昂的话,莫小洛却更担心了,“爸爸要还是生气,会不会吓到安康?”莫小洛也怕,莫爸爸突然见到一个那么大的孙子,会加重病情。
徐之昂道,“你也太小瞧自己的儿子了。安康的出现,说不定是这件事唯一的转机。”
“转机?”
“岳父再恼火,也不会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样,再说,安康是他的亲外孙儿,孩子是无辜的,岳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徐之昂面面俱到的分析,令莫小洛想到儿子那一套哄人的本事,徐爸爸徐妈妈无一不吃他那一套,说不定,安康真的能把爸妈哄开心了。那样的话,她跟爸妈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莫小洛于是便默认了徐之昂的做法。
下午三点,莫小洛跟徐之昂在医院门口接到了小儿子,除了儿子,同时赶来的还有徐爸爸徐妈妈。
与其说是为安康保驾护航,不如说,二老是趁机来赔礼道歉的,这些年,二老一直不知道怎么跟莫家化干戈为玉帛,此次莫爸爸住院,倒是个好的契机。
徐之昂抱着儿子,徐爸爸徐妈妈每个人手上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只有莫小洛,手里空空如也,就跟在几人的身后。
几人并没有直接去莫长宏的病房,而是坐在休息区商量,莫爸爸刚动完手术,情绪上需要稳定,病房也不适合一下子容纳那么多的人,最好是分批去看望,徐之昂的意思是,他跟莫小洛带着安康先去,等老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心情好了,再让徐爸爸徐妈妈过去看望。
在这点上,莫小洛倒与徐之昂产生了分歧,“不好不好,早上我跟你已经让爸很生气了。现在要是两个人再去,怕会殃及到安康,不如就我一个人带着安康去,爸也不会那么生气。”
徐之昂想说什么,莫小洛赶在他把话说出来之前说道,“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负能量,你想让安康有不愉快的经历吗?”
小洛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徐之昂只能妥协。
安康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小嗓音终于按捺不住插了进来,“你们都不要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莫小洛跟徐之昂同时楞了一下,谁也没有料到安康会有此一说。
安康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了自己的身上,Nai声Nai气又一本正经的强调,“外公见到你们会生气,见到我就不会生气了,你们不要让外公生气,安康会让外公开心起来的。”
小萌物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徐妈妈首先对孙儿表示支持,“我觉得可行。”
徐爸爸紧跟其上,“我觉得也可行。”
莫小洛跟徐之昂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无奈,莫小洛低头揉了揉安康的头,“那好吧,康康,要是等会儿,外公有任何过激的言语,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哦。”
莫小洛很担心会对儿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影响,但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她多虑了。
莫小洛把儿子带到病房门口,指了指方向,并没有跟进去,安康松开妈咪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莫妈妈正低头给莫爸爸削苹果,一边削一边还在教育,“你看你,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把女儿吓跑了,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莫爸爸一声不吭的听着莫妈妈念叨,此时脸上丝毫没有之前的神气,微眯着眼看着门口,略是苍老的脸上的竟闪现出一丝落寞。
莫妈妈念着念着,把自己给念笑了,把削好的苹果切好了放在盘子里,夹了一块放到莫爸爸的嘴边,“吃吧。”
莫爸爸眼神呆呆的望着门口,丝毫不理会莫妈妈,莫妈妈笑着,“你又在看什么了不得东西呢,连我也不理会了。”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也愣了。
默默地手里的苹果放回原位,莫妈妈细细打量着门口的小男孩儿,越看越觉得哪里眼熟。
扯了扯老头子,“长宏,你看他像谁?”
莫爸爸呆了半天,半许,才后知后觉的回道,“我,我怎么知道。”
安康走进来,走到二老的面前,对他们笑了起来。
他一笑,莫妈妈心都软了,“老头子,我怎么感觉看到咱家小洛了。”说着,蹲下来,抚着安康的小脸,喃喃道,“我就说,我家小洛要是男孩儿,长得也一定好看。”
莫爸爸比莫妈妈有理智,强撑着坐了起来,问安康,“小孩儿,你是谁家的小孩儿?”
安康看着病床上老人,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一提起就脸色大变,外公分明是个看上去很慈祥的人。
“外公。”安康小嗓音甜甜的,一点也不认生,他又对着一直摸着自己脸的莫妈妈喊了一句,“外婆。”
“哎~”
莫妈妈心都要酥了,不管不顾把安康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又亲,“我就说,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是我家小洛的。”
莫爸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心底涌起强烈的喜悦,但是他比莫妈妈要冷静的多,他没有失态。
“小孩儿,你喊我们啥?”
“外公。”安康冲着莫爸爸张开了小手臂,莫爸爸看着那张稚气的小脸,竟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小小洛,情不自禁的伸手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安康一点也不嫌弃莫爸爸身上的药味,稚嫩的小脸贴在莫爸爸的脸上蹭了蹭,跟着说,“妈咪说了,外公刚动了手术,安康不能碰到外公的伤口。”说着,就跟莫爸爸保持了一点距离。
莫长宏现在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
这么乖巧除了他外孙儿还能有谁?
莫长宏小心翼翼的搂着安康,说话也不由自主的轻柔下来,“外公没事,康康不会碰到外公伤口的,你,你叫安康?”
安康用力的点点头,“安康,徐安康,妈咪说,是平安健康。”
“安康好,安康好。”莫长宏一个劲儿的点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莫长宏忽然想到了什么,“安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安康老实的回道,小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莫长宏的胸口,再抬头时,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妈咪说这儿开了一道口子,外公,你疼不疼?”
