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谓亲情

小碗儿酸菜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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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下航班,订不到座位了,唯一有座位的,是晚上11点的航班。我估计我要坐这个航班回去,还没回家,腿就被我那个酒鬼老爸打断了。

    我乘坐了最近一班动车回到上海。

    出了火车站,我打的直奔家里。

    我家虽然在上海,也是上海户口,但是却是在郊区,以前我们这里是乡下农村。房子还是以前的老式房子。并没有开放商来到这里征收,所以也没有成为网上那些幸运的“拆二代”。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全家齐聚,就连往日不在怎么走动的叔叔婶婶也都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我说。

    我看着一屋子的亲戚,心惊肉跳的进了门。

    我那个一年四季酱红脸色的老父亲,正坐在主位上阴着一张脸看着我。

    见我进屋,狠狠拍了一把桌子:“跪下!”

    他声如洪钟,是常年骂街的结果。

    我小时候被他打多了,见到他这副模样,就条件反射地跪在地上。

    “你知不知错!”他瞪着我。

    又是一个向我兴师问罪的人。

    我苦笑。

    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为什么他们总是找我问罪。

    可惜现在不是六月天,不然搞不好会下起鹅毛大雪。

    我不说话。

    “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结婚离婚都不跟家里说一声!”爸爸看着我,吹胡子瞪眼,“我们把你捡回来,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我笑了,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这家人的嘴脸我一早就很清楚,每次家庭聚会讨论的,除了钱,还是钱。任何事情,最后都能被他们谈到钱上面去。

    “我结婚没有彩礼。一分钱没有。辜负了你们的‘厚爱’。”我冷静地说道。

    “啪”一盒瓷杯在我面前被砸碎。

    这是警告。

    “你……!”爸爸气的发抖,“愚不可及!”

    他养我这么多年,供我读书,为的就是让我反哺他们,并且有朝一日嫁人靠我的婚姻赚上一大笔钱。

    但是,他们失算了。

    因为我被骗了。

    此时此刻,我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被当初的银临欺骗,我不想遂了他们的意。

    “素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哥嫂这么多年,把你当亲闺女看,什么好的都给你,你现在结婚了,一声都不吭。”我二叔不满地说道。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说不要彩礼就不要彩礼,你问过我们这些长辈没有?”我二婶尖细地嗓子说道,“现在女人结婚,不收点钱,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素素,你真是太任性了。”妈妈很不高兴,一直垮着脸,“我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你竟然都不和妈妈商量一下,好歹是结婚,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事!”

    我心中冷笑。

    亲闺女?亲生女儿?

    他们真是说得出口。

    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件新衣服,永远都是白婷婷穿剩下的。就连吃的零食,都是白婷婷吃厌了,不吃了,放到过期,两口子怕吃了影响身体,怕浪费才给我吃。他们很早的时候就想把我送回福利院,要不是我学习很好,每次考试第一名,他们贪慕虚荣喜欢炫耀。不然我早就回到了福利院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考到了全国最好的学校,去了北京,但是他们天天和我的辅导员联系,询问我的学习情况。

    目的不是为了关心我,是为了知道我有没有拿到奖学金。所以我从大一到大四,所有的国奖和校级奖学金,全部都被他们搜刮了。

    我的学费是我假期不断打零工挣来的。

    只有我知道自己的青春岁月多艰苦。

    “我不知道结婚还要彩礼,我不懂。而且嫁了就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装傻充愣。

    妈妈听了,气得不得了:“你不知道,可以问我们啊!”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妈妈痛心疾首,她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对错失一个发财机会的惋惜。

    我二婶在一旁劝说:“嫂子,你也别生气,孩子还小,不懂。”二婶看着我,说:“素素啊,知不知道结婚的时候,男人给你越多,才表示越关心你,越爱你。这一分钱不给,白送的媳妇啊!男人肯定不会珍惜,看吧,所以你这么快就离婚了。”

    我低着头,懒得理她。

    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长舌妇。颠倒黑白的事情,她最拿手。她可不是那种盼人好的善类。

    “但是既然你们都结过婚了,他和你离婚了,法院总要判男方补偿你点什么吧?”

    我笑了,这才是他们要问的重点。

    搞了半天,今天他们急急忙忙把我喊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我的离婚财产。

    我抬头,看着二婶,故意说道:“有啊,我就分到一个399块钱的电饭煲,两床被子,三件衣服,你要么?”

    二婶被我气得不行,狠狠白了我一眼。

    “就算我想给,二婶你也看不上吧。”

    爸爸听到我这么说,冲上来扇了我两巴掌:“这是你的长辈,好好说话。”

    跪了这么久,我腿也麻了,是该站起了。

    我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站起来,我看着一屋子的人,他们的眼里没有亲情,满眼写的都是钱。

    就连曾经对我关怀备至的苏珊娜都能背叛我,何况这些一直是我为摇钱树的人呢。

    “我欠你们的,我早就还了。”我昂着头,看着爸爸妈妈说道,“大学四年,我没有用过你们一分钱,我初中高中全部都是特招生,没有任何择校费。学校每年给我的奖学金,助学金,全部被你们吞了。我工作三年的奖金和公资,前前后后一共三十二万,全部给你们了。”

    二叔和二婶听到我说“三十二万”,估计被刺激到了,他们诧异地看着我爸妈,说:“哥,有这么多?”

    “这个,我平时还不都交给婷婷了,没管。”我爸脸上有些难堪,看样子这个钱,他一直没有对外说过。

    “哥,你这样不行啊,素素是我们两家合养的,当初说好了,以后她赚的钱对半分。你这样一个人独吞不对。”我二婶听到了,急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我是没时间,过两天我好好理理,把账算出来了给钱你们。”我爸没办法。

    我觉得无比讽刺,我人还在这里,他们就当着我的面讨论如何瓜分我的钱。

    一屋子人热闹的讨论着,我冷眼看着他们。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我还没来记得循声而望,就听见一个尖厉的声音狠狠地插进大家的讨论里。

    “三十二万?离婚的时候,银临给了你一百五十万,你怎么不提?”

    是白婷婷!

    她站在房间门口,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我。

    爸妈和叔叔婶婶听到白婷婷的话,一瞬间眼睛珠子全部瞪得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