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切按照她的喜好

何以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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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他已经做出了让步,薛涵钰心里的慌张,却不减反增。

    不小心碰到了刚刚倒出的热茶,溅到她的手上,一瞬间,疼痛到脸颊扭曲。

    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灰尘,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斯言,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她一边走,脑海中一边回想着霍斯言方才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倘若无法让霍斯言对自己回心转意,那就让沈安浔对他彻底死心。

    想到这,薛涵钰的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丝阴冷。

    需要带的东西不多,一些衣服和几件生活用品。

    坐上车,薛涵钰顿了顿,考虑了许久,还是吞吞吐吐地问,“斯言,我……”

    “我可以把我怀孕的事情和阿浔一起分享么……”

    抬起头,上方的镜子里,映着一张胆小怯懦的脸,霍斯言紧握方向盘的手松开了一些,冷漠地吐出了两个字,“随你。”

    所以,他这是在默认,自己可以在沈安浔的面前为所欲为?

    一块巨石落了地,薛涵钰心口的烦闷感减轻了许多。

    霍斯言带着薛涵钰回到别墅的时候,沈安浔已经在了,季风告诉他,沈安浔似乎有些不舒服,大概是这几天累到了。

    眉峰微不可见地蹙了蹙,霍斯言望了一眼身旁的女人,“你是孕妇,不宜爬楼,还是睡在原来的那个房间,东西不是很重,你自己拿过去,我上去看看她。”

    薛涵钰自然是知道霍斯言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却又在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动作停滞了下来。

    微微一怔,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再怎么样,现在的自己,毕竟怀着别人的孩子。

    在霍斯言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她确实想让这个孩子离开,而现在,他还是成为了逼迫沈安浔离开的工具。

    薛涵钰站在原地,眼睁睁得看着霍斯言上了楼。

    直到他拐弯,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自己的事先当中,她才垂下眉眼,手握成拳。

    行李箱还是有些重量的,拎起它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一点吃力。

    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季风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眸底冰冷一片。

    “啪嗒”一声。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安浔艰难地侧过了头,声音沙哑,“薛涵钰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霍斯言应了一声,“季风说你不舒服,我过来看看你。”

    “我很好。”

    音落,死一般的沉寂。

    面对彼此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已经失去了话题。

    沈安浔重新闭上了眼睛,霍斯言告诉她,以后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而他似乎忘记了一点,在他身边停留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现在的自己而言,都是煎熬。

    脑海中出现了一种旋律,悲凉无比。

    心一跳

    爱就开始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

    火在烧,烧成灰有多好

    叫思念,不要吵

    我相信我已经快要快要把你忘掉

    跟寂寞,再和好

    霍斯言,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梦醒了,我不认识你,你也不会记得我。

    可她浑身的疼痛,却在此时如同千万只蚁虫一般在她的心脏攀爬与撕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紧闭着的双眼已经开始酸痛,酸痛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眼泪掉下来。

    满目都是猩红,好像有无尽的鲜血从她的记忆深处渗透,然后不停地流淌。

    霍斯言的眸底,有让人看不清楚的阴暗色彩在不停翻涌,攥紧手,他硬是把这种喷薄欲出的情愫压了下去。

    走到床边,霍斯言这才发现,沈安浔的脸通红一片,贴上她的额头,他吓了一跳。

    很烫。

    迅速地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紧接着,他就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块,用毛巾裹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帮她降温。

    而这期间,她一直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含糊不清,霍斯言分辨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霍斯言的私人医生周临风就从家里赶了过来。

    帮沈安浔检查完身体,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只是因为受凉了而已。

    输液瓶的药水耗尽的时候,沈安浔从昏睡当中苏醒了过来,沉重的上眼皮刚刚掀开,她就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沈安浔听地清清楚楚。

    “临风,明天帮我安排一个妇产科医生,薛涵钰怀孕了,需要照顾。”

    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沈安浔并没有在霍斯言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张。

    反倒是她自己,心“咯噔”了一下。

    窒息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只能尽力地张开自己的嘴,以维持正常的呼吸。

    薛涵钰怀孕了。

    钝痛的感觉缓缓蔓延,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紧接着,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向下咂。

    手摸过去,湿漉漉的一片。

    拽过被单,她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颤,尽管她已经死死咬住了牙,霍斯言刚刚的那句话,却依然如同一个可怕的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霍斯言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强硬地把被单挪开,他看到的,是一张憔悴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她大概是听到自己方才所说的那句话了。

    就当是自己给她注射的一个预防针吧,若是直接从薛涵钰的口中说出,她应该会比现在更难受。

    等到她退了烧,霍斯言没有再逗留。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沈安浔无可奈何地拽了拽嘴角。

    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而自己倒像是已经死透了一般。

    晚上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把晚饭直接端上了二楼。

    看到沈安浔,她自我介绍道,“傅太太,你好,我是傅先生雇过来的保姆,以后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

    “傅先生说薛小姐怀孕了,所以做饭的口味暂时都先按照薛小姐的喜好。”

    沈安浔“嗯”了一声,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我知道了。”