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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要一错再错了。”邢夫人昏迷之际微微睁开眼睛,声音微弱的不能再微弱,面色苍白,就算是沈如诗听起来都有些许不忍,可邢礼文却视若无睹,缄默不语。
“老爷,你不是答应过我,处理完最后一批罂粟就不再倒卖?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何苦事情已经败露,府上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事情瞒不过去的,老爷,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咳咳咳。”
邢夫人憋着气,脸涨得通红,没说一句肺部像是要炸裂开一般的疼痛。咬着牙将话说完。府上的丫鬟和家丁垂着头,身子在冷风中止不住地颤抖,有几个给邢夫人撑着伞的丫鬟更是泪如雨下,豆大的泪水随即被雨水打乱,融入雨中,也分辨不出是自己的泪水还是密集的细雨,都是一样的冰凉
。
邢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跪在那里。腿脚冰凉。
邢礼文勾起唇,缓缓吐出几个字,眼底的光迅速黯淡下去,只有一阵触目惊心的冷酷,“那就一个都别想活。”
众人一听,陡然僵直身子,眼底流出无限的惊恐,猛地抬起头看着邢礼文,半张着嘴吧,微微向前探着身子,皆以为自己方才听错了。
“都杀了!”邢礼文又重复一遍,眼底没有半丝人情味。
几十名举着刀的死士瞪着眼睛看这只一群待宰的羔羊,眼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杀戮的期待。纷纷举起刀,只等邢礼文一声令下!
邢夫人挣扎着爬起来,旁边的丫鬟扶着她,见她想要走到邢礼文面前,都下破了胆子,踉踉跄跄走过去,看到他们一向敬爱的老爷眼里的杀意,双腿发软,哆嗦的说不出话。
其中一个丫鬟还与邢礼文有过一夜之欢,心里自以为邢礼文绝不会杀她,一下子扑倒在邢礼文面前,两只戴着玉石戒指的手紧紧抓住邢礼文的大腿,哭的梨花带雨,还不惹人怜惜。“老爷,不要杀奴婢,奴婢可是您的人啊!”她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花容失色,头上的翠绿簪子也跟着叮咚作响,在丝丝细雨里面像是从远处响起的铜铃声,格外清脆,仔细一听,那清脆的响声里面
却又带着刀剑摩擦的声音。
声后的死士举起刀,毫不犹豫地挥下,顿时,一抹艳丽的鲜红溅在邢礼文的脸上。
刚才水嫩较弱的丫鬟顿时冷冰冰倒在地上,大睁着一双惨白的眸子,指尖触到从屋檐上面化落下的雨水,格外的冰凉。
邢礼文伸出舌头,将嘴角的一抹鲜血舔舐干净,眼底尽是冷酷,冷眼看着地上被污水溅湿的丫鬟,冷哼一声,“不入流的贱人,凭着那点情分就想要活命,不知天高地厚!”
何太守惨白了面色,胡子被雨水打湿,黏在下巴上面,将手背到后面,将何舒蔚掩护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向后退着。
沈如诗手里捏着从地上捡起的罂粟,挺直了身子,目光尖锐地看着邢礼文这只禽兽,心底一阵冰凉。
冰冷的指尖慢慢攥出热汗,她脚底像是突然凝固在这里,竟是动弹不得。萧天凌让她来查办此人,原来用意极深。女子眸子眯成一条缝,眼底满是冰冷。
“老爷,你疯了不成!”邢夫人本就站的不稳,见那丫鬟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骤然死去,胸口处似是堵着棉花,喘不上气来,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心口,惨白的脸又胀得微微泛红。
邢礼文冷声道,并未多加理睬,“夫人,此事留不得情面,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你与铭儿,其他人都要死。”
邢夫人眼珠子滚动一下,四处看去,一百号人,他都要杀了?
就算是她和邢天铭活着,凭邢礼文阴险狡诈的性格,也绝不会放过她们,语气终身被囚禁于这座死牢里面,到不如死个痛快。
邢夫人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将丫鬟的手臂推开,整个人都冒在雨里。
“夫人。”丫鬟甚是不解意,她们本就因极度的寒冷与惊恐瑟瑟发抖,见邢夫人脸上的神情甚是奇怪,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
几人欲上前去,给邢夫人打着伞,邢夫人却对她们怒道,“离我远一点!”
丫鬟们顿时呃住,不敢再向前靠半步。
邢夫人见邢礼文已经将头扭到一边,不肯看她,自嘲的冷笑一声,随即面容恢复一丝镇定,“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你还念在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上面,就饶过邢府的上上下下。”“母亲!”邢天铭眼底的忧伤满满覆盖上来,颤抖的伸出手,手腕处因今日打猎摩出了一道血痕,被冰冷凄凉的雨水打湿,又有汩汩血丝向外伸出,手里原本一直攥着的兔耳朵也骤然松开,在地上滚了几个
圈以后撞在那棵残树上面。
邢夫人眼底尽是割舍不尽的疼惜,好不容易将目光从邢天铭的身上移开,费力地擎起头看着邢礼文,“咳咳咳”口里还是有浓黑的血丝咳出,模样甚是凄惨。
正当众人以为邢礼文已经沉寂不住的时候,却突然看见那个面色沧桑的女人猛地一头撞到在凉亭的石柱上面,“砰”的一声巨响,额头上面鲜红的血顺着消瘦的面庞肆无忌惮流下。
女人像是一潭死水一般瘫软在地上,临死之前还在低声乞求着,“老爷……回头,回头是岸。”
“母亲!”邢天铭惊吼一生,箭一般跪倒在邢夫人脚下,抱起邢夫人几近冰凉的身子,眼眶泛红,怀里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邢天铭还在是不甘心,哆哆嗦嗦伸出手去,试探着她的呼吸。
“啊!”他骤然间仰起头,长叫一声,整个邢府一片安静,只剩下男子的嘶吼。
下人们睁大了眼睛看着死在面前的邢夫人,不只是对夫人的死感到痛心,更为害怕的,是他们的死期就要来临。
邢礼文对自己的夫人的死尚且毫不关心,何况他们的贱命。“杀!”邢礼文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