有外孙儿关心,莫长宏就算疼,那也喊不了疼了,把小外孙的脸贴在没有伤口的那边胸口上,温柔的哄着,“不疼,外公不疼。”
“好啦,康康,不要哭了。”莫妈妈抽了纸巾过来,给安康擦眼泪。安康吸了吸鼻子,扁着嘴,看着一向心软的莫妈妈,委委屈屈的说,“妈咪在外面,她不敢进来,怕惹外公生气,外公能不能不要生安康的气了。”
莫妈妈忙道,“不会,不会,你外公舍不得生你的气,他敢生气,我第一个不答应!”
“外公哪里是在生安康的气。”
莫长宏叹气,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莫小洛是在拿安康博同情?可偏偏,莫长宏就是吃着一套。
安康揉了揉眼睛,再接再厉,“那能不能让妈咪进来。”
莫长宏看着小外孙儿的小脸,再度叹了口气,“这些年,外公外婆不知道你的存在,也没有给过你什么,你妈妈这些年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教养好了你。”安康一点也不认生,这一点,倒是出了二老的预料。
安康听出外公语气的软化,赶紧为莫小洛说好话,“妈咪很好的,对安康很好。”
“好好好,外公看出来了。”
这时,安康想起了爷爷NaiNai在车上给自己下的任务,开始给外公下软萌攻击,“妈咪不想跟爸爸复婚。”小可怜儿委屈的一抽一抽的,“安康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复婚?”莫长宏怔了一怔,忽地想起徐之昂此行的目的,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复婚而来的。
小可怜抽噎的更厉害,“亲子会,大家都有爸爸妈妈一起参加,只有安康没有……”
安康抽的莫长宏心都要碎掉了,“康康乖,外公一定给你做主了。”
“真的吗?”安康立马抬起小脸,无比诚恳的看着莫长宏,被那样的眼神一瞅,莫长宏觉得,再动一次手术那也甘愿了。
“真的!”
有了那么乖萌的小外孙儿,莫长宏也懒得跟莫小洛计较了,对莫妈妈说道,“你把门口那个叫进来。”
“是是是。”莫妈妈哭笑不得的看了莫长宏一眼,起身走到了门口,门外,莫小洛正踌躇不安的走来走去,病房的门关着,里面是什么情况莫小洛一概不知,正因为如此,她才更紧张。
倒不是怕安康受委屈,她更是担心莫爸爸的身体情况。
莫妈妈走出来,对莫小洛招了招手,莫小洛立马走了过去,莫妈妈手指戳在莫小洛的脑门上,轻声笑道,“真有你的。”
莫小洛心里顿时一喜,事情十有八九是成了。
有了儿子打前阵,莫小洛的底气就足了一些,走进去也没有畏首畏尾了,“爸爸。”她乖巧的喊了一句,看到安康趴在莫爸爸的胸口上,顿时吓得冷汗都冒起来了,“康康,你快下来,你会压到外公伤口的。”
安康眨了眨眼,乖乖的要下来。
莫长宏一把搂住小外孙儿,白了莫小洛一眼,“用不着你管。”
莫小洛,“……”她爹现在是有了外孙不要女儿了吗?她的地位真的一下子跌的那么快?
莫小洛苦笑,“爸,你刚动完手术,还是要小心一点。”
莫长宏又白了她一眼,“说了不用你管。”虽说是答应小外孙不跟他亲娘计较了,但莫长宏憋的那口气还是要出的,可他还没有爽够呢,感觉到娘亲被欺负的小可怜就又满脸惨兮兮了。
“好好好,外公不凶。”莫长宏在安康那儿根本没有脾气,再看向莫小洛时,眼神都温柔了许多,这让最近一直被“严厉”对待的莫小洛有些受宠若惊,“小洛啊,你,你去把那个,徐之昂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莫小洛哪敢不从。
转身就给徐之昂打了电话,徐之昂就在楼下的休息厅,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两个人再次毕恭毕敬的站成一排,等候莫爸爸的发落。
莫长宏抱着外孙儿,看着两人,“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复婚啊?”
复婚?
莫小洛愣住了,这哪儿跟哪儿?爸爸怎么一开口就是这话,莫小洛狐疑的眼神顿时落在了安康的身上。
安康咬着手指,小摸样乐呵呵的,莫小洛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之昂的唇角不可抑止的上扬,没想到儿子一来,就给他这么大的惊喜,直接搞定了岳父大人。
徐之昂道,“正在准备。”
“没得事,我没准备复婚。”莫小洛咬了咬唇,冲口而出,她什么时候给人要复婚的错觉了?
“你敢!”莫长宏立马瞪了莫小洛一眼,“你想让安康没有爸爸吗?你要是敢不复婚,以后就别进家门了。”
“爸……”怎么这样,还有人逼着复婚的。莫小洛真是有苦说不出,安康定是跟爸爸说了什么,莫小洛一想到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心里就一阵无奈。
莫长宏立场无比坚定,“复婚,立马复婚。”
这下,莫小洛彻底明白过来,在莫爸爸的心里,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地位了。
莫爸爸下令复婚的好消息,响彻在整间病房,也令守在门口观望的徐家二老按捺不住喜悦,冲了进来。
“亲家母,亲家公,这是我们俩特地买来的补品,对心脏很好的。”徐妈妈把一大包昂贵的补品塞在呆若木鸡的莫妈妈手里。
“你们,你们也来啦。”俩家人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突然间一见,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是莫妈妈,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不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两家人的关系本来那么好,现在却……哎,实在是一言难尽。
身为徐家的当家人,徐爸爸站出来说道,“老莫啊,这些年,的确我们家对不住你们,一直以来也没什么机会,这回,我们特地赶过来,一来是来看望你,而来是就当年的事,想跟你们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